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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的玉面上此刻有几分不安,目光不时的望向门外。身后的神官见了,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双手递上,温声劝道:“公主不必担心,小公主答应了的事从来不会忘记,她说来就一定会来的。”瑶音接过茶抿了一口,望着门外感慨道:“时间过得好快又好慢,七万年就这么过去了。”话落神情有些落寞,“不知道她这回来会不会多待一会儿。”“公主你若是开口留小公主,她又怎么会不留下。”瑶音低下头,声音轻不可闻:“我哪好意思开口,当年她一路追着我到紫云山,让我别不要她……她是昆仑山的公主,是昆仑山神族盼了十几万年才盼到的公主,我不能留她。”风瑾还想说些什么,忽地瞥到正款步而来的几道身影,喜道:“公主,您看,谁来了。”瑶音猛地抬头望向门外,这一望不由愣了愣,直到那一白一紫两道身影近前了,才反应过来。却还是一副惊讶的神情。冰芜正欲拂身行礼,就被一双纤细的手抬起。瑶音目光从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往上移,对上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红唇张了张,道:“你有孕了,不必行礼了。”“逸虚见过瑶音公主。”直到听到一道低沉的男音,瑶音才转头看向站在一旁拱手行礼的人,目光静静打量着他,芝兰玉树,卓尔不凡,是个姿容极出众的。瑶音略一想就知道此人是谁,目光带着些审视:“苍山帝君?”逸虚微微颔首,“正是。”瑶音收回目光,皱了皱眉头道:“什么时候有的身孕,多久了,怎么没告诉——”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瑶音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步月小筑内突然静默,气氛僵了起来。风瑾忙出言打圆场,“小公主和苍山帝君快请坐,千年不见,小公主都要做母亲了,小神在此先恭喜公主和帝君了。”瑶音看着那位年轻的帝君先扶着她闺女坐下后才撩袍坐下,心中的不满少了几分。几番想开口,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冰芜坐下后,好一会儿才道:“三百年了。”瑶音闻言一喜,嘴角一弯,柔声道:“接下来两百年胎儿吸收从母体吸收神力的速度会加快,你要多注意些。”说着又转头对身后的风瑾道:“你去将库房那些补神力、气血的补品都取来。”“是。”冰芜淡淡道:“不用了,这些昆仑山都不缺。”风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为难地看向瑶音。瑶音摆了摆手,“你去吧。”看向冰芜,又道:“我知道你不缺,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风瑾走后,瑶音更紧张了,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苍山帝君打算何时与小女大婚?”她虽避世已经,可这样的大事她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所以他们并未成亲。冰芜忽道:“母亲!”声音微沉。瑶音连忙道:“好了好了,母亲不问了。”逸虚长睫微颤,旋即目光看向上首的瑶音,郑重道:“日后大婚之喜,还请瑶音公主赏脸。”冰芜闻言目光惊诧地看向身侧的逸虚。瑶音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扫,缓缓点了点头:“好。”这看起来不是不想娶,那就是冰芜不想嫁了。……回昆仑山的路上是坐着长车而回,布置精致奢华的长车内落针可闻。花音坐在长车外都察觉到了里头的不寻常以及外放的冷气,小心翼翼地指挥着八只金凤凰,生怕引起车内两人的注意。一向不会看脸色的花音明显察觉到了今日公主和帝君心情都不大好。在这样的低气压下,长车破开结境稳稳的落在了流霜殿大门。“禀公主,帝君,流霜殿到了。”逸虚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扶起对面坐着的人,“走罢。”见她仍旧不动,他索性弯下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揽上她的肩膀,直接抱了起来。目光一凝,车门立即“唰”的一声被拉开,逸虚抱着怀里一言不发的人下了车。花音见状,连忙垂下头。已是戌时,寝殿内早已掌了灯。逸虚将怀里软得好像没骨头的身子轻放在床榻上,依旧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双目紧紧盯着她。四目相对,她终于有了反应,抬手开始推人。推了几下,纹丝不动,她抬眸一副气急的模样看着他。逸虚轻叹了一声,抓住了在他胸.膛推搡的柔荑,“还记得那日我问你何时大婚,你说要考虑考虑的事么?三百年了,公主是不是考虑清楚了?”冰芜手上挣扎的动作瞬间弱了下来,在灼热的目光下,她忽觉得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头偏到一侧,不去看他,半晌憋出一句话:“你喝多了。”他俯在她上方,虽没有压着她,但那淡淡的酒香混合着清幽的冷香仍扑面而来。逸虚眉头皱紧,语气沉了下来:“三百年了,公主始终如此,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三百年来他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如今他突然生了气,冰芜没来由的有些怕,“我……”支支吾吾了半日也没说出一句话。僵持了好一会儿后,逸虚先松了手,起身站在床榻前。冰芜见状松了一口气,也从床榻上直起了身,却又听到一句更冷的话。“公主既然没考虑好,本座也不强求,告辞。”说罢,他转身就要走。冰芜眼疾手快拽住了一截袖摆,“等等,你去哪?”急切的话音脱口而出后,又有些后悔,怕听到最不想听的回话。“本座是苍山帝君,自该回苍山。”但她还是听到最不愿意听的话,冰芜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说出不出来,脑海里已经结成了乱麻,她迫切想理顺。可时不待她,手中拽得紧紧的袖袍“刺啦——”一声,她拽着的袖袍被一道神力斩断了。眼见着那道白色的背影就要出了门,冰芜再一次唤道:“等等。”她扶着腰身几步走到他身后,又扯了一角袖子,轻轻扯了扯,语气已经带着哀求:“能不能不要走。”逸虚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她,低声问道:“公主为何留我?”她又沉默了。逸虚忽地嘲讽一笑,握住她的手从他袖子上挪开。冰芜急切的想说些什么,忽地腿右腿一抽,于是她抬眸道:“我腿疼。”“真的疼,一抽一抽的。”逸虚叹了一口气,只好回身再次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榻上后,才蹲下身,“哪里疼?”“右腿。”神力放出,细细的探了一遍也没发现异样,收回手后冷笑了一声:“公主的腿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