02
书迷正在阅读:鸳鸯被里成五夜、漂亮的太监、平安京风流物语 (1-217)(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210)(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197)(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194)(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185)(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173)(NP)、恋爱是个什么鬼
他还是跟我回了家,脱下来的羽绒服顺手搭在门后的衣帽架上,露出里面嫩黄色的高领毛衣。 玄关放着两双拖鞋,我看着他把脚伸进右边那双看起来比较新的灰色毛拖鞋里。没错,另一双带花里胡哨的小恐龙的是我的。 他动作很流畅,没有停顿,而且十分自然,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 我想了想,还是问道:“你真的是机器人?” “是的。”他说。 “那你怎么知道这双拖鞋是我的?” 锅包rou把脱下来的鞋放进鞋柜码好,将带来的皮箱严丝合缝地靠到门后的墙边,说道:“这双拖鞋更符合您的气质。” “我什么气质?” “您不追求奢华的生活,遇到事情秉持不入虎xue焉得虎子的原则,对陌生人也能给予足够的信任。”锅包rou看着我的眼睛,真诚地回答。 “cao,你还不如直接说我又穷又缺心眼。” “这是您自己说的,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又低头朝我行礼,“另外,少主,以后还请您不要再随时随地使用这种粗俗的词汇。” “为什么?cao,我就用,我还有更粗俗的呢,傻逼,他妈的,臭狗屎,怎么了?” “因为这样,会显得您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锅包rou微笑着回答。 我冷笑道:“那你算说对了,我本来就没接受过什么教育。我十几岁就出来打工了,跟你不一样。” 我跟他确实不一样,他是个英俊的男人,比我高出一头,留着半长的卷发,垂手站在那儿,看上去文质彬彬又优雅,一副才华横溢、非常有能力的样子。 而我只是这世上的一粒尘土,风吹到哪里,就飘到哪里,落进灰尘堆里也不会被人多看一眼。 倘若真像他所说,我爸是个研究员,倘若我在他这样的管家的庇护下平安顺遂地长大,应该也会是这个样子吧?至少不用在大雪天因为忘带钥匙在楼道里坐一整夜,不用在店里背着老板偷偷吃客人的剩菜,年三十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能有人端来一杯热水。 可惜锅包rou只是个机器人,瞧啊,他甚至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而且机器人是听不懂人类话里那些复杂的意思的,否则我高低也得挤兑他两句。真不知道我爸创造他的时候脑袋里在想什么,难道上传词库的时候选的不是《辞海》而是《阴阳怪气怼人用语大全》? 他似乎看出我神色不佳,便识相收敛了些:“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失礼了,”又保证道,“今后我会负起教育您的责任。” “那倒不用。”我连忙摆手。 “都是我身为管家分内之事,少主不必担忧。”锅包rou拍着胸脯道。 我倒是也没有担心这种事,大概他程序里设定的任务就是这样,在旁人眼里非常有使命感,我也只需要适应他的思路,不必费力去纠正。我整理了一下想法,问道:“你说你叫锅包rou,我爸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给你取吗?” 提到名字,他的眼神温柔起来,用一种怀念的语气回忆道:“这个名字就是主人为我取的,我很喜欢。主人还说,在外面的时候,也可以叫郭保友。” 我大吃一惊:“原来我爸祖籍辽宁的?” 小公寓的布局一览无余,整体上看就是一长条,在装修界被称为过道房。厨房对着厕所,往里是客厅,小电视小茶几小沙发,再往里是床,挨着阳台。屋里被我堆满了破烂,除了一条过人的窄道,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锅包rou突破重重阻碍到达阳台,打开了窗户:“这么浓的烟您是看不见吗?在家里抽烟还不开窗通风,有很大几率罹患肺癌。” 我心不在焉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小区供暖不好,屋里够冷的了,再开窗户,想冻死我啊。” “那就请您在家里的时候忍耐一下。”他又披荆斩棘地走过来,把烟夺过去按在烟灰缸里,又把已经满是烟头的烟灰缸倒掉,回头对我道,“您在制造垃圾这一领域果然天赋异禀,这些快递包装袋和外卖盒都快把您埋了。” “埋了就埋了,你嫌乱你收拾呗。”我重新夹起一支烟叼在嘴里,含糊地顶了他一句,裹起被子缩到床角,靠着床头慢悠悠吐出一个烟圈,“只能开五分钟啊。” 锅包rou笑道:“您真是油盐不进。” 我也对着他冷笑:“废话,我把你带回来是让你管我的?” “您父亲生前最后的愿望就是您能够健康、快乐地生活,因此需要改掉一些不良生活习惯。” “他的愿望关我卵事?” 感觉过了很久,我一支烟都抽完了,夹烟的手指都快冻僵了,锅包rou也没再出声,就在阳台那边站着看着窗外。 “喂,多长时间了?我说就开五分钟吧,快把窗户关上。”我喊他。 “您是在叫我吗?”他转过身来,依然是微笑着看着我,“我不叫喂,您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呢?” “好,锅包rou,把窗户关上。”我说。 “不行,您刚刚抽完烟,屋子里的烟味还没散干净,您这支烟抽了四分半钟,就要在五分钟的基础上再多开四分半钟的窗户。另外,由于您刚才使用了七个粗俗词语,一个词算五分钟,共计四十四分半,到现在已经开了九分二十六秒,还剩三十五分零四秒。”锅包rou道。 “哇,这么会算,”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夸张地叫道,“一个词五分钟怎么够,应该一个词五个小时,干脆直接冻死我,嗯?” “少主,惩罚的目的是让您长教训,拥有更健康的生活方式,请相信我,您在这里受冻,身为您管家的我也于心不忍。” 锅包rou捂着胸口,做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痛心疾首的表情,我把烟灰缸丢到他身上,骂道:“少来,什么叼毛少主,谁稀罕当你的少主?我也不想陪你玩这弱智的过家家游戏!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差点饿死冻死病死的时候你们在哪儿!我就是没文化没素质,就是只会这些粗俗的词,配不上你这种人上人的管家!但你记住,不是我求着你给我一个爹!我既不需要他,也不需要你,就算我明天出门让车撞死了,也不用你收尸……” 吼到最后,我感觉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把这种东西送到我身边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看我过得有多凄惨吗?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锅包rou可能没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之大,从容不迫的神色中间这才生出了一丝动摇:“……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话。您虽有自知之明,但也不要自暴自弃,放任您成今天这副模样,的确是我作为管家的失职,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离开您。另外,研究所已经被炸毁,准确来说,我现在属于您了,如果您不需要我,可以像您父亲信中所说的那样将我焚毁。” “关窗户。” 我不喜欢别人拿自己的命威胁我,即便他是机器人。 他还想坚持:“少主,还有二十七分四十九秒。” 我火了:“哈哈,行,随你便吧。” 我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掀开被子,开始脱衣服,边走边脱,脱得一件不剩地走到窗户边,对着风口坐在窗台上,挑衅地看着他。 刺骨的寒风瞬间把我的前胸吹得泛红,我咬着牙一动不动,不让他听见我打寒颤的声音。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往外冒,我没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对峙了两分钟,锅包rou叹了口气,把窗户关上了。 他拿过被子想给我裹上,我打掉他的手,对他说:“你也脱了。” “少主,这里冷,您还是去床上休息比较好,免得感冒。” 我反唇相讥:“现在知道冷了,刚才干什么去了?不是要教育我吗?” “惩罚您并不是我的本意,不过您现在的性子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总之,希望您能理解。” “不要废话,脱。”我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他的毛衣下摆,“怎么,刚才还说是我的所有物,主人的话你都不听了么?” 锅包rou迟疑了一下,淡淡偏过头:“我是您的管家,自然任您处置。” 他将衣物除尽,整齐地叠好,放在一边的凳子上。 我看着窗外漫天的大雪,冷笑道:“上外面站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