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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织无数的蜘蛛网,刀刃连着刀刃、利丝扯着利丝,顷刻间就将他的身体包裹、利开、穿透,让罗抿良逃无可逃!而这疼痛的源头好像是从心脏深处蔓延出来、长久存在的伤痕,却被他始终忽略着。 他不知道这疼痛为什么存在,更不知道为什么合金栏里的孩子会一瞬间让他产生了一种想不顾一切冲上前的冲动! 沉稳的理智让罗抿良很好地控制住自己。 浅褐色的眸子颤了几颤之后,罗抿良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那两团让他心颤的血rou狼藉,盯着铁栏内男人单薄的身影,“你想通了?” 合金栏中的男人几乎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却还是精准地捕捉到最恨的那个人的存在。 深埋着的头吃力地慢慢抬起,即便跪在墙角死命撑了这么久也不肯弯一下的脊背倔强地对抗着身体的摇摇欲坠!跪在墙边的腿颤抖着想站起,却怎么都撑不起他单薄的身子。而那双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手的拳头再一次哆嗦地撑在墙上,如同两团被野兽撕碎的残骨,滴落着污浊的血迹,用力扶着墙壁妄图站起身! 元鼓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任何反应都是多余的。而卫一白则忽然涌上一阵nongnong的后怕,这个男人假如真的是他们的敌人,那该有多可怕?! 合金栏内撑着身体强行站起的男人执拗得近乎疯狂,就连罗抿良向来沉稳的眼神也终于再次微微晃动,沉默地等待着。 那副身体已经颤颤巍巍,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在受了这么久的酷刑之后竟然还能站起身! 白得刺眼的墙上深深浅浅的血印连成一片如同地狱之花的猩红背景色,亲手“刻”下那一丛丛血色曼陀罗的男人终于站了起来! 尽管他的双腿哆嗦得不成样,尽管他的背影都已经那么狼狈,他依然站得很直,站成生命中的一道睥睨天下的主心骨! 吃力地、僵硬地、慢慢转过身! 然后,合金栏外三个经历了太多风浪的中年男人彻底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眼前这个人,额头被自己撞得血迹斑斑,有刺目的血痕从额头滑下鼻翼、滑过唇角,滑过下巴,慢慢滴落。这道殷红的血将他惨白得骇人的脸一分为二,如同厉鬼! 而他的双眼、鼻孔、嘴角,甚至耳道都有细细的血迹渗出,远远看去,就像被人用刀将他那张瑰丽无双的脸一点点割破,从伤口中渗出血rou斑驳一般,残忍得让人不寒而栗! 即便是亲手将他折磨成这般模样的男人,也无法想象出这几个时辰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早已混沌模糊的视线被自己逼迫着颤抖地聚焦。在终于看清外面站着的那个人之后,鬼一样的男人喉咙里慢慢发出怪异的笑声,继而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张狂,好像是从心底撕裂出来,包裹着近乎毁天灭地的蚀骨恨意!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绝不会有人相信,已经濒死的人居然还能发出如此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狂笑声嘶哑而模糊,却如同高傲的巨兽濒死时拼尽全力的呜咽怒吼! 那双皮开rou绽、残骨扭曲的手紧紧抓在合金栏杆上,立刻有沾满墙壁石屑的刺目液体顺着栏杆慢慢滑下! 合金栏内的男人笑得摇摇欲坠,整栋楼几乎都充满他阴森刺耳的笑声! 罗抿良背在身后的手竟不觉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明白心底的恐慌来自何处。 而元鼓更是早已被他笑得心惊胆战,眼前的男人竟让他想起这些年来他杀过的各式各样的人,活生生的人,一个个被他折磨得崩溃自尽、挣扎着不甘地死去!此刻,这些血rou模糊的人影如同一个个不瞑目的冤鬼般全涌现在他眼前,让他不寒而栗! 元鼓脸色惨白得连一抹血色都看不到,咬咬牙就要上前想制止他,却被罗抿良伸手拦住。 “我就在这里,”罗抿良镇定而略带哀悯地看着这个年轻男人,“你想说什么,你说吧。” 在他眼里,这个孩子,已经被注定了死的结局。 令人心生战栗的笑声终于慢慢停下,归寂在冰冷的空气中。合金栏里傲骨笔直的男人早已力竭,却凭着最后的气力硬生生支撑着身体,溢血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一脸镇定的男人。 许久之后,拷问室里清晰地传出男人嗜血的诅咒: “罗——抿——良!我首扬、发誓,总有一天、要你、为你所做的一切后悔!要你、求死无门!” 三个人的脸色再次变了,不仅他们,外面地下室的男人们也一个个脸色青白! 被他们用各种各样血腥的刑罚折磨死的人最后的诅咒和叫骂他们听得实在太多,这个年轻男人近乎发誓的诅咒根本不算什么,可这次所有人都产生一种让他们近乎心惊胆战的诡异错觉——这个男人,一定会说到做到! 震颤、愠怒、心虚、惊悚等一系列情绪过后,罗抿良这才发觉自己根本是被这个根本不会透露关于罗御一分一毫信息的年轻人狠狠愚弄了! 拳头不甘地狠狠握了握,罗抿良好一会儿才面色不善地开口,“不自量力!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转身就要离开,“老元,给他个痛快的!” “你要给谁个痛快的?!” 拷问室的门突然被人一个大力踹开,发出“哐”的巨响,一个脸色冷得吓人的男人心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元鼓一见来人顿时脸一沉,卫一白的眼神也下意识地忽闪了下,抬手扶了扶镜框,而罗抿良则隐隐有些心虚。 这种情况下能让三合会的任何人都不敢阻拦、甚至不敢提前通知拷问室里几个大佬一声就任其肆意闯入的男人只有一个——三合会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堂主,廖越安! 一进门就率先看向最里面的合金栏,看清里面的状况后,廖越安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深深震撼得呆愣在门边。 “扬、扬扬……” 廖越安简直不敢认,向来只关押最凶残敌人的合金栏里,那个站在一片血腥之中、那个浑身血迹斑驳、紧闭着双眼站立不倒的人影,真的是当初那个跟平淑撒娇的孩子?真的是婚礼上那个魅力四射的大男孩儿? 合金栏内的人已经残破不堪,甚至不能称之为人! 廖越安忍不住颤抖起来,手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