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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他微微笑了下。“你抱歉什么?”“我抱歉,从决定嫁给你的那一天起,作为你的妻子,我一直都放弃了,去了解真正的你。”……她应该早些懂的。如果早些就懂他,也就不会伤他至此。可惜彼时纪以宁,尚未学会爱人。记得那一天,她刚醒,撑起左手支起身子,一抬眼,便看到他。好美。这是她对他最直接的印象。真的,他是真的漂亮,就像伊斯兰教的一个古语,查希尔,就在眼前的,不能被忽视的,轻易便可占据灵魂的事物。她看见他落座在一旁的沙发上,姿态闲适,表情慵懒,手里端一杯透明至纯的清水,不紧不慢地喝,见她醒来,他便笑一笑,唇角微翘,落尽诱惑,用华丽音质问一句:“醒了?”她点一点头,想问他你是谁,我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等等等等……不容她开口,他便夺去了主动权。“纪以宁是吧?”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一个陌生男子口中喊出来,她只觉惊骇。他静静欣赏她脸上单纯的表情,几分钟之后,像是毫不在意般的,他拿过面前玻璃桌上的一叠厚厚文件,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来。“纪以宁,二十三岁,纪家独生女,就读英国剑桥,主修欧洲文学,同时辅修西方哲学,成绩优秀而被保送深造,但因家变而放弃深造机会,至于私生活方面……”他翻过一页,语气玩味地很:“不沾烟,不沾酒,没有夜店记录,没有性爱经验,异性交往几乎为零。”末了,他像是觉得不可思议,挺有兴致地评价了一句:“柏拉图的信徒,恩?在这个圈子里长这么大居然连性经验都没有,也算稀有生物了。”他调查她,在短短时间内,调查得如此完整,如此光明正大,更令她惊骇的是,这个男人背后的动机与目的。“你……”她睁大了眼睛,不懂他意欲为何。他放下手里关于她的调查资料,眼神攫住她,她看不清他眼底到底是黑是白。他笑一笑,单刀直入:“简单的说,我对你有兴趣。”“……有、有兴趣?!”她有点害怕,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他很有耐心地替她解惑,“我对你有兴趣的意思就是,我可以替你还债,替你解决你们家一切麻烦的事。”她一下子反应过来,直觉就摇头:“对不起,我不出卖自己。”他顿时就笑了。“出卖?”他颇觉有趣:“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对你这个身体有兴趣吧?”“……”她说不出话。只见他慢吞吞地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她的身体,眼神绝对是挑剔的,然后,她听见他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来:“虽然这么说,对一个女孩子而言有点失礼,但我想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好了。……就凭你这具平平淡淡的身体,又不懂得任何挑起男人欲望的手段,我对把你带上床这种事,兴趣不大……”她困惑住了,“那你……”他到底想干什么?男人笑了下,揭晓答案:“我对你这个身体没兴趣,但是,我对你这个人,很有兴趣。”“……”“对,我要的是,你纪以宁这个人。”话音刚落,他修长的手指便夹着薄薄一张纸,白纸黑字,在桌上移过去,推到她面前停住,她低下头看,顿时被重重吓到了。“你——?!”他不再废话,“和我结婚,你父母留下给你的麻烦,我来解决。”她只听得他说:“我对圈养情妇这种事没有兴趣,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就只有一种方法,……成为唐太太。”直到他起身离去,她仍然处于震惊中,没有回神。他拉开房门走出去,临了,不忘转身道:“如果你想逃,就请便。不过,我提醒你一下,我要抓一个人回来,不是件难事。我说过了,我对你有兴趣,我不是说着玩的。”她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你到底是……”谁?他笑了下,分不清真心还是实意,她只见他整个人都好似浸在光晕里,眩惑得灭顶。听到她的提问,声音里含了一丝颤音,他像是忽然心软,站在门口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折返回屋,缓缓走到她眼前,屈膝半跪在她面前,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里沾染了些柔意,好似宠溺。“唐易,”他告诉她:“……我是唐易。”……“……那个时候我不懂,一辈子才一次的婚姻,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就决定邀我同行,我以为你是玩的,又或者,你根本不在意,后来我才慢慢发觉,你不是我想的那种人……”“我不懂你两年前怎么会有那种勇气,只是相遇就敢认定一个女人,就像两年后,我同样不懂你那天做出的一切,”她看着他,看进他的眼底:“我承认我的道德观和你的有分歧,但是我们可以好好谈的。以后,你不要对你自己那么极端,好不好,恩?”唐易轻笑出声。好似浑然不以为意,他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小孩子,她太单纯了,远远不了解他的一切,等她了解了,便不会再这么说了,她会走,逃得越远越好。“我不会跟你谈。”纪以宁有点无奈:“唐易……”她刚想说什么,只听得他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如何得与凉风约,不与尘沙一起来?”纪以宁怔住。她是清透凉风,他却身染暴力尘沙,唐易笑笑,“你告诉我,我们该如何谈?”他忽然圈紧了她,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懂的,”他知道,他太知道了:“……不极端,我留不住你。”时光走过两年,直到如今,直到这一刻,纪以宁才知,原来,一个人是真的可以像死了心一样地去留住另一个人的。唐易,这个男人,为了留住她,第一次赌了婚姻,第二次,就赌了性命。他这样透彻,他是一早就什么都知道了。他只是不说。他甚至知道,对她多陷一分,就会多一重身不由己。他仍旧还是陷了进去,他甚至连挣扎都不屑。看着他,她就会觉难过,这样一个唐易,纪以宁逃不开了,是不是?同归(2)人在动心之际,做得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不管时间地点,不问原因理由。唐易不是例外。只是纪以宁一直都不敢相信。他的一句如何得与凉风约,让她失神良久。一室橘黄色的灯光,渲染了一地的温暖,让这个初春的夜晚,终于摆脱了寒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