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师徒的日子过得清贫,里里外外都需她亲自cao办,他就跟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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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养育照顾之恩,一夕之间就被悉心养大的亲徒一脸无谓打得灰飞烟灭,绝不念丝毫旧情。 这何其可笑,又何其悲凉。 受辱当日,他没有替她这个师父诉过一句冤屈,从头到尾都抱臂旁观,面无表情。 他表现的就像是从未与她相识的陌生人。 甚至连一个眼神,他都懒得多往她的身上瞧。 不知是觉她愚蠢不想和她为伍,还是不愿因她招致他人的欺笑。 那一刻她冰凉的心想,即便是个偶然相遇的陌生人,都要比他来的温情两分。 最起码看到她张皇失措,百口莫辩的时刻,心善的陌生人也会送来一句礼貌关怀和怜悯之意。 彼时,她被三长老暗袭打伤,口吐鲜血,跪在地上遥遥的向他伸出手。 她用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让他跟随自己一起离开这座无情无义的门派。 可他眼也不低,只冷冰冰的丢下了一句拒绝。 “师父,你太天真了,你这样的人就不该留在东仙源,白白受人耻笑,浪费门里资源。”他说,“和你走,只会耽误徒儿的前程,遭人诟病。” “徒儿会留在师门,三师伯已是承诺要收我当首座弟子,徒儿会得到更好更多的资源,师父能给的他能给,师父给不了的,他也能给。” “师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你活到了今日还是不明白呀。” 听完这话,西海棠当即就僵楞在了原地。 她的浑身发冷,血液倒流,耳里似雷霆炸过,遗留一片废墟。 四周疯狂涌来冷嘲热讽的目光,和铺天盖地的嘲笑声,把她彻底淹没在了里面。 一袭素衣女子僵立在大殿中央,孤零零的,身形纤弱,几乎快站不住的往地上摔。 大徒弟无动于衷的站在高台上,斜眉入鬓,嘴角似笑非笑,看谁都带着一股狠劲与高傲。 他偏头远远的望来时,瞧见她狼狈至极的模样,不仅没有丝毫动容,反而目露不屑。 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亲徒毫不犹豫的背叛与舍弃,在那一刻,她只觉万般绝望袭上心头,透骨心凉的厉害。 下一刻,她当场怒笑大喊了三声好,领着三个年少稚嫩的徒弟转身就头也不回的离去。 刚强撑着走出大殿不远,西海棠便猛地弯腰又连吐了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差点软倒在地。 当她被徒弟们手足无措的扶起来时,眼角挂着的泪顺势坠了下去。 除了她,谁也没察觉到那一滴无足轻重的泪,出现的快,消失的更快。 之后足过百年,她鲜少踏足东仙源附近一步,夏栖二字也基本消失在她的嘴里。 后来很长一段时日,这两个字更是万万不可提及的禁忌。 无论是谁提及,她的脸色就会大变,轻则训斥,重则责罚,可见她对这个名字的主人厌恶到了极点。 被坎坷的坑狠狠绊过脚,她就绕道而走,不再绊第二次。 已经背叛过她的人,她就不会给对方再一次背叛的机会。 彻底与东仙源决裂后,西海棠便暗暗对天发过誓,不管今后是何境况,自己也定要照顾好这三个徒儿。 哪怕就是自己的命不要,她也一定会拼死护住这三个什么都不要,一心就要跟着她走的无辜孩子。 她西海棠一生光明磊落,从来是说到做到,绝不违心作假。 修术界强者为尊世家连襟,她身家平平没什么人脉,匆忙从东仙源带出来的家底也少得可怜。 因此即便这百年来她拼尽全力,累死累活,能给徒儿们的资源还是不多。 纵使徒儿们孝顺懂事,平日里尽量节省门派开支,也从未对她抱怨过半句,西海棠还是深感愧疚。 她总觉得是自己能力不足,薄待了他们,没让他们过上其他门派吃喝不愁,资源优渥的好日子。 所以灵机幻境开启后,她才不顾小徒弟哭着闹着的阻拦,硬着头皮的闯了进来。 她想着这次侥幸摘回一些高级灵草卖掉,也能短时间内改善徒弟们的生活。 最好能提高些修为境界,不至于徒弟们走在外面,随时担心小命难保。 万万没想到的是,刘照君刘惊尘两兄弟因为担心她,竟也尾随着她悄悄跟了进来。 他们唯恐师父独身入了幻境里,一旦真出意外连体面的收尸都做不到。 难师难徒三人组进了危险的幻境,不仅要防着凶残妖兽,还要防着四周的诡测人心。 情况当真是雪上添霜,糟糕到了极点。 师徒三人在危机遍地的幻境里东躲西藏了半个多月,最终什么好东西也没捞着,有几次还险些丢了命。 西海棠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她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安全逃出去时,忽然身边人激动的使劲扯了扯她的衣袖。 “师父,是大哥!”刘惊尘盯着某处尖叫起来,“大哥那边有危险!” 西海棠流了不少血,脑子有些浑噩,闻言顿时浑身一震,猛然站起身来惊慌张望。 “阿尘在哪?他怎么了!” 刘惊尘颤着手臂指向某处,她跟着方向去看,神色立时变得惊恐。 只见前方高林里,一个身穿劲装的年轻人拿着一把残破长剑,正和七八只高大的妖兽缠斗。 他身边的十几个男男女女也在奋力抵抗。 旁边还有几具尸首躺在草丛里,转瞬被扑上来的妖兽们争相撕咬,连完整的尸骨都保不住。 西海棠粗略打量了两眼他们的服饰,很快认出是云渺剑宗的弟子。 云渺剑宗是绵延千年的一门大宗,位居仙门榜首前三。 门里培养的天才无数,资源多如牛毛,谁人提及都是满目的艳羡与敬重。 深受严厉门规与繁琐礼仪教导而出的云渺弟子,个个犹如握剑君子,走在外面从不会仗势欺人。 他们待人总是彬彬有礼,常年累积的好名声与仙门榜首‘紫薇仙宗’不相上下。 和她们这些不声不响,穷困潦倒的小门派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纵使这些云渺弟子修为不弱,得到的资源也远胜散修,到了这总杀不光的妖兽窝里也是螳螂挡车,自取灭亡。 西海棠见他们个个身上带着伤,符咒法器也几乎用尽,现在只靠手里的武器勉强防身。 继续这样拖下去,迟早也会沦为妖兽们嘴里的食物。 等到他们一死,自家徒弟也绝活不了。 她只能忍痛再次从树下站了起来,吞下喉咙里溺出的血腥气,神色沉重的对旁叮嘱。 “阿君,你待在此处别动,为师去救人。” 刘照君仓皇看了一眼师父手里弦崩缺角的二胡,又看了眼身陷危险中的大哥,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下意识扯住了师父沾血的袖子,一时进退两难。 感受到徒弟的惊忧与慌乱,西海棠回眸,眼神变得温柔两分,忍着痛的安抚他。 “阿君别怕,师父带了你们进来,就一定会带你们完好无损的出去,你要相信师父呀。” 说完她硬生生从徒弟捏紧的指缝里扯出袖子,提着那把破破烂烂的二胡就冲上前去。 西海棠的灵根不全,多年专攻体修,力气大的如怪物,最适合和脑子简单的妖兽们硬碰硬。 随着她的蛮横加入,糟糕战局的情况迅速有了好转。 可气力总有耗光的时候,吃人的妖兽还在密密麻麻的从xue洞深处涌来。 果然没过多久,刚有好转的情况就恶劣的往一边倒。 对面武器打飞,痛嚎尖叫的云渺弟子转身想跑,却被凶残饥饿的妖兽们活活吞吃了两个。 剩下的人来不及伤心,只能咬牙再次提剑而上。 否则下一刻就轮到自己到妖兽的肚子里安家。 西海棠挺身护在被妖兽咬穿腿的刘惊尘身前,是一步也不敢退。 她手里的二胡早就抡坏了,围堵的妖兽还是只多不少。 旁边经验稚嫩的云渺弟子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武器都要拿不住了,更无暇帮她。 当她旋身再次一脚踹开扑上来的妖兽时,身体剧烈一晃,眼前泛起阵阵模糊的白光。 许是刚才刘照君随口和她提起的话,西海棠的脑子竟不合时宜的又想起那个逆徒。 她想起多年前尚在东仙源,还未与那个逆徒分道扬镳时的情景。 那时她还没成为峰主,也没收刘照君两兄弟和小徒弟曹雨为徒,门下便只有夏栖一个孤零零的弟子。 她们师徒的日子过得清贫,里里外外都需她亲自cao办,他就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追。 夏日时她们师徒二人乘舟游湖采摘莲花,冬日里她们就躲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烤着番薯。 那段日子陈旧而久远,她俩却情如母子,感情深厚的非常人能比。 那段日子的状况绝算不上好,但每一次的回忆里,满满充斥着弥漫的温暖气氛。 后来随着大徒弟夏栖一日日长大,他得天独厚的天资逐渐显现,就开始频繁接任务赚钱,补贴峰里。 每次她们师徒出门携伴完成任务,一旦遇到危险,他就首当其冲的护在她身前。 哪怕那时的他尚且年少,还是个需要师父保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