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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孕,得有八个月了吧?”她点了点头。“姑娘可否伸右手给老道一看?”她又点了点头。却见那手持太极八卦镜的老道士一会儿盯着她的脸看,一会儿盯着她的手看,一会儿咋舌,一会儿大笑。“道长看出些什么了?”那老道士眼睛一亮,摇头晃脑道,“姑娘发际冒尖儿,主早年疏亲,额又宽阔,秉性能力不输男儿。眼角一颗伤心流泪痣,一颗桃花痣,情途坎坷。但幸好姑娘手掌厚而不糙,手纹分明,福实深,加之下颚有rou……总之是先苦后甜,越老越幸福,哈哈哈……”女子本听得五迷三道,眼角余光却忽地瞥见一个人影,亦是不顾大肚子,拔腿就朝那人影追去,喊道,“廖一,廖一清!!!!……”那男子见状忙要跟去,却被那老道士硬拦了下来。“喏,十文。”“噫!小伙子,好歹等老道我将你二人都看完了,再给我钱也不迟啊……”“这……我……”那男子眼看女子身影越来越远,当下叹了口气,道,“你快些说罢。”“将左手伸与我一看。”“…………”“咦。”那男子狐疑地看着面前眉头紧蹙的老道士,问,“怎么了?”“你这……你这生命线恁怪,怎的缺了好大一块!”“…………”“小伙子,你可要多注意些身体啊,你恐怕,你恐怕活不过……哎哎,哎哎哎!小伙子!!!……”那老道一把抓住丢来的十文,嗓子都喊破了,丢钱那人,依旧是头也不回。细雨若此,春雨若此,何必打伞。那女子站在倚红阁门口,一袭素衫,与周遭的花花绿绿格格不入。饶是这般,她仍死死地拉住眼瞅着要淹在花花绿绿里的一条胳膊,骂骂咧咧。“廖家你不回,我家你也不留,都立春了,书馆里那些孩子还等着你耍棍呢!!……”“不行!…待会儿?待会不行!…明天更不行,你跟我回家!!…”“三水爹爹,要我喊你多少遍?!”…………正文第二百零三章大结局之番外——秦瑟——我回到不老山之时,已经数不清过去了多少年。或许我从中原折回北境数次,而终究不肯踏足不老山的原因,是那天星月夜,不枯花谢时,我捧着婉婉的脸,说,“十年。婉婉,你等我十年……”说了几个字,我见她落泪,便狠下心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婉婉活在这世间之久,远非我能想。她曾说不夜城历代城主,独我见过她的模样。婉婉的模样很好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双眸水莹莹的,鼻子也是小巧玲珑。我总爱捏她的脸。她的脸比小孩子还要软,仿佛不曾被这韶光苛责过。快活的时光太多了。我与她在不老山庄里的日日夜夜,都比我在十二夜宫里快活。在十二夜宫里,我是被五族、被不夜城万万人俯首跪拜的城主,而在婉婉那里,我却甘愿只做那个对她一见倾心的人儿。我对婉婉一见倾心,此话不假。我刚继任城主之时,爹嘱意我闲暇时刻定要去不老山拜访拜访庄主。我挑着三更半夜去,摆明了是要叨扰。只因爹在我年幼对那庄主毕恭毕敬,甚至于卑躬屈膝,嘴上说那庄主对不夜城有大恩,对不夜城五族有大恩,却不知究竟有何大恩。后来遇见婉婉,我问她,她便说了。原来不夜城五家先祖和白银城白老四那一战,婉婉是帮过五族的忙的。她没具体说是帮了甚样的忙,只是得意洋洋地咧开嘴笑,像极了未长大的孩子。我笑侃她简直是个老妖怪,她没生气。婉婉说,如果能轰轰烈烈地活一世就好了。我说一世太短。她说一世不短,生生世世太长,太久,她等不了。于是我便让她等我十年,而后还她轰轰烈烈的一世。但她终究没等……我在碧山学艺这十年,鲜少与无名派里的师兄弟走动。师父无为破例收我作关门弟子,一是因我天赋秉异,二却是给了我“不夜城城主”头衔一个面子。我道名“有弦”,经常被无量、无相、无极还有无眠这四人打趣。话说我在无名派里,似乎也就和无量他们四人相熟了…既是城主,不好好地治理不夜城,管那红尘纷扰,跑来我们碧山无名派,和一帮道士假模假式地修仙作甚?到了不还是得回不夜城…这是无眠师姐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每当有人提及“不夜城”三个字的时候,我就十分想念婉婉,想她是不是一切都好,想她是不是也在想我……我来中原拜师,若不能修得仙身,同婉婉永生永世,找到可以破解不死灵的法子也好。如斯念头,在我心里徘徊不去。直至有一天师父闭关,我不经意发现了他手里研习的。彼时我对知之甚少,自是不敢怀疑半分,只知那里无所不载,师父或许有疑惑未解,要从那卷子里窥探一二……但事实证明,我的思虑,太过简单。师父出关云游,被生死门四派联手伏击,重创至深。他临终前唤我去他床榻旁,遣走了一应师兄弟,将托付予我。在我接过的一刹间,冥冥之中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我的命途……怕是要变了。师父说分为两册,“生”卷与“死”卷,昔日无名派开山祖师亦不过得了这“生”卷中的一半儿,延传至今,其余三份,则分别在啼红寺、天刹阁和斗阳宗的手里。我问师父为何要将予我,而不是下任无名派掌门。师父说,他研习里的功法,癫狂忘我…就算不受此番伏击,只怕他日亦要惨死在那功法之下…他不希望无名派里,再有第二个像他一般“偷食禁果”的人。我问师父为何不直接将毁了,师父轻轻叹了口气,良久都没有说话。他唤,“有弦,有弦……这书卷在我碧山无名派传承了一百六十五代都安然无恙。到了我这一代,却是铸成大错……我念及碧山数百先祖,实在不忍将这奇书毁了……但此书无论如何不能再留我无名派,你学艺之期将至,望你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师父同我说了半宿的话,我才知中竟有所谓能将“正邪合并”的功法,连带那伏击的生死门四派,费尽心机,为的亦是这半部残卷。但我……委实对这般古怪的功法无意,只求学艺事毕,回归不夜,一把火将那书烧了,或者索性扔进河里,扔进海里,倒也干净。师父仙逝,我为了避人耳目,悄悄地给师父磕了几个响头便离开了碧山,甚至没跟无量他们几个道别。我是最不喜道别的人,好像只要道一声别,就再无相见之期。事实是……这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