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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新来的邻居了如指掌,哪怕不知道对方的老家,也知道新来的做什么工作、有没有老婆孩子。杨平飞给沈晾单独安排了一个小会议室来进行他们的私人谈话。沈晾表示他们可以开启监控。旁辉坚持要求坐在会议室里面,却被沈晾拒绝了。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坐在了会议室外面小警察给他提来的一张折叠椅上。沈晾坐定后,第一个人便被带进来了。是那个之前他在视频里看见过的白领。杨平飞从监控上看到沈晾的双唇在开合。声音通过录音设备与播放设备传出来:“……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看见凶手的?”“晚上十点半左右。”白领看着沈晾,皱眉说,“笔录已经做过了。”“有谁能证明你在那个时候回来吗?”沈晾没有理会他的后一句话,张口继续问。“你们之前说在监控里看见我了。”白领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你是警察吗?”沈晾眼皮也不抬:“我的行为受到警方认可,继续回答我。有谁能证明你在那个时候回来?”“……我公司的同事。他们知道我很晚回家。”“姓名和联系方式,你同事的,请写在这张纸上。”沈晾的身高并不高,然而他却散发出了一种让人感到压抑又压迫的气质。杨平飞看到他对面的白领背后的衬衫已经贴在了背脊上,现出了一小片水迹。白领提起笔,捏了好几下,放下说:“我公司那天没人。”杨平飞和他身边的警察们都愣了一下。“家里有家人吗?”“……我妻子。”“她能够证明你在那个时间回来吗?”沈晾毫不停顿,双眼一眨不眨又万分平静地看着白领男人。“她……”“你妻子在家吗?”“……不在。”“小区门卫认识你,他能为你做证吗?”“……你为什么不问我见到的凶手?”“回答我,小区门卫看见你十点半进入小区了吗?”“……我不知道。他去指挥人倒车了吧。”“你在小区住了多少时间了?”“七年了吧。”“除了你,还有两个人当时在几乎相同时间看见了凶手,你看见他们了吗?”“……没有。”“我会向他们核对这个信息。”沈晾面无表情地说,“你开车吗?”“开……不,那天没开。”“你名下有一辆福特三厢轿车,对吗?”“……是的。”“进出小区需要车辆上放置停车证,小区的车总共七十三辆,小区管理车辆进出的保安有三个。在岗超过七年。我会去核对进门的监控录像上是否有你的车辆的出入记录,公正起见,会问询三个保安你进出的时间。”白领的背后的湿痕越来越大。他沉默了许久竭力令自己的目光移开沈晾黑沉沉的双眼。然而他没能成功。接着他汗涔涔地哑声说:“我……我没有见过那个人……”监控室里一片沉默。沈晾停顿了一下,再度开口了:“你为什么要声称自己见过凶手?”白领的鼻子上都是汗珠,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声开口:“我进去的时候看见好些记者在外面。如果我是关键人物,新闻专题播报和关注都是我……”白领吸了一口气,“我需要一点业绩,我是做推销的……我……我想出名……”沈晾没有再说话,他看了一眼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杨平飞立刻就明白了。他让人去把白领带出去。在吩咐的同时,他身边的惊诧一脸复杂又惊诧地说:“他难道一早就知道这个人提供的是假情报了?”杨平飞也有同样的疑惑。沈晾仿佛知道那个人提供的是假信息,又仿佛知道那个人不是凶手。他究竟是一早就知道的,还是在询问的半路通过许多不为人知的线索探得的。沈晾所了解的小区信息,也是杨平飞没有刻意注意过的。他也许是通过小章得到的,但是在此之前,杨平飞甚至没有注意过小区门口的保安有几个。白领出门的时候整个背都是汗水。他脸色有些发白,紧紧捏着自己的拳头。带他出去的警察没跟他走上两步,就听见他问了一句:“哪里有厕所?”警察刚给他指了一个方向,他就冲了过去,在洗手间里不住呕吐起来。杨平飞看到警察给他传来的简讯,忽然就想起了旁辉提醒过他的:不要看沈晾的眼睛。沈晾的眼睛像是一个黑洞,不会发光。似乎要将人所有的表象浮夸与伪装都吸得丁点儿不剩。杨平飞忽然能理解那个白领为什么全身都汗湿了。他忍不住有点同情起来。沈晾这时向他们挥手示意,让下一个人进来。杨平飞同样通知下面的小警察将第二个人带进去。第二个人进去之前,看了坐在门口如同门神一般的旁辉一眼。旁辉一动不动,在刚刚那个白领冲出去呕吐时,也没有把头颅转动一下好奇地看那个人的背影。第二个人是沈晾下午要求杨平飞留下的另一个人,是三个声称自己见到过凶手中的一个。那是一个平头青年,二十七岁。身上穿着环卫工人的衣服。他的一直手里还捧着一个女警之前给他倒水的杯子。里面的水只剩下了浅浅的一层。沈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那天晚上在哪?”“小区里扫地啊。”环卫工人楞了一下,用带点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开口说。“扫地顺序是怎么样的?”沈晾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拿笔在纸张上画起了图。杨平飞看到沈晾的用笔极快,几秒钟之内就已经涂出了一张仿佛机器画的一般的小区平面图。杨平飞现在对王国告诉他沈晾只去了那小区一次感到不是非常确定了。沈晾将图纸放在环卫工人面前,又将铅笔放在纸张上,说:“把你当天的工作路线画一遍。”环卫工人楞了一会儿,接着按照沈晾的图纸一边嘴里咕哝着什么一边开始画画。他画的线歪歪扭扭的,而沈晾一直紧紧盯着他的铅笔的走向。“从这旮旯里到这……再到……”沈晾很有耐心地等他画完,然而他画完了,沈晾又不看那张图了。他将图随手放到一边,说:“描述一下你看到的那两个人。”“我就看到了一个,”环卫工人继续老实而直白地说,“一个戴圆帽儿的。我扫完楼道打算出来的时候,看到他往上走来着,一面走还一面把帽儿搞下来,套个麻袋到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