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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们碧山钟灵毓秀,集天地之灵气,岂有你所说的那些鬼祟之物!”“可是我大半夜的老听见些哭咽的声音……都几宿没睡过好觉了……”“呸!!那夜猫子乱叫,是你自己胆小……”…………通天大道上,向来不乏猜测之语。他苏纶信平时听得太多,也就不足为奇了。中原,朝都。都城内的青瓦飞檐鳞次栉比。当央的莽苍客栈如同众星捧月般,赫然屹立在这青瓦飞檐间。按理说,在人口如此密集的繁华都城内寻人是很麻烦的。无肠深信这一点。他斗阳宗和啼红寺的弟子再厉害,也决然不能在三天之内搜遍全朝都。“咳,咳咳……咳,咳咳咳……”刚过晌午,桌上的饭菜从热到冷,床上的人儿未曾起身,只是咳个不停,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姑娘,这咳了一夜了,要不要我让老头子找大夫……”“谢谢大娘,不必了。我爹他老毛病了。”“这样啊……”“大娘能否把饭菜给我热一热?”“好……”房门虚掩。突然一声“吱呀”,房门轻启。进屋这人粗布衣裳,一把端起了桌上放置的餐盘,递向了门外。“大娘,谢谢你了。”她看着门外的老妇,莞尔一笑,面容苍白。当下门外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她怔了一会子,亦随之关上了房门。“我还没老到当你爹吧……”倏尔一句话,惊得她无肠身躯一震。“你是醒了……还是没睡着?”她问。“咳……没睡着。”说话这人一脸无奈。“饿吗?”她刚问完,就知道这个问题有点愚蠢了。意料之外地,他点了点头。“那桌上的饭菜你为何不……”“还是你做得好吃,其他的我吃不惯。”她眉头一皱,似笑非笑道,“我很久没做过饭了。”幽幽地一声叹息。“你记不记得师父我给你做的那顿饭?”他笑问道,眼神憔悴至极。“记得。”她应道,“天底下我吃过最难吃的。”话音一落,他登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便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心想你以后大概想吃也吃不到了……嘴上却哼道,“就你这样说话,还指望我原谅你?”“师父……”“行了,人都死了,你道歉有什么用?可怜兮兮的……”她孤零零地站在桌旁,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床上的人儿。面无表情地,眼底无一丝波澜起伏地,两行清泪,不知怎么就落了下来。然亡人的音容笑貌,却清晰得如在眼前。“苗大哥……”这三个字,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喃喃念道。如果不是她杀鬼大宴上的一时冲动……“你何时杀了乌小七?”他狐疑道,“亏你想得出来假扮他。”此话一出,她突然回神,眼底掠过一丝怅惘。“你早晚杀了他。与其让别人动手,还不如让我自己亲自了结。”他听罢一怔,道,“亏你狠得了心……”她笑了。“你杀了他,就能忘掉所有了?”笑话。“师父,我问你,你当初为何非要接我到中原?”“自然为了解你身上的东西。”“如果解不了呢?”这一问,他忽地沉默。“我假扮乌小七,让天下人角逐不死灵。能解之,我幸。若不能解之……“她顿了顿,苦笑道,“那便是我命里有这一劫,师父切勿自责不能帮我。我只求余生再无所羁绊,哪怕永生永世漂泊无依。”正文第一百八十章出殡1朝都城外十里,有一小镇唤“白鹭渡”。那白鹭渡虽面积狭小,但论繁华却丝毫不逊于朝都城。当下白鹭渡正逢集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只不过饶是如此喧闹的叫卖吆喝声,仍盖不过从十里外遥遥传来的裂天哀乐。白鹭渡镇内有不少风格迥异的客栈。其中最为突出的,便属“渡劫客栈”。要说这渡劫客栈,自是比不上莽苍客栈的绮丽堂皇,但其特别之处,就在一个“简”字。不光是客栈装潢极简,就连平常小厮着装,锅碗瓢盆……乃至首推菜品,都是极简之至。“客官,您要的面。”是日晌午,渡劫客栈的客堂几乎爆满,二十张桌子尽皆挨满了人。其实说是爆满,二十张桌子里,独有一张桌子却是单坐了一个人。那店小二笑呵呵地将面端到那相较之下异常空旷的桌子,不经意瞟了桌边人一眼。“谢谢。”那店小二听罢怔了怔,心说此人一袭宽衣宽袍,遮住了大半张脸先不说,怎的声音也如此沙哑古怪……然而朝都城方圆十里都是江湖过客,古怪的人多了……这样一想,便又不甚疑惑了,笑了笑,回应道,“客官您慢用,有事尽管吩咐。”那人微微点了点头,刚拿起碗边的筷子,手指忽而一颤。那店小二哪里在意得了这些细节,当下甩了甩肩上的抹布,拔腿要走,却闻一声,“等等。”说话这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双血丝密布的双眼,就这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店小二,盯得人家一阵脊背发凉。“客官……客官何事……”那店小二紧张地下意识地往后退,只觉跟前这人一股杀气。出奇地。那人收回了目光,注视着碗里的清汤寡水,问,“我要了一碗面,还不知你给我的是什么面?”那店小二听罢霎时松了口气,连连抚着胸口,说,“我以为客官何事这般严肃呢……这面啊,是我们客栈的招牌面,名唤‘断肠面’。”“断肠面?”“对呀……”那人笑了笑,说,“清汤寡水,如何断肠?”那店小二“嘿嘿”一笑,回道,“这断肠面到底怎么个断肠法儿,客官吃了便知。”话音一落,那人抄起筷子,刚要伸进碗里,只觉眼前一黑,反应过来之时,身边已然坐了一人。“给我也来一碗什么‘断肠面’!”说罢一阵轻咳。那店小二眼神一亮,应了句,“好嘞!客官您稍等……”,随即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里。熙攘的客堂,从不乏划拳买醉之人。但此二人仿佛都无买醉之意,或者说,他们都单纯地只为了一碗面。“咳,咳咳……咳咳……”那宽衣宽袍之人埋头静静地挑着面,似乎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他未打量同坐之人,只是挑面,落筷,挑面,落筷……却一口没吃。“兄台嫌这面太素了?”“不是。”“那为何不吃?”一声冷笑。他缓缓抬头,被面汤热气燎得双眼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