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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背后环住了她,他紧了紧手臂:“你若是她,我也决计不原谅你。”亲自送了景岚回来,谢晋元重新回到了徐老医的床前,老太医已经起来了,他要回徐家去,身子还有些虚弱。景岚不在,徐老太医怒目以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年宜宁分明断了气的,她那产后出血我救治不来,是我亲自让她闭上的眼,这位景夫人何以能这么像她?我且问你,你把宜宁埋在哪里了?”当年因为徐宜宁之死,谢聿抢回了孩子和她的尸首,与徐家决裂。多年来,都无什么走动,若不是之前有承诺在先,偶尔会多照拂照拂徐贵妃,只怕至今都不会再有交集。谢晋元沉下心来,只是低眸:“她不是宜宁,宜宁当年是我亲手葬的。”多年以来,徐老太医从不知孙女下落,从前是伤心不问,如今疑云重重,自然刨根问底:“你葬了哪里?嗯?你把她埋在哪里了?”谢晋元沉默不语,转身离去。仿佛还能听见她的笑声,她说她怕黑,也怕被埋,如果她先他一步死了,那就让他把她放在竹排上,到时候她顺着水流,说不定能回到她来的地方去。他听了她的话,当真将她的尸首放了竹筏上面。竹筏顺着水流一路往东,他抱着儿子,就一路往东,后来,竹筏找到了,可她已经不在了。当时年轻,他再见到她时,她已是景岚。她是宜宁,她又不是宜宁。救了她们一家,她还带着才出生不久的女儿,世事无常,偶尔也怨过,可分分合合多少次,错过多少次,也不能放下。他回封地时,不想她离了林家,又进了国公府。这世上总有些人,一再错过,若不紧紧抓住,唯恐今生无缘。上了长廊,叫了人来,准备车马,即刻进宫面圣。景岚回到府里时候,顾今朝已经回来了,她陪着姑姑一起绣着花儿,说着话,三个人一起说了会话,笑闹不休。过了晌午,容华睡了午觉,景岚回屋里歇息去了,顾今朝手巧,特意在锦袋上绣了朵花,放回腰侧。其实她早就回来了,谢聿与她一起,本来两个人说好了,她要带他去个好地方,结果那个楚国质子卫渊不请自来,上了车。京中也有卫姓,百年前就有楚国的质子被弃,后来留了京中,便有卫姓后人。现在长公主府上,驸马就姓卫。仔细算来,卫渊同驸马还有几辈关系,他往马车当中一坐,她和谢聿都没法说什么了,可能是看出她的不情不愿,走了长街上,谢聿就让她先回来了。她走的时候,卫渊掀开窗帘看了她一眼,目光似别有深意。不过她也只一笑而过,因为她看见了,谢聿在他后面,对着她摆了下手,明明也是熬了大半夜没睡,应当困乏,可是睡不着。顾今朝回了自己房中,躺了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被褥上,都似还有那人身上的熏香味道,明明就是个不讨喜的人,怎么还记挂上了,她揉着脸,索性脱了外衫给自己催眠。“我困了我困了我累了我累了我累了……”摒除杂念,就这么念着困了困了的,竟也慢慢睡着了去。睡梦当中也不消停,一会梦见谢聿穿着锦衣,在花车上游走,一会儿梦见他穿着朝服,一会儿这身朝服又变成了红衣。鲜衣怒马,在眼前疾驰而过。她还跟在后面跑,一路跑了家里来,他飞身下马,竟是来找她了。这个混物,在门口一直叫她的名字:“今朝!顾今朝!”说来也奇怪,这世上叫她名字的人多了,偏他的声音就不一样,他是笑是怒,每次叫她的名字,她都觉得肝颤。梦中人正是唤着她,大门一开,谢晋元和阿娘一起走了出来,场景变换,当真是惊出一身冷汗。“顾今朝,今朝,顾今朝!醒醒……”不知道过了多久,叫她的声音就在耳边,顾今朝被人推了两把,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梦中的人儿,就在眼前。屋里昏暗,也没点灯,看模样还没黑天,谢聿一身朝服,就伏身在床边,正握着她的手腕晃她,已经不知道来了多久了。“醒了?”“嗯。”“你怎么来的?”“当然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谢聿冰凉的指尖点在她的脸上,见她躲闪,还坏心地把手放了她脸旁冰着她。顾今朝低呼一声,一下清醒过来,翻了个身趴在床边。谢聿匆匆而来,声音很低:“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去哪里?”他的手可真凉,今朝想了下,遗憾地看着他:“这时候,看门的大叔估计早就走了,我在京中盘的一个铺子,完全是靠我自己挣的银钱,我想带你去看看,因为以后那里可能会做与你有关的东西。”一听说是与他有关,谢聿顿时来了兴致:“做什么?”顾今朝眨了眨眼:“先不告诉你,等做成了再说……那个质子送走了?你还未回府上?怎么还穿着朝服?”谢聿站了起来,回身坐了床边:“此人嬉笑没个正经,你少搭理他。”本来也不想搭理他,今朝嗯了一声,浑不在意。她睡了一觉,醒过来时候想起梦中场景,还心有余悸,坐起来了,轻抚胸口。胸口虽平,谢聿见她动作,还是转过身去,背对了她去。顾今朝穿上外衫,犹豫地坐了他的身边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几天你爹来过这儿,我看他和我娘很亲密的样子,如果她们……”话未说完,谢聿已然回眸:“别胡说,从前是有过一段,不过我能确定,他们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今朝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想到阿娘那样恼怒模样,也未多想。她荡着腿,谢聿俯身拿了她的鞋来。他单膝跪地,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亲自给她穿上了鞋,顾今朝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诶……世子不必做到如此地步的。”穿上了鞋,谢聿才是起身。他弯下腰的时候,温柔又深情,他站起来时候,又孤傲如斯。说一点不动心,怎么可能?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填满了,顾今朝仰脸看着他,突然就很想笑。谢聿见她眼中笑意,对着她伸出手来:“走,听说今日是个极月,月亮特别圆,夜里星月特别美,出去看看。”握住他手,今朝跳下床来。夜幕降临,她手心的那指尖还是那么冰凉,顺着手腕往上摸了一摸,他穿的可真是单薄。在她家中,二人在一起说话当然不方便了,她想了下,说等等,回身抱了一床薄被,这才跟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