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还钱

    允蓁被囚禁了。

    别墅里只留慕归看家，同时负责两人一日三餐。

    连着失去数天自由，别墅内信号又屏蔽，害怕，着急，恐慌的允蓁出逃被慕归捉回来三次后清晰认识到凭自己无法离开。

    她决定和慕归好好谈谈。

    为讨好慕归，允蓁尝试着做奶茶，数次失败后终于做出甜而不腻，奶香浓郁的饮品，配上粉色的水晶杯，看着就很醇香。

    慕归平时就在一楼沙发上睡觉，允蓁只要靠近别墅大门，他的声音必然从身后幽幽响起，像厉鬼一样甩不掉。

    允蓁时常想，慕归是不是透视眼，隔着眼皮也能锁定人物目标，以至于她晚上冲凉时在浴室门口多挡了一层床单。

    一如现在，躺沙发上睡觉的慕归没等允蓁靠近，他慢悠悠睁开眼又合起来继续闭目当她是空气。允蓁多少有些不适，在学校，她乖巧懂事尊师敬友，几乎是团宠；济州岛，她比瘟疫还让人厌恶，慕归眼里的嫌弃快要溢出来。

    允蓁深深呼吸平复心态，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和外界失联的日子，她凭一本老式挂历记时，过一天用蓝笔画个圈，今天过了就是第24个，也就意味她被囚禁24天，哥嫂糖糖，曼柠，包括学校里那些令人讨厌的同学...她真的好想他们，“慕归，我们相处了这么久，算好朋友吗？”

    慕归睁眼通知她，“允蓁小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可以。”

    允蓁眼里闪过无奈，她似乎把问题想的过于简单，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怎么会帮她呢。欠身把奶茶放在茶几上转身离开。慕归盯着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奶茶，微微思索语气生硬，“允蓁小姐，老大安排你这边养伤，等康复就自由了。”

    希望和期待，总会是煎熬的动力。

    其实，老大给予她无限自由只要不出别墅，她爱干嘛干嘛；以前空荡别墅渐渐塞满小女孩喜欢的东西，如书本，钢琴，百褶裙...在慕归眼里，他做这些事已经违反人道了。

    老大这种游戏人间的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女人不过是廉价的工具而已。每年都有无数16岁的小meimei主动爬他床，为他效力；他唯一的一丝人性，或许是从不祸害未成年的小孩吧。

    他说，处女太麻烦且增加业障，他死后上天堂下地狱倒无所谓，主要是想见见已在天堂的母亲。他不能下地狱。

    允蓁想起数次被抓回来的情景，“那我能和沈临蘅谈谈吗？慕归我是人，不是小狗，你们没权利囚禁我，这么犯法的。”

    ...慕归闭目养神，任她发泄，看来又要订购一批桌椅碗筷，他在心里盘算着这次的费用，又是大几万。她已经欠了老大好多钱了，好蠢，老大的钱是那么好欠的吗？到时候还不上卖到凤凰楼当嗨妹。

    漂亮女孩的赚钱潜力总是巨大的。

    慕归才不同情允蓁，不识好歹的小家伙...好吃好喝伺候着，居然还偷偷骂老大不要脸，哼，到底谁不要脸啊。

    暮归摸出无线电话准备订购新家具，啪一声巨响，吓的他险些从沙发上掉下来，回头看去，那枚漂亮的白瓷花瓶儿躺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可是老大母亲亲手烧制的花瓶，价值连城，暮归脑海中闪过六个字；黎允蓁完蛋了。

    想到白眼狼被沈临蘅教训到惨兮兮的样子他就兴奋，慕归决定再添一把火，他摸出无线电拨通老大私人电话，嘟嘟两声接听，那边声音嘈杂，“什么事，说。”

    慕归咳嗽两声酝酿情绪，“咳咳...允蓁小姐发脾气，砸了姑妈亲手炼制的花瓶儿，就你最宝贝的那个。”

    沈临蘅忙着狩猎黎氏集团，破产清算，债务重组等事情忙的他脚不沾地，他揉着眉头，“砸了记账上让她赔，就这点事值得专门打电话？”

    慕归整天无所事事躺在别墅，一身蛮力无处发泄，快憋死他了，“也不是，不止是允蓁小姐，表哥，我也快急疯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伤的怎么样了？”

    暮归闻言赶紧汇报，“石膏还没拆，不过快康复了，她现在被我养的活蹦乱跳。”

    “多给她买点小裙子什么的，她可能喜欢。你务必看好她，回来有奖，你等她胳膊康复了一起回来...”

    “奖品是...”看暮归讲电话，允蓁闻着味儿就围上来抢无线电，她必须和沈临蘅正面沟通，被当宠物养的日子，真是比杀了她还痛苦。

    慕归早发现允蓁靠近，他无意阻挡，因为他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这小家伙娇滴滴的，嚎两声保不准老大心软放他们回去，在暮归有意放任下，允蓁顺利抢到电话。

    刚拿上电话不到三秒钟，冷冽的声音从话筒传来，“黎允蓁，长本事了，敢拆我家？”

    允蓁不知他怎么就猜到电话在她手里，她纠结半天算是服软，“沈临蘅，我想回家，你放我回家好不好，哥嫂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黎家半个月前就分崩离析了，沈临蘅翻着手里破产重组的材料，“好，不过我听说你拆我家十次，慕归没告诉你欠债还钱吗？”

    他轻笑出声，允蓁感觉他心情似乎还不错，她闭眼壮胆一口气说完完所有的需求，“我有钱，你可以让暮归算好账，我现在就能还钱。我手机好像丢了我想出去买手机，我想给我哥打电话。”

    提到黎允麒，她甚至带上哭腔。黎允麒电话这辈子是打不通了，他的骨灰被黑手党当着温明珠的面洒进密西西比河，沈临蘅难得耐心十足应付她，“这样吧，你先好好养伤，什么时候你胳膊康复了和暮归回来一起回来。”

    “沈临蘅，你的钱我现在真的可以还，我消失这么久，他们会急疯的，算我求你啦”允蓁心中被各种情绪包围，说着便哭出声，眼泪更是宛如滚珠砸在地上。

    沈临蘅冷笑一声慢悠悠，“好，你是现金支付还是？”

    允蓁一愣，涕破为笑，“我现在就去银行取钱。”

    “那你开扩音”沈临蘅吩咐。

    “好了。”

    允蓁听话的点开扩音，很快电话里传来沈临蘅清冽的声音，“慕归，你算算黎小姐欠我多少钱，直接刷我账上。”

    被人追着要账真的很伤自尊心，允蓁眼眶一红，委屈又涌上来，她憋着一口气镇定自若，“暮归，请问有pos机吗？或者你带我去银行转账。”

    允蓁想的单纯，欠债还钱，两不相欠，以后再也不见了。不这辈子都不见了，沈临蘅就是瘟神！

    暮归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允蓁，他突然有点同情她，这只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还不知道这里就是她最后的幸福时光吧，等出这济州岛，刺激的世界有她受的，如果他是小家伙，肯定抱紧沈临蘅这根大腿。

    暮归走去书房保险柜取pos机，允蓁上楼取黑卡，她心情好脚步也轻盈，上楼下楼捏着黑卡等了三分钟暮归才抱着三台pos机过来坐沙发上，“我大致算了算，55万泰铢”

    他笑的散漫，阴柔的脸出带着说不出来的古怪，允蓁有点瘆得慌。不过想想即将来临的自由，心里又开始雀跃，她拿着明晃晃的黑卡豪气万丈，55万泰铢小菜一碟，“暮归，pos机。”

    允蓁很快从兴奋中败下阵，因为她听到pos传来交易失败四个字。不可能，这卡可是无限额，她仰着头信心十足，“暮归，这pos机有毛病，可以换一台吗？”

    暮归抱三台不同银行的pos机不就是怕她耍赖吗？连着三台皆交易失败，允蓁还是不可置信，说话软绵绵的明显底气不足,“我听同学说pos机放久了会出毛病，所以我们去银行取钱吧？”

    暮归才不会照顾她的面子，伸手摸出兜兜里的卡，每台pos刷了两分钱，认真的反驳，“允蓁小姐，我亲自试验了，pos没问题，老大的钱你要怎么还？现金吗？”

    允蓁脸红到耳根处，她双手捏紧卡片，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第一台pos机刷出两分钱时她就明白是卡的问题，允蓁抿着唇角反驳，“我又不是老赖，你急什么？”

    “是你急了好不好，允蓁小姐你脸怎么红了？破防了吗？”

    暮归长相阴柔雌雄难辨，披上女装更是美艳动人，谁也不知这个漂亮的少年如此嘴毒，“你...慕归，你这个死人妖，等我回去用钱砸死你！”

    慕归伸手捏紧拳头在空气中转圈，戏谑，“呵，砸不死你就等着被我蹂躏吧！”

    哼，懒得和他计较！

    无法刷卡其实她很心慌，允蓁捏着黎允麒的副卡反复查看，黑卡边缘有些磨损，听曼柠说卡片用久了会消磁，这张副卡她已经使用了两年，大概是消磁了。

    再者黎允麒那么有钱还跑路不成，呸！

    允蓁低下头心中暗骂，死人妖！现在欺负她，等着吧，回去让他跪在哥哥面前磕头认错。

    ...允蓁准备歇战，忽然察觉被暮归带偏方向，立刻回家这么重要的事在他的插科打诨中悄然揭过，一场战争她子弹没上膛战败，简直无能。

    正事还没干呢，允蓁上前去抢无线电话，暮归手高高举起，她一蹦一跳的，一扫而过的发丝带着花果香在鼻息间回荡，他脸一热，“小鬼，离我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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