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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过来,“好人有好报,公主金枝玉叶,善良爱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安然用过饭,重新上路。她从关城外北而行,提着药箱,腰间悬着把像是装饰一样的长剑,不伦不类,像是江湖儿女,又像是济世救人的大夫。她并没有一味的去找病人医治,而是遇山入山,遇水就沿着水流而行,不像行医济世,更像游山玩水。有时错过了投宿,便在附近找棵树,跳上去凑合一夜。夜色深沉,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半靠在两根树杈上的安然抬头看了眼天,月亮被乌云掩了大半,只有少许朦朦胧胧的月光不甘的照射下来。可别下雨啊。安然叹气,都怪她贪吃山上野果,下山迟了,未走多远,天色便暗沉下来,不适合赶路,只得停下。过了有大约半个时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比马蹄声更早被她感知到的是淡淡的血腥味。安然了然,自己大概是碰上了什么事。她尽量放缓呼吸,让自己的呼吸声变得若有若无,可惜春天才发嫩芽,最多也不过长出三两片叶子,遮不住什么人。马蹄声由远及近,安然听得越来越清晰,终于分辨出不是一阵马蹄声,而是前后两拨人马,一个在追,一个在逃。好极了,还是追杀,安然心道。伴随着一声响动,安然听到了马儿悲凄的嘶鸣。有一匹马倒了,安然心下笃定。“少爷!”有男子焦急的声音。还有呵斥,“住口!快走!”情况似乎不大秒,不过一会儿,马儿经过时剧烈的动静扬起一阵灰尘,安然皱了皱眉,同时也看清了逃的一方的情况。有七匹马,八个人。都是年纪不大的男子,七人服饰差别不大,另一个该是他们口中的少爷,倒下的那匹马也是他的。咻——她所在的树躯干一震,安然面无表情——好了,她知道为什么那少爷的马倒了。夜间射箭的确看不准,全凭运气,但怎么也射不到自己人身上,这就够了。再往前不久走上半刻钟就是官道,后面追击的人似乎也知道,追击的速度更快,安然听到了鞭子抽在马身上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眼天,真不巧,遮住月亮的云一点点移开,月光倾洒下来,将黑暗驱散。月白色的裙摆并不显眼,但她不觉得能瞒得住人,之前路过的那一群人若非急着逃跑,只顾往前冲,恐怕已经发现了她。安然无声叹了口气,伸手摸进袖口,摸出一个小瓷瓶来,在追击的人马到来的前一刻,随着风洒了出去。砰砰砰——连续数十道坠地的闷响声,在寂静夜晚,一点都不小。“什么人?”嘶哑干涩的质问却因身上有气无力而显得外强中干。安然目光一扫,叹着气,将剩下半瓶也给洒了出去,终于,走在后面还没掉了马的剩余几人也坠落下去。可惜了她的药粉。安然摸了摸手里的空瓷瓶,又给收了起来。“诸位放心,”她发觉下头还有人没有彻底昏迷,不由感慨其意志力的强悍,她的药粉改良自许茂生,能使人瞬间失去行动力,顺带有昏迷的作用。她说道,“我只是路过,此举只为自保。”虽然她觉得这话底下没人会信,“我不伤诸位性命,三个时辰后药效可解。”毕竟没仇没怨的,她又不是嗜杀之人。她想了想,又取了个瓷瓶往下一抛,稳稳落在树下,“不过念在诸位有要事在身,不好耽搁这么久,诸位若有能力就自取了解药服用。”这也不是没可能。她从树上跳下,不给众人看清她面容的机会,月白裙摆在空中一晃,几个刹那,身影便已远去。悬壶济世(十四)“娘!”稚嫩的童声带着激动在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匆匆忙忙入内。小童儿推开门,扑倒床前,对床上躺着的气若游丝的女子说道,“村里来大夫了!娘!有大夫!”“咳咳,”那女子被他这一吓,连咳了数声,苍白如金纸的面上倒是多了些红晕。“娘!”童儿反应过来,面露惊骇,动作却是慌而不乱,一看便是做惯了的,从床边的木盒里取出一丸药,倒了半碗水,侍候女子服下。半晌,那女子面色好了些许,童儿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松懈,紧紧握着女子的手,失落道,“都怪我。”“和你无关,”女子撑着从床上坐起,靠在稻草堆成的靠枕上,伸出一只瘦弱突出骨头的手,在童儿头上温柔摸了摸。童儿扯开嘴角,露出了个看似乖巧温软的笑。“娘,我带您去看大夫吧,”他顿了顿,强调道,“不要钱的。”女子微怔,“不要钱?”她下意识地看向床头放着药丸的木盒,就这几丸药,就掏空了他们的家底,连昔日亲戚也是能躲就躲,与他们断了来往。童儿用力点了点头,“对!大夫今早来的,就在村口大树底下,力二叔和翠花婶婶去试过了,大夫真的不要钱!”“娘,我带您去看看吧。”童儿仰头望着她,充满希冀。虽然他觉得大夫不要钱有点傻,但说不准他们就真的碰到了心善的大夫了呢。女子沉吟一会儿,摸了摸童儿的脑袋,“罢了,就去看看吧,娘这身体,再坏也坏不到哪去。”童儿固然早慧,却也并不能听懂女子话语中的心灰意冷,只知娘亲同意了,顿时一溜烟跑了出去,去请村里人帮忙。……游山玩水数日,安然似是终于想起了自己这个世界的本职。在那夜离开树上之后,安然没顺着官道走,而是在走了半个时辰后又寻了一棵树跳上去。待到天亮,安然重新上路,在附近的村子借宿,顺便行医。古代的农村,少有富贵人家,能吃饱就是万幸,若再有个什么病症,小病熬着,大病等死,真不肯放心要治,能活生生拖累死一家人。安然不缺银钱,自不吝惜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