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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红、黄、黑、橙、紫皆有之,我也是好奇想种个齐全的色,偏我家仆人购种粮时将各色混在了一起,我也懒得让他们费心思分开,胡乱栽在一起,这才成了如此模样。哈哈哈!见笑,见笑。” 导异这种事当然不可对外人言,厉大人如今神棍当得久了,忽悠水平蹭蹭见涨,那是张口就来,舌头都不带打滑的。 “……当真不是祥瑞?” 陆大人眉眼鼻子挤来又动去,活生生拼出句话来:老弟,过这村没这店,趁皇帝新登基,这等祥瑞便是锦上添花,喜上加喜,不愁不认啊! “当真不是。” 厉大人遗憾地摇摇头,死活认定那是家仆弄乱种子,肥水浇得多,丰收是肯定的,祥瑞绝无此事。 他又不是傻,这等时节凑上去让那皇帝姐夫惦记,这简直是拿两rou包子在饿狗嘴边逗呢!别一不小心连爪子都让狗给啃了。 周围围观的士绅豪族们纷纷表示,厉大人您窝在这穷山旮旯里种地,平日也结交不到,如今兄弟们上门,都看到这麦子粟米长得跟树似的,您也别保密了,大伙都分享分享啥秘诀,实在不行,拿钱买都行啊! 厉大人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坚决表示没有秘诀,给钱都没有,不过么—— 哎呀,狄丘最近涌入许多流民,这粮食不太够吃,这点五彩粟、麦子树,都收割了怕是还填不饱这三千多张嘴,愁啊! 一听厉大人要将如此珍宝般的麦粟,都喂给那些只嫌太多的穷鬼贱民,诸位乡绅仁士都急了起来,有那急性子的差点没喊出声来,“别呀!手下留麦!” 大伙相互看几眼,也都明白了厉大人的言中之意,啧!不就是以粮换粮么,这还不简单? 哪家的库仓之中没压着几年的陈粮新麦? “……厉大人,如此珍异之粮,完全可以作粮种,这般吃了太过可惜,不如我等以平常的麦粟换之?” 有位黄先生一派名士风度,虽是未入仕却关心“民生”,尤其是自家民生,家里的田地、生意管得那叫一个“颗粒归仓,锱珠必较”如今见到如此丰硕的粮种,如何能不心急,当下急急开口求种。 “哎呀,我这批粮,确实有一半要留作自家种粮,还有一半么,倒是可以调济诸位。” 厉大人伸手一划拉,众人齐齐看向了那片高低不齐,歪七倒八的“丛林”麦地。 这,这等玩意也是粮食?看那产量倒似也不少。 诸乡绅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厉大人也自知自家对照组的粮食那“卖相”,咳,是稍微差了那么点,可胜在产量! 虽说这些性状不定的奇葩拿来作种,下一代铁定会退化,但勉强比一般粮食总还是能多收个三五斗的,拿来换这群硕鼠仓里的陈粮,用以喂饱狄丘民众,总比让那些粮食朽在库里,最后喂牲畜的好。 只是就这么让他们换,一刀宰不下多少rou啊!还是要有个直观刺激。 [嗷嗷嗷,开镰!称粮!让这帮土鳖拜服我家小厉子的星际之粮!] [做好吃的呀!别看这些麦子长得怪,那滋味都老好了,除了小厉子这里,中古时代哪里还有含淀粉与其他营养价值这么高,还这么香的粮食?] [这生意好啊!哈哈哈,钟主播,你这徒弟可以出师了,拿废品废物利用,当宝贝种粮换人家大批粮食,啧!又一个成功的jian商冉冉升起了。鼓掌!] 【过奖,过奖!这都是我们家小厉子自强不息,天赋过人。诸位观友若是还看得过眼,请不吝打赏啊!】 钟大仙邀赏卖乖时,厉大人已在香案前焚香祝祷完毕,接过二舅递来的一柄崭新、黝黑的镰刀,在百姓殷殷期盼的眼光中,猛地一声吼:“皇天后土,佑我子民!” 他一撩袍服下摆,将衣角塞入腰带中,大步迈入实验田中,割下第一把成熟的金黄的麦穗。 沉甸甸的粮食握在手中,厉弦将它高高举起,环顾四周,百姓们激动不已,好些人忍不住抹泪,脸上却都是欢喜与感激。不请自来的乡绅官员各色人等,神情各异,虽是面上都笑眯眯的,眼底却鄙夷的有之,惊愕的有之,更多的却是贪婪与纠结。 不远处,仲校官正领着新招的八百名预备役士兵在列队训练,一段日子训下来,这些新兵上阵固然不成,但那雄壮威武之气,拉出来威慑一番已是足够。 其实也是上人们与仲校官要求与标准太高。 如今这普天之下,多半的军队拉来壮丁便是兵,边塞兵将苦熬,畏敌如鼠的将领们喝兵血,吃百姓的rou,兵额能实满一半的都是良心将领,当年老仲那等德性便算是爱惜兵将了。 这般招来的压榨的兵丁,吃都吃不饱,多半还要给将领们私田里做苦工,旬月都未必有一训。 而北地蛮胡们拼的是天生吃rou的血勇与强壮,靠的是抢劫的贪婪与欲望,头人们一声喝,牧民骑上马带上武器便是强盗,哪里还会以军队的方式来训练? 狄丘的新兵们能够如此严令实训,就算是才练旬月,也比之大多数只是用来填命的兵卒强上许多了。 “开镰!” 厉大人一声令下,早已安排好的农工们轰然应喏,纷纷卷起下裳,按着分派的任务,跳入田间,开始一排排收割。 厉大人让农工将实验田与对照组的收获分别堆放,各抽一亩地用来计数,以便让诸位潜在“客户”能直观地看到“宝种”增产的数量。 特地划出来的两亩地,派了十几个人同时收割,那些锋利的铁刃镰刀样式虽古怪,却着实好用,农工们拿到手,越用越是顺手,唰唰唰,弯腰挥手就是一片麦穗倒下,好不爽利! 看着这木柄铁刃的怪器物如此得力,已有乡绅们窃窃私语,赞叹厉大人的豪富,估计也要买上一批。 厉大人拼命抿着嘴,让自己别笑得太吓人,惊到客户们就不好了么! 他挥挥手,招来供销社主管烟青,悄然低声道:“看到了没,肥羊,给我使劲忽悠,狠狠宰!粮不要太陈的,别把咱的人给吃伤了,量要多,你自己斟酌。” 自打跟着他上路赴任以来,烟青大约也是知道了邀宠无用,转而奋发在后勤及销售事业上,资质不凡,颇有jian商前途,把这些宰肥羊的活交给他来做,厉弦还是比较放心的。 前世这小子虽不地道,可他这主子比这小子更黑心烂肠,今生既是已走到了这一步,又谁知会不会有一个不同的未来? 老天给了自己一个重来的机会,他也不吝于给身边的人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但机会只有一次,不会再多。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一亩试验田,一亩对照组田的麦子已收割完毕,试验组的粟米则稍晚熟些,并未收割,而是收割那对照组五彩缤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