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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等驿的驿丞。 平西王越看越生气,什么时候一个驿丞的升迁那么难了?朝中大把的不作为的官员,每逢考评的时候,都还能挖空心思把自己在任上的表现吹嘘得跟花一样。皇帝小老头莫不是当他家无人,欺负他们家小二?! 平西王的愤怒情绪显而易见,阮白如坐针毡,下意识地往楚昊身边靠了靠。家里地方小,除了躺椅之外,椅子都没扶手。这会儿两把椅子紧紧并拢在一起,楚昊干脆伸手扶住阮白的肩膀,脸色比他爹还难看:凶什么凶,吓坏二狗的狗胆怎么办? 王妃坐在边上,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个人的小动作。从儿子的来信上,她就知道楚昊的情绪有那么一点不对。往来家信中,提到阮白篇幅和频率高也就算了,字里行间带出来的情绪才真正叫人侧目。 不过在来之前,她心里面还挺乐观的。知子莫若母,她儿子在感情方面半点都不开窍,否则长到这点岁数,别家儿郎们哪个不知点人事?就她儿子,傻乎乎的,脑子里除了治理地方,就是行军布阵。 她本来想着,来了之后要是阮白投缘,那就认了这个干儿子,回头带回西京,等楚昊打仗回来,她就把人送去京城锻炼。工部一边被阮白这个编外成员把脸都抽肿了,一边对阮白盯得有死紧,几乎已经路人皆知。阮白前后折腾了那么多东西出来,显然在这方面既有天赋又有才干,入工部一定能够得到很好的发展。 这样一来,前后几年时间,两个人碰不到面,再浓的感情也会变淡。等一切安定下来,留给两人的只会是最纯粹的兄弟情…… 和阮白的交流在一开始就失去了主动权,但是不可否认,阮白这个孩子足够讨人喜欢,和她的眼缘,人也足够优秀。看着紧张到已经坐不住的阮白,王妃难得有些心软。她轻轻叹了口气,在来之前所有计划好的一切都被打破了,现在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面对那一双黑白分明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眼睛,她没法简单粗暴地用强权来镇压,没办法口出恶言。阮白和楚昊两个人在一起,不用别人说明,她都知道肯定是她儿子拐骗了人家小孩儿。 阮白的私房账本上的记录,在平西王眼中看来已经太过惊悚,只有眼前的阮白换成才高八斗年过耄耋的老者,才能勉强合理。可是阮白不过才十五。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就能够做到这些,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在干什么?甚至于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十五岁的时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哪怕他的心再偏,他也无法说出阮白配不上他儿子的话来…… 往下细数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笔款项上,问:“望远镜是什么?”刚折腾出来的新东西?有了前面几样垫底,平西王很自然就对新事物期待起来。望远镜,顾名思义,是指能看到远处?而且这价格……简直贵得离谱! 这个话题虽然有些跑偏,不符合眼下嫁娶大事,但好歹是个交流的开始。 阮白找回一点对自己的控制,慢慢吐出一口浊气,简单解释:“望远镜,是我在越泽王、工部唐大人等人的帮助下,制作出来的一样器具,能够看到眼睛看不到的远处。” 阮白的解释一向干巴巴的,他信奉用实物来打动人,用手肘顶了顶楚昊,示意:“你的望远镜呢?” 楚昊有点不甘愿。初代的望远镜做工只能勉强算得上精密,但是和精致完全不搭边,东西又大,随身携带的效果和拿着一根小号棒球棍似的。 楚昊回房把“棒球棍”递给他爹,在他爹伸手握住之后,一时还舍不得松手,求保证:“一会儿看完还给我。” 平西王鄙视地看着儿子,匪气上来:“老子还稀罕你这一点东西?”看着也不怎么样啊,怎么就能卖那么贵? 望远镜的使用方法并不难,阮白带着平西王夫妇走到外面,简单说明了一下用法平西王简单看了一下,脸上不动声色,放下望远镜,递给自己夫人,口中说道:“有些饿了,说明时候晚饭?” 王妃睨了一眼平西王,低头看看望远镜,自己也试了试。好大一只胖狗!她放下望远镜,发现小胖还在很远的地方;抬起望远镜再看看,胖狗身上的小短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很有意思啊。 楚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亲娘,干巴巴地解释:“一会儿打仗要用的。”不能给娘拿去玩。 王妃把望远镜往儿子身上一塞,嘀咕一声:“小气。” 卧槽!这是小气的问题吗?这单纯是小气的问题吗?楚昊想要跳脚,但是想到他娘的铁砂掌,愣是不敢多吱声,一溜烟把望远镜藏好。 平西王看着楚昊藏东西的地方,似乎就是阮白刚才拿账本的地方,趁着阮白去厨房忙碌,他一把逮住儿子:“臭小子……你和小二睡一个屋?” 王妃的心思还在望远镜上没绕过来,这会儿听到这话,跟着将视线扫过去。手脚那么快,一点都不像她那蠢儿子。 楚昊看看脸色很不善的爹娘,慢吞吞地点了下头:“嗯。我和二弟睡一起,好几个月了。” 王妃脚一软,往后坐倒在椅子上。她以为他们来得已经算快的了,可没想到晚了那么久。 楚昊抿了抿嘴唇。哪怕他心里其实知道自己和阮白的事情,不可能一说出来就能让他爹娘接受。但是现在看他们的这个反应,他也觉得不好受。 “爹,娘,都是我不好,你们别为难二弟。我认识二弟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儿,什么都不懂……”这是他心里面的一根刺。大周虽然有同性成亲的例子,可是毕竟是极少数,多数还要受人白眼,在一些老古板眼中,更是视为有违人伦。他的阮白如果不是遇到他,凭着才干,本来应该不会遭受那些…… 他越想越难受,低头沉声道:“我去帮二弟做饭。” 夫妻两个看着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难免有些心疼。这是他们唯一的孩子,肯定比谁都更加挂心。楚昊一直以来的表现,也从来没让他们担心。哪怕他们对楚昊的要求再严苛,他似乎都能轻松做好。可是,他们没想到第一次让他们这么揪心,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他们甚至没有互相看对方一眼,似乎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思考,两只保养得当却留有岁月痕迹的手却紧紧握在一起。 良久,王妃率先开口:“小二是个好孩子。”他们家儿子骗了人家小孩儿,他们做父母的还能说什么? “嗯。”平西王点头应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嗤笑一声,“这回恐怕是要遂了那位的意了。” 王妃伸过另外一只手,覆在平西王手背上拍了拍。 自始至终,阮白所担心的花园别墅存款什么的,根本就不在两人的考虑之中,看两人的身板就知道是谁娶谁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