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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进来!” 伙计幸灾乐祸地看他。 罗子庚硬着头皮咧开一个讪笑,丢下杯子,老实地推门进去,一进门,就看到孔信直直一脚蹬过去,孔义立刻就跟个大土豆似的叽里咕噜满地乱滚。 “你就作死吧!早晚撞到狠角色手里,扒了你这身人皮都是轻的!”孔信怒道,转过身,看到罗子庚,凉凉道,“你够rou啊,肚子里有货了是吧,你不是当初那被人碰瓷的烧包了是吧,敢和这个二百五去鬼市,你他妈是母牛下不出崽儿,牛逼坏了啊!” 罗子庚皱了皱眉头,“孔哥,我并不知道阿义不懂规矩。” “规矩?那规矩是错的!”孔义爬起来,嚷嚷,“凭什么交易的时候不允许其他人看啊,那冯六他欺骗人家老爷爷……” “你给我闭嘴!”孔信指着他的鼻子,压低声音威胁,“再他妈啰嗦一句,我立马把你打包丢回美国去,我说到做到,你信不信?” 孔义猛地闭嘴,手指在嘴唇上拉了个拉锁,脑袋点成了个磕头虫。 “我现在不追究你们和冯六子的恩怨,我们就说去鬼市的事儿,”孔信对罗子庚道,“我一直不让你去鬼市,你还挺怨我的是吧。” 罗子庚摇头,“没有。” “知道鬼市是什么地方?鬼市他妈的为什么叫鬼市你知不知道?” 罗子庚低声道,“我知道鬼市危险,但是我心里有数,孔哥,我没吃亏。” “你有个屁数!”孔信捏起茶壶喝了一口,平复了下失控的情绪,“鬼市里那些东西,百分之八十是赝品,剩下的有百分之一是流传有序的就不错了,还有更多的,是!赃!物!” 孔义滚过来,蹲在孔信的脚边,插嘴,“没那么严重吧?哪来那么多赃物?” 孔信凌厉一眼扫过来,孔义立马双手捂嘴,大眼睛裹了一包泪表明楚楚可怜。 “你知道一次失窃会损失多少?盗掘一座古墓得挖出来多少?一艘沉船出水得捞出来多少?这些新坑货上不了拍卖会进不了古玩市场,最后会有多少出现在鬼市上?”孔信厉声道,“万一你惹到这些亡命徒,能不能完整地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罗子庚沉默半天,叹一声气,“孔哥,我知道错了,这次确实是我和阿义考虑不周,我们冒失了。” 孔信抬头看他一眼,没有再说话,面对着孔义,他可以连打带踹,面对罗子庚,却不能这样粗暴,一方面因为他是温知君的表弟,另一方面,他对罗子庚有种莫名其妙的疼惜,不管心里多恼火,却根本粗暴不起来。 孔义蹲在地上,瞪着俩傻眼睛对罗子庚使劲瞅,双眼发射脑电波。 罗子庚被他看毛了,瞪回去:你看什么? 孔义拼命往孔信身上打眼色:快给我说两句好话!我多冤啊,我比窦娥都冤…… 罗子庚面无表情:你还是去死吧。 孔义大怒: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小贱人!!! “够了!”孔信粗声粗气,抬脚把孔义蹬翻,“你们俩眉来眼去干什么?” “哎哟啊疼啊!”孔义满地打滚哀嚎,“哥你只疼子庚不疼我了,我可是你亲弟弟啊!” “你皮糙rou厚的哪里招人疼?”孔信淡淡地瞥过去。 孔义立马蠕动过来,嬉皮笑脸,“我天真无邪,我活泼可爱,我国色天香。” 孔信被雷得浑身掉鸡皮疙瘩,“死吧你!” 罗子庚给他茶壶添了水,轻声道,“孔哥,别气坏身子。” “我没那么容易坏,”孔信横他一眼,“你们俩买什么东西了?拿出来我看看。” “我买了块玉璧,”罗子庚从包中掏出来,“感觉像西汉的,雕工古朴大气,还有点黑色沁斑。” 孔信双手捧起玉璧,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罗子庚适时地递上手电筒,孔信打开,仔细看玉璧的纹理,半天之后,嗯了一声,“确实像是有黑色沁斑。” 罗子庚心头一动,“东西不对?” “……怎么说呢,”孔信淡淡道,“这玩意儿看着挺老,只是……这样吧,”他踢了踢孔义,“去打盆开水过来。” 孔义眼神在他们俩之间一转,明白罗子庚这是要倒霉了,于是立马乖顺地转身去打开水。 孔信手里摸着玉璧,“他看上去是一块西汉的蒲纹璧,小子,思春了?” “!!!”罗子庚猛地抬眼看向他,抿紧嘴唇,不知道这人抽了什么风。 孔信笑眯眯地用眼角瞟他,“蒲纹璧在当时有大用处,是男方向女方家中纳采时用的,你说,你还不是思春了?” 罗子庚:“……” “什么?什么?”孔义夹着脸盆拎着开水瓶兴冲冲奔过来,“我刚才好像听到说什么思春。” “你听错了!!!”罗子庚恼怒。 孔信将玉璧放进脸盆中,拎着水壶缓缓倒了下去,悠闲道,“来,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先给你的宝贝洗个白白……” “……”罗子庚极度不爽,他已经出离郁闷了好不好,天还没亮就被孔义拖出被窝,昏头障脑地陪他逛鬼市,头脑发热买个垃圾,回来还得挨一顿冷嘲热讽,这样的生活真是够了! 几分钟过去,孔义指着脸盆大叫,“哎哟我日他爷爷个腿哎……子庚你的玉璧怎么变成面皮皮了?” 第15章 二少风流债 罗子庚心底一片冰凉,盯着盆子中半融未融的玉璧,一种难以言表的苦涩涌上心头,喃喃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孔信伸着一根修长手指抄抄那片儿此刻变得软趴趴的玉璧,“这是最低级的骗术,将玉石废料粉碎,掺上不饱和树脂,或者直接用日本胶,这样的东西放在30倍的显微镜下一看就见分晓,它做得再精细,还是会有气泡,按理说,这样程度的仿品,”他挑起眼角玩味地看过去,咧嘴一笑,“根本骗不到你。” 罗子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鬼市那昏暗的小灯泡下,根本看不出个子丑寅卯,那时候就算用萝卜干系根红线,他说不定也能给认成千年老人参。 “打眼了吧,”孔义拍拍罗子庚的肩膀,十分上道地说,“不过别往心里去,咱们捣腾古董的,谁没打过几回眼啊,就说我哥吧,别看他现在拽得二五八万,其实当年交的学费都能娶一个妓院的媳妇儿了。” “闭嘴!”孔信暴怒,“给我看看你又买了什么垃圾。” 孔义万分委屈,“怎么能说是垃圾呢,哥,你真是太粗鲁了,”说着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