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交心

    香香想不到白山带了相机上山，让她展示各种姿态，足足拍了六七张相片，女孩高兴之余满脸遗憾，“可惜，我没穿好看衣裳，这身旧衣裳是干活穿的。”

    白山把相机放进背包，蹲下采蘑菇，边安慰香香：“有机会的，过几天我要开一卷彩色胶卷，拍一些民族素材，到时给你留两张，是彩色照片哦。”

    香香头回听说彩色相片，无限期盼，对白山的好感中又添加了几分崇拜，“你真有本事，能拍相片，带色儿的我都没听说过。你给人拍相片都不要钱？”

    白山学着香香的cao作，把拣到的蘑菇带土部分的根揪掉，微笑着说：“不要钱，我拍照片是为了写文章，发在报纸或刊物上，比如刚才给你拍的采蘑菇的照片，可以发在杂志上，再附上一篇文章介绍你的生活。”

    香香连忙道：“别发我的生活……”

    白山道：“只是打比方，发人物照片需要本人同意才行。你这么好看，要是发到杂志上，再写篇短文介绍一下你，不是挺好吗？”

    香香摇摇头，又问：“那你有发过的相片和文章吗？”

    “有发过，我带着几本，等回去拿给你看好不好？”

    “当然好，你真有本事！”

    “你也有本事，自学了那么多课程，又漂亮又能干，还能歌善舞，真是个好姑娘！”

    香香脸红了，以往她接触到的客人都很有档次，她的眼界早已不是一般的农村女娃，可象白山这样帅气逼人性格又好人又年轻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白力宝告诉她白山已经知道是她写了那封匿名信，要找她调查，但白山没有咄咄逼人问讯她什么，还过问她的学习，肯定她的努力，如果他是她的客人就好了，她定要竭尽全力让他欲仙欲死。他举止正派，她反而不敢在他面前显露出半点轻浮来，他一定知道她的情况，因为他从不过问她的任何家事。

    香香慌乱地摇摇头，脸更红了。她吞吞吐吐道：“我，我想再唱首歌……”

    “好！”

    “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我们都是共青儿童团，将来的主人，必定是我们……”

    白山跟着一起唱起来，这一瞬间他有点错乱，唱起这些歌时，世界是美好的，未来是美好的，人心是光明的，眼前的少女这样明媚，谁能想到她已经卖春四年多，他一定要帮助她，再也不用陪那些爷爷辈的老男人睡觉。

    他们二人的嗓声都很普通，但胜在唱歌不跑调，唱歌是一顶让人欢快的活动。一曲结束，白山问：“你还会唱哪些歌？”

    香香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还会唱样板戏和二人转呢。”

    “你怎么学会的？”

    “二道沟有个二人转小剧团，经常各村儿跑场子，小时候经常看，学会了好几段呢，样板戏是看电影和听广播学的。”

    “唱个二人转听听！”

    “过完腊月就到新年呀，小奴家守空房彻夜难眠呀，……”   香香唱了两句，猛然醒悟这是她唱给客人听的，忙停下来，“白主任，你会唱二人转吧？”

    白山笑道：“我不会，你教我，好不好?”

    “好！”

    二人边唱歌聊天，边采蘑菇。

    “看，那棵树上长的是蘑菇吗？”白山指着一棵树问。

    香香定睛看了下，笑道：“白主任运气真好，那是松灵芝，可比蘑菇贵多了，吴医师最喜欢的山货就是灵芝，灵芝在他手里用途可多了。”

    听到吴医师，白山心里一动，忙接上去：“吴医师？   香香，我知道那封告吴医师的信是你写的，你不想让人注意到你，是不是？”

    香香症住了，咬了咬嘴唇看着白山，她一直担心写信的事查到她身上。

    白山更加温和，循循善诱进一步说：“香香，其实我们已经掌握了吴守仁的全部犯罪事实，但要把他做的事掀开，势必影响到你和你家的名声，是不是？”

    香香一言不语的看着他，眼眸渐渐漫起了一层水雾。

    “香香，吴医师医术好，人民群众认可他，但他借着行医机会做了些错事坏事，我们也不能姑息他，但一定会保护好写信人，   你尽管放心，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说，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想和我说这事儿，随时都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