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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等人始料未及的。但是这烟,好像没毒。他蒋英殊本来还担心是放出的毒瘴,而现下置身一片灰蒙蒙的迷烟中,除了视野受挫,其他貌似毫无影响。“众弟子听令,原地待命!”“是!”“是!是!”“是!是!是!……”山林里,莫名传来了回音。伴着回音而来的,似乎还有一点子刀剑怒喝,狂风呼啸。“寒水门弟子在何处?!”那蒋英殊细眯了眯眼,三丈之外,尽是弥漫灰雾,当下脸色薄怒,连喝两声道,“寒水门弟子在何处?我系天刹阁蒋英殊,速速现身!……”出奇地,他蒋英殊的声音仿佛被吞没了一般。没有回音,亦没有人回应。整个林子,像死了。“天刹阁弟子在何处?!”“天刹阁弟子在何处?!”“天刹阁弟子在何处?!!”…………又是一连三问,杳无音讯。蒋英殊忽然有种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的错觉。他冷哼了一声,不停地扫视着周遭流动的灰烟,眸光一亮,随即闭上了双眼。屏息,屏息而听。此时与其相信他的眼睛,倒不如相信他自己的耳朵。忽地。但闻他低喝一声!左手疾速探进灰烟中,像抓到了什么似的,登时青筋暴起,止不住地后退,然睁眼时却是惊了一下,愕然道,“是你?”现下满头冷汗站在蒋英殊跟前的,不是他邯钟离是谁!话说那邯钟离同诚心趁万丈阳光迸散之时遁入光口,本以为拎着一个所谓的引路弟子便能确保后退无虞,谁知光口之内,一番别有洞天里,那祝乃星早就消失得连点渣滓都不剩。只见满眼白雪皑皑,纷飞雪花中刀光剑影,喊杀声不绝!于是他邯钟离与那诚心便凑近看,这一看不要紧,大雪中腾天落地,几乎杀红了双眼的两帮人,竟全是他斗阳宗的人!“你说幻象里究竟是真是假?”那蒋英殊笑了笑,表情无奈,瞟了身旁面色铁青的男子一眼,接着说,“换作往常,我定认为幻象就是幻象,幻象里的一切,便都是虚幻空无。现在看来嘛……幻象里的一切倒也不全是虚假。对吧?邯副宗主。”是了。蒋英殊言罢,邯钟离蓦然回过神来,像是心有余悸。“生死门的人混进来了。”邯钟离道。那蒋英殊饶有兴味地“哦?”了一声,讽道,“你我都肯为了本进林,生死门的人什么时候混进来都不稀奇吧?”暗想怪只怪你邯钟离自作聪明兵分两路,到头来还不是一盘散沙被玩得团团转……“哼,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我斗阳宗人今日尽亡……”“邯副宗主多虑了。这幻林既带了一个‘幻’字,说明真真假假,真假难辨。邯副宗主方才看到的未必是真,当然,我现在所看到的邯副宗主你,也未必是假!”“你什么意思?”“邯副宗主方才不是说了吗,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眼下之计自然是尽快走出这迷瘴,和无相道长他们会合,如此一来……”其实邯钟离亦非乱了阵脚,然相比蒋英殊一番冷静下的头头是道,邯钟离确显得有些慌乱。就如同他和诚心眼睁睁地看着两帮斗阳宗人打得如火如荼,却不知究竟该帮谁。因为两拨人的面孔,都太熟悉了。想来方化挈也是被无肠公子阴了一道,否则怎会出现方才那般水火不容的局面。要知道在那中原大地,他斗阳宗可是出了名的戮力同心!就算偶尔有些内部冲突,但远不至于刀剑相向……“无肠公子定是跑了。”那邯钟离咬牙恨道。幽幽地一声叹息。“可怜邯副宗主你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蒋英殊又叹了口气。那邯钟离登时狐疑,只闻跟前人继续道,“楼心月未任不夜城城主之前,十二夜宫的主人尚是他爹---楼啸天。据说楼啸天曾动用上古神器九天玄火炉两次。一是牧渔与不夜交战,这二嘛……恐怕邯副宗主你就不知道了。”“你到底要说什么?”“唉……世人都以为他楼啸天第一次舍命动用九天玄幻炉,是要逼退牧渔城百万龙牲。殊不知他楼啸天真正动用九天玄火炉的第一次,却只是为了要杀一个弟子……邯副宗主,不管你回答与否,我只问你,你为何一定要抓她‘无肠公子’?”话音一落,那邯钟离哼了一声,说,“魔道妖孽人人得而诛之。”蒋英殊却笑着摇了摇头,道,“邯钟离啊邯钟离……我话都问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又何必再打着官腔跟我隐瞒呢?方才你不是说了吗,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既知道了,何须问我。”“那我便不问。”“你……”“唉……九天玄火炉此等上古神器,区区一个rou体凡胎怎能驾驭得了哇……邯副宗主就没听过不死灵一说?”此语一出,邯钟离立马怔住。“据说动用九天玄幻炉,将不死灵辅以凤麟龙骨,便可获上古不死灵力,千秋万代,不伤不灭……常人若被九天玄火炉所炼,片刻即灰飞烟灭……说来也奇,偏偏那个手戴饮血镯的弟子,竟硬生生地抗……”“你说楼啸天曾经要用九天玄火炉杀掉的弟子便是她无肠公子?!”终于。蒋英殊点了点头,笑道,“邯副宗主平日比我会交际,脑子灵光,怎的现在连这点小事都想不通?”那邯钟离眉头紧皱,若有所思,良久,低声道,“无肠是不死灵传人……这世上,竟真有不死灵……”这样说来,杀鬼大宴上被恶意散播的,其上所记载的不死灵秘法,都不是巧合了……一切的一切,始作俑者,都是她无肠公子?!出奇地,二人言语时刻,灰烟似乎淡了一些,淡到隐隐约约显出了参天树木庞然的廓影。不知是不是风吹的缘故。但是这林间的风,若有若无,似乎对这灰烟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平静。平静到连风声都一清二楚。蒋英殊细眯了眯眼,耳根微动。突然,他一掌推开邯钟离,大喝道,“正北,西南!”果不其然!两道寒光仓啷啷从他邯钟离的正北、西南面疾刺而来!寒光后,是模糊黑影,“嗖”来“嗖”去。其身形之快,几乎rou眼难以捕捉。一闪而过的,使人警惕的,永远只有杀气森森的寒剑剑光。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花香。摄人心魄。似乎这花香,是伴着剑光乘风而来的。当下那蒋英殊与邯钟离相距不到十丈,各自压低身子屏息,缓缓扫视四周,面色凝重。“是你斗阳宗人?”“难道是你天刹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