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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侯爷侯爷您消消气,下官并非那个意思。”胡宗明连连作揖,赔着笑舔着脸地挡在徐巍身前。他意识到自己嘴贱说错了话,也不敢再绕弯子了,直接抛出重点,低声说道,“侯爷,下官找到能治令爱的法子了!”

“什.....”徐巍被他这句话砸了个晕头转向,他盯着胡宗明干瘪削瘦的脸死命地看,企图从那一堆堆泛着油光的褶子里分析出他这话有几成可信。

胡宗明瞧他的脸色变了,心下微宽,躬身行礼轻声道,“侯爷,那日我偶然得知令爱肩背后起了些红疹,不痛不痒,只是多日来毫无消退之意。下官不由忧心忡忡,遂遍访民间名医能人,多日来身心俱疲,好在皇恩护佑,还真让下官碰上这么一位。她曾治好过与令爱之病极为相似的病症,下官不免喜不自胜,这才一时惶急冲撞了侯爷,望侯爷恕罪。”

徐巍眼角抽了抽,他救女心切,一时也顾不上胡宗明如何得知徐惠然的病症,一把拉过他的袖摆,急道,“那人是谁?!速速带我去见他!”

胡宗明两眼弯成了月牙,脸上猥琐之意尽出。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自己什么时候遍访过江湖,只是前些日子他在翰林院偶然遇见一名七品编修。

当时那名编修正在台桌前奋笔疾书,誊抄史集,袖口松松向上卷着,露出一小截手臂来。

那名编修极白,手腕清瘦有力。胡宗明只是稍一打眼儿,便被吸引了目光。

倒不是因为编修的一张脸眉目清冷好看,而是因为他露出的小臂上隐约布着片红点儿。

胡宗明日日夜夜想着的都是徐惠然的病症,“红疹遍布,如同星盘,后颈肩背,不痛不痒”。

所以他一瞧见皮肤上红色的小点儿就条件反射似的打了个激灵。他有心上前细细查看,可一来他与那编修不熟,二来谁对自己身上的病灶都会下意识地避开不谈。想问清楚情况,须得再等等,等他二人熟识些,也好开口。

想通这点,后几日胡宗明便刻意与那名编修时时攀谈,从互不熟识到现在他所谓的“君子之交”。

终于时机成熟,胡宗明有心开口询问,却惊讶地发现编修手臂上的红疹全好了!

通过二人深聊得知,那名编修内妻略通些医药之术,正巧曾经见过此类病症,所以很容易的就将编修的疹子治好了。

当然,好大喜功的胡宗明断不会与徐巍实话实说,要不然,他如何跟徐侯爷套好近乎?争得一个眼前红?

胡宗明瞎话张口就来,只道偶遇一名民间高手,“侯爷,此人就住在长安城内,与你我距离也颇近。”

“哦?”徐巍喜形于色,急道,“那人是谁?”

胡宗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那人就是翰林院七品编修良齐之妻,沈轻。”

当徐巍站在良府门前的时候,内心不可谓不复杂。

那状元郎与自家姑娘之间乱七八糟的稀烂事儿他是知道的,一直以来都对良齐存了份怒气。

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良齐之妻真能帮徐惠然医好病症,那这一家子自然就是他徐侯的救命恩人。

徐侯爷不尴不尬地立在阶下,良齐则是身着一袭雪纱白袍,眉目疏朗,风度翩翩地立在阶上。显然早已接到了侯爷驾临的消息,特意在此等候。

他浅笑吟吟,双手置于胸前,朝徐巍行礼温声道,“下官良齐,拜见侯爷。”

良齐低垂着头,阳光轻描淡写地撒在他肩背上,落下一大片浓稠漆黑的阴影来。

徐巍与胡宗明只能看见他被照的发亮的后脑勺,却看不见掩在眼底的那一分阴冷诡谲。

胡宗明自以为是地认定良齐只是通往康庄大路的一块垫脚石,徐巍病急乱投医的将沈轻当成了救世主。

可谁都不曾察觉,这从头到尾的一切,都是他们夫妻二人设计好的圈套。

徐巍身居高位,乃侯门将相。良齐则是卑微低贱的七品小官儿,既无靠山,又无钱银,连为徐侯爷提鞋都不配。

这种情况下,却惹怒了徐惠然,致使两家结下梁子。若是此时还想短时间内与徐巍建交结好,循循善诱使他将当年薛廉的事情吐露出来,那只剩一个办法。

要么救他一命,要么替他报仇。

总之,得承一个“大恩”给他。

只要脑子没坑都清楚,能当徐巍仇人的人并非是他良齐硬碰硬惹得起的。

所以,他与沈轻毫不犹豫选了第一项,救他一命。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对不住,侯爷胡大人等久了吧?”沈轻身着白御寞炎裙,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婉恬静从府邸内分花佛柳的款款而出,假模假样地朝二位大人福了个礼,疏离又恰到好处地微笑着。

金枣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清冷淡漠,垂眸敛目,看不清表情。

这主仆一前一后,将“世外高人”演了个淋漓尽致。

☆、事成

徐巍内心焦急,带着众人一路风驰电掣紧赶慢赶的来到一座赫赫府邸前,两只大石狮子分庭而卧,棕红兽头大门威风凛凛,“南安侯府”的匾额高高悬挂,分外显眼。

沈轻下了马车,跟在徐巍与胡宗明身后快步进了府。

穿过垂花门,入目便是个纷华靡丽的紫檀雕云纹嵌玉石座屏风。绕过屏风,左右两侧是金丝楠木制的抄手游廊,合围正中则是个树木山石皆好的亭亭小院。

沈轻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心里感叹了无数次有钱,有钱,真有钱!

胡宗明身份有别,不便入后院,被管家带去了偏厅静候。

徐巍带着主仆二人穿过三层仪门,绕过湖柳垂摇,终于来到徐惠然所住的内室西厢房。

雕花木门旁只立着一名婢女,内房里人更是少得可怜。想必这位大小姐害了病心情不好,将旁的无用人都谴走了。

沈轻撩起裙摆,跨过高高的门槛,只见正厅两边摆着四张浅棕花梨靠背椅,每张上面都搭着藏金落花椅袱,底下是四副脚踏。

主位中端坐着名贵气逼人的美妇,金钗玉簪,丹凤细眼,柳叶弯眉,一副春威不露之相,这想必就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徐巍之妻赵大娘子了。

见他们几人进来,大娘子面露喜色,急忙起身迎了过来。沈轻捏指行了个晚辈礼,正欲说话,徐巍在后面催促道,“别寒暄了,劳烦沈姑娘先帮小女看看病症,治得还是治不得。”

沈轻点点头,转过身不着痕迹地笑了下,像只jian计得逞的狐狸。旁边立着的婢女上前一步,领着她与金枣进入屏风后头的闺房。

徐惠然恹恹地靠在美人榻上,脸色有些苍白。

瞧见沈轻来了,她也只是瞥了一眼,立马移开了视线,好像很怕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