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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想了一阵，犹疑地开了口。

    「风城说的也有道理。」东方玉白突然打断我的话，我惊讶地抬头看着他，正好瞥见他脸上闪过的一丝黯然，不过短短一眨眼，他又是那副平和温文的模样。「你们俩现下探友心切，玉白也不好拖慢速度。这样吧，让我的侍卫跟着你们一起兼程去昌州，路上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我从惊讶中回神。「你把侍卫都给我，你自己怎么办?」

    「我可在儒城另雇，云笙无须担心。」东方玉白淡淡笑着。见风城还似在思考，他继续劝道:「风城你的身分已经会引来不少麻烦，而以云笙的身分，若是被人劫了去，只怕麻烦会更多。」

    这下换风城惊讶了。「你知道云笙的身分?」他看着我，眼里充满不信。「妳告诉玉白的?」

    刚想要答是，东方玉白便接了口。「是我自己猜出来的。风城，就让侍卫们和你们一起上路吧。」

    风城表情有些冷。「那就多谢玉白了。云笙，咱们走吧!」说完便有些用力地拉了我要走。

    「云笙，等等!」东方玉白喊住我，我回过头，迎上他温柔中却彷佛带些痛楚的眸光。「桂花糕都在妳手上了，要吃哪一块，妳慢慢决定就好。」

    我心头一震，原来，他都知道，我需要的，是时间。

    我拉开面纱，冲他递去感激的微笑，而后在他温暖的笑靥中，转身和风城上马离去。

    在路上，风城一反常态，显得沉默。我知道他似乎感觉到我和东方玉白之间有了些变化，而那是我暂时还理不清的，于是我也沉默着，免得他问起，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几个小时后，我已经渐渐没去想这些事，脑里只记挂着叶无痕的伤势。今天天气特别热，丝毫不像九月份该有的温度，闷出来的汗加上骑马扬起的飞沙，让我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感觉黏黏的，很不舒服。当众人停马休息时，我立刻飞奔到小河边，选了处比较隐蔽的地方，将脸、脖颈、手臂都洗了个干净。清凉的河水一拍在身上，感觉整个人清爽了许多，我转身欲往回走，却被站在身后没吭一声的风城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都没出声，吓死我了。」我让了让位置。「你也洗洗脸吧，很舒服的。」

    风城沉默地在我原本的位置蹲下，舀了几次水抹了抹脸，而后站起身。水珠子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挂着，在落日余光的照耀下，他水漾的凤目中彷佛多了几颗跳舞的火星子。

    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我有些胆颤心惊，我扯扯嘴角:「洗好了，我们就…回去吧!」

    「等等!」风城拉住我的手。「妳…和玉白不过相处十来天，已到了无话不说的程度吗?」

    我以为他介意着我把圣女的事告诉东方玉白，于是回道:「我知道你嘱咐过我，不可以告诉别人我是圣女，可是玉白又不是别人，告诉他也没关系吧?」

    「玉白不是别人?那，他是妳的什么?」风城一脸冷然。

    我迟疑了会儿。「他…是我的朋友。」

    「他是妳的朋友，那…我是妳的什么?」

    他质问的眼光看得我一时难以呼吸，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风城从牙缝中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目光倏地凌厉起来，火星子俨然成了火炬。我心一惊，下意识想后退，他却一把将我揽入怀里，嘴唇霸道地压了下来。

    一开始的惊愕过了，我试着推拒，他却将我越揽越紧，我不得不张嘴吸气，却让他的唇舌钻了空子，到嘴的抗议完全出不来，尽管我努力挣扎，他依旧不动如山。

    一吻结束，他略略松开了我，两人都喘着大气。

    「难道妳也会让他这般对妳吗?」

    我用力地推开他。「风城!你当我是什么?」

    风城上前重重地握住我的肩。「我当妳是我心爱的女人!」他神情激动，手上力道又加重不少。「难道我对妳的心意妳还不明白吗?而妳呢?妳的心意又是如何? 我几番暗示，妳装傻充楞，可平日里，妳却又不排拒我的示好、我的接触，甚至我临去昌州前的那个吻。我以为那代表着妳已接受我，可如今妳又说我只是个朋友，甚至…甚至我感觉妳对玉白上了心。云笙，不要再若即若离地让我看不透，我的心已经在妳身上，告诉我，妳的心又在哪里?」

    我先是被他如此直接的表白吓了一跳，虽然以往从他的行为上也能猜得几许，但像这样亲耳听到，我还是忍不住脑袋空白了下。话说这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个告白，我却丝毫没有曾经以为会有的甜蜜兴奋，只有满腔的愁绪。他的问题精准而直接地刺中我心里依旧凌乱的思绪，在这之前我想了许多次也未能有结果，而现在我依旧无法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面对着风城期望的眼神，我只觉得一阵疲惫涌上心头。

    我咬了咬唇，深吸口气，直视他的双眸。「风城我…我并不讨厌你的碰触、你的陪伴、你的…你的吻，甚至…可以说是喜欢。」他脸上霎时绽放出欢欣的神采，怕他误会我的话，我赶紧继续说下去:「但是，一直以来，即使我知道你对我真的很好，有着超出朋友的关心，甚至现在亲耳听见，我仍然不敢相信你真的爱上我。」风城张了嘴好像要说什么，我截住他的话。「先别急着解释，听我说完。我到这个世界来，也不过短短一两个月，就我而言，实在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爱上一个人，我也无法相信有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我。所以现在对我来说，不管是你、玉白、还是无痕，都只能算是朋友。我当初没有推拒你的吻，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如果因此让你误会，那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想法，但我觉得你的一些情绪、一些动作，即使我并不讨厌，却觉得很有压力。所以—」

    「换言之，妳需要时间对吧?」风城截去了我原本要说的话。

    他表情平静，眼中早已没有先前的火苗，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哀伤。

    我望着他的神情，心口抽扯了下。我以为说清楚讲明白会对彼此都好，可是为何看他露出那样的表情，我却又觉得后悔呢?我是不是…伤害了他?

    我无法再多说话，只能疲累地点了点头。

    我不忍去看他的表情，就这么垂首与他无言对立了许久。另一头的太阳已有半个身子落入水里，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