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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锅底:“不是嘱咐过你不能偷听么!”身子猛然一抖,我方想起自己还顶着颜卓琳的身份。看这情形,大约是我刚才一时激动,拍掌的响声惊动了他。可事情本是关于我的,偷听虽不道义,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遂直起腰杆,问道:“师父刚才所说,可是真的?”他面上一怔,而后问道:“你都听到了?”“师父想护我,我自是感激不尽。如今江湖各派都在找我,我起先不知为何,可现今想来,却都是因为这龙纹令吧?”那戴斗笠的男子也行至门口。两人对视一眼,却是这男子道:“既然姑娘已经知晓,便知这龙纹令不是什么好东西,姑娘若肯交出来,以后便能高枕无忧,何乐而不为?”我没有回他,仍是看着左赤峰:“可是师父,这江湖中人都想要的东西,您……也想要吧?”刚才他们在房中谈话时,虽未直接提及,可话里话外却都是这个意思。况且,这龙纹令既能引得众人争夺,他左赤峰大约也是不能免俗的。“卓琳……”他背负过双手,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确实很想要它,很想让你把它交给我。我甚至想过,若你不是我徒弟,我一定会把你关在暗无天日的囚室里,每日刑责加身……”顿了顿,继续道,“是师父对不起你,师父不该有这些荒唐的想法!”“师父,其实……我问这个,并不是要怪你……”他惊愕地看向我。每个人都有欲望,都有一时冲动的想法,他想要这龙纹令,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这个层面上而言,他明知它在我手上,也知很多人想要抢夺,还能这般护着我,已然很不容易了。“其实我很清楚,以我的本事,根本就护不住龙纹令,与其被他人夺去,还不如交给师父——”戴斗笠的人动了动,左赤峰伸手拦住他。我继续道:“可我当真不知,这龙纹令到底身在何处!”“你——”那人掀开左赤峰的胳膊,一把钳住我肩膀,“世人皆知它就在你手中,你又怎会不知?”肩上传来入骨的疼,我忍不住“嘶”了一声,仍是道:“我实在不知!”那日与颜卓琳分别后,我便再未见过她,如今已过了这么久,我又如何能知她去了何处?左赤峰将手搭在他擒着我的手背上,眼神在我身上停了许久,忽而笑道:“罢了,既然她不愿说,我这做师父的,自然不能强求!”那人扭头看他一眼,他微微颔首,那人才缓缓放开了我肩上的手。身上渐次传来酥麻之感,我捂着肩头,听得左赤峰又道:“卓琳,我知你不愿信我,可到底师徒一场,为师再不为难你就是!”我有口难言。我不是不想给你啊,我是真不知道颜卓琳把那什么令放在了哪里,这么好个师父我抱大腿还来不及,怎么会不相信你啊喂!然面前人的表情,用两个字形容是“受伤”,三个字是“很受伤”,四个字是“非常受伤”!于是那日夜里,左赤峰送那斗笠男子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虽然他说是有要事要处理,但我认为,他是被我伤得很了,这才想要躲开调节调节心情。于是睡觉前我深刻地反省了自己,且内疚了半宿,到上下眼皮打架才终于熬不住睡过去。也便有了于是,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在梦境中震了许久,我才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一路迷迷糊糊地摸到门口,彻底清醒时已然看到祁羽连那张春风和煦的脸。他微微欠身:“颜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我大概,还没有睡醒。手中猛然用力,我欲将门关上,祁羽连却用那折扇轻轻一抵,那门便卡在了我们之间。任凭我再用力,它也一样纹丝不动。“颜姑娘,这可不是待客之道!”“你又不是客人,我为何要对你客气?”我仍是有些睡意朦胧。“想来我们之间应是有些误会,我祁延门,应当未曾怠慢过姑娘才对!”“可你们的目的……”索性放开手,门扉缓缓而开,“不过是那龙纹令吧?”他面色一僵,脸上闪过些讶异的神色,又很快恢复如常。看来,我是猜对了。这传言早不入江湖的祁延门,也没能从这争夺龙纹令的浪潮中脱开身去。“只是你们打错了算盘……你们要的东西,根本就不在我身上!”“颜姑娘……”他仍是笑着,唇间携着一抹促狭,“你误会了,我不过是遵师父的命令,将你请回去做客而已!”仍是那番礼貌的做派,只是从他身后窜过来的人,却明显没有那么礼貌。不过片刻,我便被两大汉架在了中间。祁羽连淡淡一笑:“颜姑娘很识时务!”……这是在“夸”我没有反抗么?说真的,若不是他带了这么多人,我绝对不会任他宰割。第二十章公然抢人不过门对门的距离,方便了隐匿,也方便了抓捕。我甚至还未看清街上景象,就已被带入祁延门中。仍是那方小院,也仍是那四个老妈子。祁羽连走前好生交待过一番,她们便更加草木皆兵,就是连如厕,外面也岿然站着两人。我好心让她们走远一些,其中一人却阴阳怪气道:“颜姑娘,你还是安分些吧,别再想着逃跑了!”说真的,现今这种情况,我还真没敢想。秋深日凉,虽渐至午时,太阳也一贯冷冷清清。我正在四个老妈子的“伺候”下用膳,却突然听到一阵打斗之声。四人神色皆是一凛。我本没凑热闹的心思,可她们却如临大敌一般,愣是将我架了出去。刚出得院门,便见前方刀光乱闪,旁边站了一群人,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中间则是白影翻飞,间或闪过道道厉光,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森森杀意。待走近一些,人群自发地让出一条道来,我在四人的钳制下往“战场”去,忽而一阵风扫过,我身形晃了一晃,那四个老妈子登时声色俱厉。——场中对打的人是左赤峰和祁羽连。左赤峰率先落在我身边。祁羽连随之收势,将将停在离我们几丈处。他仍是那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就是脸上笑意不在,且面色稍显苍白,看来应是在与左赤峰的较量中落了下风。“以前就听祁鼎说,他座下大弟子天资卓绝,小小年纪便甚有造诣,今日看来,着实是后生可畏啊!”左赤峰形容自得,仿似刚刚当真只是切磋。祁羽连抱拳:“赤峰长老谬赞,只是不知,长老今日前来,却是为何?”左赤峰朗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