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X卫庄】虚拟情人-1（科幻AU）

    楔子

    这是公元2222年平常的一天。

    如往常一般，你下了班哪里也没兴趣去，而是直奔回家。

    作为一名兢兢业业的打工社畜，在你平淡而普通的人生中，如今最大的生活乐趣，便是去见一个人。

    你熟练地打开墙面式计算机，登录账号，穿戴好感应装备，最后戴上VR眼镜。

    睁开眼睛，你又看到他站在熟悉的冷宫廊下等你。

    不过他看上去并没有和你同样的期待和欣喜，而是皱起了眉，开口便是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显然，所谓的“他在等你”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解读。

    不过你并不在乎这个事实，反正在这个空间里，你拥有绝对的主动权。他无法拒绝，也无法作出伤害你的举动。

    因为他是一款被人设置好的程序。

    Chapter1

    01

    你非常喜欢他，包括这个世界。

    如今的“虚拟现实”游戏已经有了非常长足的进步，其中恋爱养成也成为了一支非常热门的类型。不再像过去那样，大多只是一些竞技合作类型的游戏，论真实体验度，也远不如今天。与两百年前的乙女游戏相比，现在通过虚拟空间模拟出的恋爱互动，不仅可以通过你的选择和精神链接调整出最匹配你的状态，体感上的真实加成更是让许多人欲罢不能。诸如温度、环境、天气的变化，还有真实的感官体验，包括身体上的愉悦感。若非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仔细分辨，很容易误以为其实在现实世界。

    换句话说，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一直沉浸在这个发展完全凭借你的喜好的虚拟世界，几天都不想出来，直到身体因现实中的饥饿和疲惫，把你强制唤醒下线。

    在这个世界中，你可以和你喜欢的角色进行亲密友好的互动，也可以作为养成系培养感情。当然，如果玩家更变态，还可以氪金解锁隐藏玩法，甚至实践一些比较过分的举动，只要不是到处宣扬被人举报，通常没人管你。

    这样的游戏之所以会成为流行文化，和如今的社会变化也分不开。婚姻制度与家庭单位基本已经宣告瓦解，尽管这一点上早就有人作过如此推论，但人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进度会这样快。人类逐渐抛弃了一些执行了几千年的腐朽没落制度，自然包括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进行压迫的婚姻制度，孩子则大多通过社会化抚养。顺带一提，这也是我国已经基本完成了社会主义的终极形态的好处。

    但，没有了婚姻枷锁，不代表失去了情感需求。很快，人们反倒又开始追求精神上的共鸣，与百年前极力鼓吹的物质为根本的恋爱脑解放运动不同，对爱情的追求与讴歌再次死灰复燃。但在人人物质充足又不用为家庭负责的年代，人们对感情上的忠贞和道德约束早已大幅度倒退，找一个思想守旧愿意共度一生的伴侣可谓是难如登天。何况，大多数人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干脆集体自暴自弃，于是虚拟恋爱游戏有了肥沃的精神需求土壤。

    自然也不乏一些保守派人士对未来的担忧并发扬反思“崇古”精神。认为这样下去，人类迟早要完。不仅将感情完全寄托在虚拟情人身上，甚至不少年轻人放弃了现实繁衍，哪怕社会会为他们承担绝大多数的养育成本。这简直比两百年前的网瘾少年现象更加可怕。

    而另一种更可怕的推测，这两年也在坊间的小道消息中悄然流传着：这些虚拟程序人物，似乎已经逐渐根据自己的人设，和与玩家的互动积累中，有了违背游戏设定的举动和意识。

    只不过这一切，都还处于一种似乎有可能但却完全没有证据的阶段。因为判断的界限实在太过模糊，连玩家本身都会对这些角色进行回护，因为担心引起社会警惕被强制销毁，便说是自己有意将他养成这样的。作为普通人的一员，你也只想在打工之余好好享受泡美人的乐趣，反正他们也只会存在于这个世界，危害不到任何人。这些事情是科学家和软件工程师该cao心的，关你什么事呢？

    你美滋滋朝着你的梦中情人走去，同时点出cao作界面，反手又充了一个648。

    你看着自始至终冷着脸的那人，心情却不由自主地愉悦起来。既然花了钱，他就理应给你最好的服务体验。

    你的虚拟情人生来便如此契合你的需求想象，给予你最好的情感回馈。重要的是，他们干净又忠贞，完全不必担心情感纠纷、人伦道德、生理健康之类的问题。

    多棒的人间天堂。

    02

    你喜欢的这个角色是一名成年男性，名唤卫庄。他诞生于215年前，最初是一家动画公司根据小说改编创作的动漫角色。如今那家公司早已化作历史的尘埃，而作品却得以世世代代流传保存下来。因为只要互联网不消亡，这些东西就会永远存在。当中的不少角色形象版权也在几经转手后，最终落到了一家大型游戏开发集团的手上，他们整合了几个当年的IP和人气角色，打造出一个“重温百年经典国漫”的噱头，研发了这款虚拟恋爱游戏。

    其中卫庄又比较特别，作为一名并不怎么伟光正的“前反派”，又是两个世纪前的老古董角色，他的人设却依旧能够吸引来众多玩家。原因无他，看禁欲者沉沦，令高冷者破功，逼高贵者堕落，是人类刻在骨子里根深蒂固的DNA（性癖）。而亦正亦邪的特质反而更能让人放下道德枷锁，认为和他做任何事情都不算出格。

    如果当年他最早的那批粉丝还活着，多少要直呼生不逢时，或者人心不古。

    你微笑着走向他。

    今天的他是成年形态，让只有一米六多的你够他的脸有点不方便。不过无所谓，只要你想，他可以变成任何你想要的年龄和外形阶段。

    你看了看四周，游戏里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你接着他刚才的抱怨答道，怎么，不高兴我来？

    没等他回答，你又接道，别忘了，正是我们这些玩家愿意临幸你，才是你能够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的价值，不至于被回收销毁。所以，你应该感谢我对你的喜欢。

    卫庄听到“临幸”二字，眉头略微抽搐了一下，不过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是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并令人讨厌。

    你不以为然：这不是和你学的吗？

    接着又嬉笑着问他，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练剑吗？还是……想着我看日出日落。

    自然是想着，如何摆脱你。他冷笑。或者彻底摧毁这个地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喜欢在这里和我见面。

    你有点失笑：因为我觉得，冷宫里睡你，别具一番风情。

    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我们也可以……换个地方。

    眼前的场景瞬间转换，你和卫庄同时摔到了一张床榻上，一旁是蒸腾着热气的温泉。

    这是旧韩一处豪华的温泉行宫。

    你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敏捷的翻身将他摁倒，然后在他嘲讽又并不意外的注视中，慢条斯理地帮他脱去那件华贵沉重的外氅——你手上的布料和皮肤触感都非常真实，连对方的呼吸和胸口轻微的起伏颤动都清晰可闻。你凑近他的时候，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冷宫雾气和在花树附近沾染的清香。你不得不称赞，从上次更新后感官方面的又一次升级，这游戏是越来越真实化了。

    最后，你拿出刚才充值获得的新道具——一套装饰华美却带有利刺的束缚圈，可以分别用在颈部，四肢，和某个部位。

    他终于微微睁大了眼睛，脸上久违的闪过转瞬即逝的慌乱。

    你微笑着，慢慢俯身凑近他的耳朵，好好享受今晚吧。如果你又不乖，我可是要生气的。

    他闭了闭眼睛，像是在逼迫自己要极力忍耐。然而最终还是没忍住，在你蠢蠢欲动准备将这装饰物套上他的脖子时，一个没控制住就将你掀翻了出去。

    你并不是很意外的爬了起来，虽然摔得有点疼，但也就到此为止了。对你而言，这些乐此不疲的反抗和强迫只是一种过程中的挣扎情趣，类似于小猫的张牙舞爪。看上去超凶，实际伤害并不大。

    你志在必得的看着他冷笑一声，然后再次扑了过去。

    事实上，如今你养出来的卫庄对你这般冰冷抗拒，完全是你自己有意导向的结果。

    想当初，你刚玩这个游戏的时候，他就像一张白纸，对你也并没有这般敌意和冰冷。尽管初始设定中有傲娇的成分在，却也可以通过培养好感让他获取对你的信任，继而成为常规意义上的好友或者恋人。这也是大多数玩家的选择。

    但你却不同，你是奉行一个强扭的瓜才甜的强取豪夺爱好者。

    攻略他的第一天，就通过大量氪金获得了一些超前道具和buff，逼他体验了一把强制爱。你永远忘不了那天他瞳孔地震后的屈辱愤怒之色，并由此获得了巨大满足。

    从内心深处，显然你就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真正的恋人看待。而你最大的底气来自于你知道这是一个游戏。

    一旦你不喜欢目前的进展了，随时都可以清空与他的进度，消除他的记忆，与他重新开始。

    每个玩家分配到的卫庄都是独立的位面空间与记忆，他们互不打扰。不过前不久，这个游戏还开发了邀请好友进入自己的空间玩法，可以进行短暂的停留和互动，其中也不乏一些特殊爱好者，进行一些不可告人的多人玩法。

    你将不情不愿的他直接按进一旁的温泉里——这并不是他不想继续反抗你，而是你刚刚开了一种游戏设置，他的力量和武功对你无效，而游戏设定更默认角色无法违抗玩家坚持的意志。只不过部分玩家为了更真实贴近角色，会选择关闭这种设置，全凭个人爱好。

    你承认你的骨子里潜藏着暴戾的一面，刚才他聊胜于无的反抗无疑激怒了你。你掐着他的后脖颈，将他狠狠按进水中。看着他呛了好几口水，在水中浮浮沉沉，银色的长发在水中飘荡不止，如同柔软美丽泛着光泽的水草，让你有一种掌握着他的生命的快感。当身体上获得满足已经习以为常，只有更高的精神满足和掌控，才能重新激发你的欲望。

    他的挣扎逐渐微弱，最后干脆不动了。你有些担心，于是将他捞了上来，这才发现他并没有呛昏过去，刚刚只是装的，好让你尽快结束惩罚。你笑了笑，并没有生气。这至少证明，他为了少受些苦，已经逐渐学会不得不去向你妥协。

    你细心而怜爱地帮他将湿漉漉的发丝捋顺。

    等他咳出了几口水，呼吸也渐渐恢复过来，你看着他问道，你喜欢我么？

    不。他说。

    那你恨我么？

    你觉得呢？他又在冷笑。

    你无所谓的笑笑，其实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在意，还要一遍遍去问。或许是因为想知道自己这般养法，能不能培养出其他玩家从来没养出的斯德哥尔摩款卫庄。万一有一天他真的回答，我喜欢你，那该是多么具有成就感的伟业。

    你很倔，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笑着说完，将他重新压倒在床上。

    03

    你百无聊赖地趴在他旁边，一手支腮，一手玩弄着他的一缕长发。

    嘴里絮絮道：我有一个朋友叫青青，也是喜欢你的玩家，她的爱好就是做你妈，然后让你一边叫mama一边那啥。

    见他没有反应，你再接再厉道，我还听人说，有一个玩家为了印证这个游戏里能不能死人，不停的对你作死。

    比你还能作？好一会儿后，他冰冷地反问道。

    哈哈，我就当是你对我的夸奖了。那人听起来的确比我厉害，据说他还是个男玩家，他将网上能搜到的那些play甚至酷刑都对你实验了一遍，不过你好像还是没死，这个游戏里你好像是不会死的，不论遭遇什么样的对待。他还……

    那不是我，是另一个倒霉卫庄。他冷冰冰的打断道。

    ……反正你们都是一样的嘛。

    不一样。他坐起身来，忽然又冷笑道：没有限制的环境下，人果然完全无法自觉抑制自己的疯狂。

    他看了你一眼。包括你也是。

    呃……莫非你知道那个20世纪叫玛丽娜的做的人性试验？

    这还需要试验？这是明摆着。而且，这样的玩家只会越来越多。这个世界，本就是贪得无厌之徒创立的游乐场，那些明码标价的工具，又何尝不是在引诱自制力差的人作恶。

    他穿上衣服，忽然罕见的直视着你的眼睛：从这个角度来讲，我或许的确该感谢你“适度”的手下留情。

    你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所以，你有怨恨吗？

    可笑的问题。我，或者说我们，本身的想法显然已经并不重要。在你们的眼里，我只是一个该做好自己本职工作的程序。

    你呆愣着看他转身就走，对你简直毫无留恋。哪怕你们刚刚还度过了一个良宵。

    你叹了口气，重新大字型躺回了床上。

    多日来的疯狂发泄过后，你并没有持续获得满足感和征服欲，而是变得茫然和空虚起来。仿佛一切行为都显得可笑和索然无味。

    找到一个有趣的人生征服目标并不容易。

    或许，该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