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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万家时的继母周氏,还是现在的亲娘周氏,许颜华在小妾这方面都始终保持着同仇敌忾的想法的。周氏眼下因为小妾怀孕给气病了,许颜华不知道则已,知道了总要来关心一二的。“睡一觉后觉得好些了,你有心了。”周氏注意到许颜华对孟氏的好奇,有点无奈的拉了一下许颜华的手,让她把目光收回来,别胡乱看。平日里周氏从来不叫孟氏和庶女轻易过来正院,就是不想自己的儿女见到这些低三下四的人物,没得污了眼睛。“今天和吕嬷嬷学规矩了?可有好好听嬷嬷教导?”许是病了一场,周氏的元气还是不太足,精神依然有点恹恹的,对着许颜华的日常询问便显得格外的温柔。“哦,有好好跟着嬷嬷学。”许颜华是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脾性,见到周氏对她不那么吹毛求疵,求全责备了,对周氏也没有那么大的抵触心理了,也好好回答道。事实上,今天一大早,标准的五更天,许颜华就被张养娘叫醒,说吕嬷嬷已经候在外面了。许颜华没有睡够,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吕嬷嬷则是飞速的进入状态,待她洗漱更衣完毕后,吕嬷嬷就叫她到小书房,开始讲起了“礼”。之前因为吕嬷嬷有点向着许宜华,许颜华是对她挺膈应的,只想着找茬,要是吕嬷嬷有一点故意不尽心或者找茬,就要闹的撕破脸。但是偏偏吕嬷嬷像是完全不记得有那么一回子事般,完全的摆出一副尽职尽责的样子。从德容言功的四礼到、,吕嬷嬷引经据典说的头头是道,足足讲了一个时辰,把许颜华听的强忍着瞌睡,怕睡着把大腿都掐的青了,然而这才只是个开始。吃早饭时,吕嬷嬷也是盯的很紧,不断地提醒她仪态和礼仪,从拿筷子开始教,让许颜华整个胃口全消,食不下咽。而且吕嬷嬷还说,越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越是要“慎独”,同样要注重礼仪,严格要求自己。这样也就算了,餐桌礼仪学了就学了,该当的。但是早饭后,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吕嬷嬷又开始巡经据典给许颜华补充基础知识,她认为许颜华之前完全没有受过这等教育,必须要从头开始学。“要做德容言功兼备的合格大家闺秀,第一是品德合格,能正身立本,心正无垢,不轻浮随便,友爱姐妹兄弟,孝敬父母长辈。第二是容色合格,所谓的容色,就是脸上的表情神态,必须要一直温顺柔和。小娘子颜色美丽与否只是表象,并不至关重要,所谓娶妻肿贤,纳妾才重色,所以日常生活中做到“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这样就算合格。”“第三是言语合格,言谈有礼、出言谨慎,不口吐不雅之词,不说长道短。第四是治家合格,将来出嫁后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主持中馈,能够管家理事条例分明,公正大度。”吕嬷嬷并不像最初的柳嬷嬷那般,靠着严苛的手段和惩罚来压服许颜华,而是以给六岁小孩启蒙的姿态,耐心的从基础理论开始教。纵然这两人手段不同,方式不同,一个是强迫驯服,一个是太过基础,但是效果是相同的,许颜华都觉得不适合自己,她不想变成吕嬷嬷要求的那种淑女。并且按照吕嬷嬷的进度,她根本不可能在女学开始前把该学的过一遍,而且许颜华想学的是更加具体的东西,让她能够速成的,真正用得着的。偏偏吕嬷嬷觉得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好基础,得先从“德”开始慢慢雕琢。因而许颜华只能在心里祈求六皇子给力一点,说要给她找个更好的嬷嬷教规矩,早日给她送来。下午时,本来吕嬷嬷是叫许颜华抄女训和礼记的,以此来加深印象,并且抄书还要临簪花小楷的字体。许颜华熬不住,于是一听说周氏病后,立即强烈表示要来探病,尽尽孝心,学规矩也不能不守孝道,最终吕嬷嬷看她态度十分坚决,只能答应,但是要她明天下午把两天的都给补上。“学好规矩和礼仪对你自己是有大用处的,吕嬷嬷是曾经一手教导了宜姐儿的人,教导你自然是绰绰有余,你要好生听她的话,不能懈怠。昨儿你做的就很是不对,将来以后你若是出门在外,也这般控制不住脾气,就该惹出大笑话了。”周氏看着许颜华如今也算是低眉顺眼,乖巧得很,便愿意继续再和她好好说几句话,寄希望与吕嬷嬷好好把许颜华的脾气掰正了。“哦,那若是受了委屈的话,怎么办?发作不得,岂不是要忍到吐血?”许颜华根本不觉得自己昨天做得不对,周氏自己才该反省呢,天天要她跟着嬷嬷好生学规矩,那周氏该找谁去教教自己怎么做一个不偏心的母亲。“你……谁给你委屈受了!你一个小娘子家,不要天天心那么窄,就盼着宜姐儿不自在。宜姐儿总归在我面前养了那么多年,你不在的这些年都是她在我膝下承欢,你现在一回来,宜姐儿就什么都没有了,那孩子多可怜啊。你是我亲生的,将来总归会什么都有的,宜姐儿能有的就是眼下的东西了,就当做是宜姐儿之前替你尽了孝心,你别再找茬欺负她了。”周氏不自在的偏过头,她眼下没有那个精气神儿和许颜华吵起来,便难得的低姿态,用哀兵之计劝道。“那太太就不觉得我可怜?之前被抱错,宜jiejie在侯府享福,我在商户里从小和继母一道混日子。宜jiejie便是身份揭破了,也不回万家,而是继续在侯府里,我不能怨她占了我的便宜,还得继续尊称她一句jiejie。回侯府后,太太对我什么样您自己也清楚,亲生的不如抱错的不说,连宜jiejie身边的丫鬟对我不敬,也是六皇子说句公道话,太太才要处置的,但现在也还是没有处置,我哪里欺负得了她?”许颜华觉得就是她再学一百年规矩,也做不到如同圣母般受了委屈还得记着人家的好,被打了左脸右脸也要伸过去,因而不管周氏态度放的再软,也还是该说什么说什么。她撑着腮坐在周氏的床榻边,大眼睛清清亮亮的看着周氏,觉得她的心可真是偏到底了。明明自己比许宜华是真的过得跌宕多了,但是周氏只记得许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