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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用抢的,安然却慢慢悠悠,还有闲心听旁边的八卦,从本城说到外地,从外地说到京都,比赛似的,看谁见多识广。安然在其中又听到了嘉阳公主的消息。据说这位公主用功劳换了自己婚嫁自由的圣旨,至于是什么功劳,酒楼的客人们说不清,有说是嘉阳公主进献了西域来的珍宝,有说明明是佛祖舍利。都不对。安然知道是什么,这位公主献上去的是改良农具。利民的事都非小事,足够这位公主换取燕帝的破例。“挺聪明的。”她在心底赞了一声,莫看只是一道婚嫁自由的圣旨,但这一道圣旨就避免了她陷入争储的漩涡,不过伴随着的恐怕也有和母兄的决裂。想来燕帝该是乐见其成。嘉阳公主看似风光无限,但要想继续保持她尊贵特殊的位置,她必须独立,独立母兄之外,不亲近任何一位皇子,任何一个党派,只忠于燕帝。她没有继续听,客人们谈论的中心又换作了昨日太守的宴会。“许大夫。”药童们一个个吃得肚圆,不好意思的低头傻笑。安然摇了摇头,将山楂丸递给他们,“一人一粒,记得,日后可莫要再这么冲动。”……殿试过去不久,京都百姓们还在议论探花郎的清俊状元郎的才华,早朝上燕帝突然下旨要总结天下医书、编撰医典。一时间天下名医纷纷赶往京都。雨水在屋檐下形成一道雨帘,安然将伞收起,搁到一旁,手里提着的油纸包还冒着热气。她笑吟吟的把东西递给许茂生,“给,三味斋的点心,还热着。”许茂生冷漠瞥了她一眼,一语不发。安然眉眼含笑,一动不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过一会,许茂生就撑不住了,接了过来,把她的手拍下去。不等他说话,安然就带着笑意开口,“您放心,我不累。”许茂生一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又是三年,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回来!”“那哪敢啊,”安然招了招手,一直站在许茂生身后的青衣姑娘忙搬了张椅子,放到安然身后,“再说了,不是有落落在吗?我还以为您早就忘了我了。”“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许茂生气得想笑,一拉青衣姑娘,“落丫头,你就别理她,她这个不着调的。”青衣姑娘,也就是程落,对安然投去爱莫能助的一瞥,乖乖巧巧站在许茂生身后,不敢插话。安然有把许茂生气笑的本事,哄他高兴更是拿手。许茂生消了气,想起正事,“皇上要编医典,你怎么看?”“这是好事啊,”安然轻笑,“您不是常和关家的长辈遗憾世间没有一部完备的医典,以至医道传承凋零,不能兴盛。”“是啊,”许茂生面上稍显兴奋,“不知道有多少医道传承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失传,如今终于要有医典现世,我怎能不喜。”“只是不知我有生之年能否见到医典现世。”他面露遗憾。编撰医典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工作,没有数年时间无法完成,而他年已古稀,有生之年不知还能否见到。安然笑眯眯的,“到时候女儿一定给您烧一套下去。”许茂生双眼一瞪,“闭嘴!”只是目光落到安然脸上,眼里的严厉渐渐褪去,化成淡淡的遗憾,要说医道没有一本医典是他平生第一憾事,那么女儿孤身一人至今就是他第二遗憾了,没有乖乖巧巧的外孙,只有一个越大越不着家越讨人嫌的女儿。……十年后,医典问世。悬壶济世(完)昨夜一场大雨,地面湿漉漉的,院中百花却仿佛洗尽铅华,枝叶抖擞,一个个俏丽非常。“师父!”刚推开窗户,一抬头,在院子里打扫的程落就看到了她,声音清脆,笑容灿烂。安然应了一声,抿唇轻笑,“起得挺早。”程落撇嘴,“昨夜雷声阵阵,徒儿怎么都睡不着,索性早早起了。”她眼底还有青黑,安然目光一掠而过,合了窗,淡淡稍显冷漠的声音传出,“去用膳吧。”留在院子里的程落丝毫不察,抱着扫帚转了个圈,神情激动,涨得通红,却还要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一处厅堂内,安然坐于上首,下方围坐着三名十来岁大的药童,程落坐在靠近安然的位置。在许家并无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安然一边用膳,一边为几个药童布置今日的任务,这是习俗了,只是直到用完饭,安然也没给程落布置任务。一名药童奇怪地看了程落一眼,平日里带他的是程落,不过今天安然把他交给了医馆里别的大夫。安然察觉到他的目光,柔声道:“今日我与你落落姐有事,不能让她教导你。”药童点了点头,乖巧道,“池会努力学习的。”安然摸了摸他的脑袋。程落在一旁看得双目发亮,天啊!好温柔!她偷偷瞄了一眼安然的容貌,也好漂亮。果然,用完饭后几个药童退下,安然转向程落,起身道:“随我去书房。”安然在京都待的时间不多,几年加起来也不过一两月,但有个爱女如命的好父亲,书房是买下医馆附近的房子时就布置下来的。书房内飘荡着一股清香,程落目光落去,发现是摆放在一支白玉瓶内的花的花香,她一时认不出是什么花,只觉得香气十分特别,初时不察,察觉时已然身处花香之中。安然坐于书案之后,目光注视前方,悠远澄澈,淡然宁静,明明不是多么绝色的容貌,却自有一股特别的气质,超然世外,仿佛下一刻就要飞升而去。身处俗世,却与俗世隔绝。程落呼吸一轻,几乎想要屏住呼吸,唯恐打扰了她的沉思。原来这就是女医许安然,名医许茂生的女儿,在当世也许没有他父亲那么大的名声,却是真真正正的慈悲人,拥有仁德心,在数百村落被万人供奉长生牌位,至今未止。她是参与编撰医典中年纪最轻的医者,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