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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站在反光的桌子边上,看着那张混乱的图,说:“他入狱了,但是一直在外面……我要进去了。”沈晾预知了自己的命运。旁辉一直到救出沈晾八年之后都在想,这到底是他推断出来的,还是他“看见”的。“如果……我当时出来作证,证实他的能力,是不是那场官司很可能败诉?”旁辉在酒席的最后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李陌。他表现得很随意,仿佛是喝醉之后的闲聊。李陌看了他好两眼,然后说:“对,因为我们部门身份特殊,如果是你,那场官司就打不成了。”李陌用力拍了拍旁辉的肩膀说:“别想了,你站出来有什么好处呢?你有证据证明沈晾不是杀人犯吗?不要小看了他,虽然他年纪小,但是他这里有一百种以上让人致死的方法。”李陌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得了,进去就进去了,不亏你的。他这种人出来要费的力气比进去要大一百倍,你就放心吧。”旁辉回去之后查了这方面的很多资料。他有大量的空闲时间来查询如何处理沈晾这样的任务人。然而没有一个先例是入狱的任务人后来出狱的。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在被发现以前一般已经犯过罪,运气不好的进过监狱,然后被这个特殊部门发现并登记在案,由部门人员监视起来。一旦再次犯罪进入监狱,就不可能再离开了。无论他们犯下的是多小的罪行。而沈晾这样的案例也有许多,在犯罪前被发现能力并监视,在监视过程中犯罪入狱并且再无出来的记录。但是沈晾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他曾经是跟随警队的法医,并且协助破获了多起重大案件。而起诉他的人,也与他曾经破的案子有很大关联。旁辉不停地在想,沈晾现今的罪行是杀人,罪名落实之后,他的罪行就成为了杀死数人。而如果罪名不落实,他就是破获多起案件的主要功德者。一面天堂一面地狱,沈晾就走在那条线上。旁辉反复不停地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沈晾和第二次见到沈晾的场景。想起沈晾握着的那个可乐罐和那张画满了线条的桌子。也许正是因为沈晾是他单独接手的第一个人,他才如此上心。旁辉半个月之后前去监狱探望沈晾。在那之前,他去见了一次监管沈晾的前任特警范廷烨。范廷烨已经被调到刑事处去了,在知道旁辉的来意之后,他把一叠手写纸质报告交给旁辉。“这些是我三年以来监视沈晾所记录下来私人保管的东西,上面有我的一些推测,你可以看看。”旁辉翻了两页,从第一天开始,每一天的记录都非常详细,非常谨慎。“我尽力用最无偏见的方式描述事实了,”范廷烨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关节,沉默了一会儿,“老实说,我也不能肯定沈晾究竟是不是无辜的。这件事我虽然身为他的负责人,却没有判断能力。”旁辉默默点了点头。他在连续不断的对沈晾更深入的了解中,已经感受到了那种无奈。沈晾是个无法摸清的人,旁辉和他那一次短暂的会面与对话,除了让旁辉知道沈晾是个追查吴不生的怪人以外,没有让他得到更多关于对方自身的信息。范廷烨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他前不久给我发过求救信息。”旁辉立刻楞了一下。范廷烨的眼睛没有看旁辉,顾自说道:“他很有本事。我没有暴露过我自己,但是他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甚至在入狱之前向我发出了求救信号。他也对其他他曾经共事的人发过一些信息。我能知道的就是他不想进去。”“那你……”旁辉看着范廷烨。范廷烨看着自己交错的十指:“我不能确定他究竟有没有犯罪。我跟踪调查他三年,却完全没有摸清楚他的行为理念。如果他真的杀了十几个人,我也无法确凿地说他是有罪的。因为这种人事,很难取证。你知道的。”旁辉“嗯”了一声,深深皱起了眉。“我没有回应他。我申请调职,大概差不多也是这个原因。”范廷烨闭上眼睛说,“他只有十八岁。”范廷烨跟了沈晾三年,从沈晾十五岁进入警队后不久就被他锁定。范廷烨厚厚的记录本里几乎有沈晾每一次案子的处理方式,每一天的行程的安排。然而他依旧无法确定自己能否出庭作证。沈晾的贡献太大了,而同样,一旦他的能力被指证为犯罪的工具,他就是现今最大的罪犯。范廷烨无法做出抉择,也许是为了逃避,他申请了调任。范廷烨忽视了沈晾的求助,他知道自己临阵脱逃了。旁辉拿着那本厚厚的记录本回去,花了一周时间研究那本记录。他找出了沈晾联系最密切的几个人,挨个打电话或者上门拜访。但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些人里面大多不是沈晾的求助对象,或者他们收到了求助却不承认。沈晾的交际圈虽然小,但他认识的高层的人不少,然而没有一个能帮助他离开监狱。而让旁辉吃惊的,却是远在另一个省的王国反倒受到了沈晾的求助信号。他的选择方式到底是什么呢?王国和沈晾的交情也许还比不上旁辉,为什么他会选择王国?旁辉给王国打了一通电话,王国却立刻回复了他:“我去看过庭审。这案子确实判得有点儿离奇。”“怎么说?”“沈晾如果确实证明是用催眠术控制被害人赴死,那么之前的案件都需要推翻重来。法庭只是单独判了沈晾,没有给之前的犯人翻案,这是最奇怪的地方。当然他们有他们的解释,但是沈晾被诉以十多起谋杀,不可能每一起抓获的犯人都有其他的原因而依旧不能重判吧?”旁辉点头说:“这也是我觉得最蹊跷的地方。”“沈晾的那个律师也不太对劲。我虽然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吧,好歹也是个警察,沈晾的律师到底是不是他自己请的?”旁辉一惊,仿佛受到了提醒一般用耳朵和肩膀夹着电话,就开始打字搜那名律师的信息。“内部资料上说是他自己请的。这律师……业绩还不错。”“那就怪了。他干嘛打一场必输的官司?证人听说是他找来的,涉及沈晾这个案子的,不止一个证人,我知道他有很多证人,为什么偏偏只有一个有自闭症的证人愿意出庭作证?”旁辉皱眉“嗯”了一声,开始自己查看那个律师的资料。“还有一点,大约是我干了那么多年的直觉吧,吴峦绪的证据是不是真没问题?我接手吴不生的案子之后这个人也没少关注,总觉得这里面有点儿问题。是不是因为沈晾是个特殊人物,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