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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吃一堆的亏。绣瑜叫人在暖阁里用鹅卵石铺了一条石子路,每晚吃了饭之后,带着胤祚来回赤脚走上个七八趟,据说能够促进血液循环,预防消化道疾病,增强免疫力。胤祚不懂这些,他只是觉得鹅卵石被地龙烘得暖暖的,走起来挺舒服。每次走完,还可以借口脚疼,扑在炕上,让额娘给揉揉脚。绣瑜早就识破了儿子这点无害的小心机,也不揭穿他,反而趁机哄着他读书认字。胤祚背了,又一句一句跟着读了,最后得了额娘亲手做的金鱼荷包、盘长结这些小玩意儿,心满意足地下去睡觉了。竹月才上来小心翼翼地问:“娘娘,皇上待会要过来,可要准备点什么?”“有什么好准备的?”绣瑜随意扫了一眼自己身上半新不旧的淡蓝色宫装:“这身就挺好。”她说着拿了个绣了一半的宝蓝色大鹏展翅的荷包出来,一边穿针引线,一边感叹着:“宫女都是十一二岁进宫。我走的那年,晋安刚学会跑,还经常摔跤。如今也有十三年未见了。”都有力气揍人了,想来应该长成一个健壮的大小伙子了吧。绣瑜对着光检查了一下刚绣上去的大鹏翅膀,惊奇地发现自己渐渐开始把原主的家人,当做真正的亲人来思念着。竹月在一旁给她劈线,闻言疑惑地噘了嘴:“小主既然挂念二爷,何不向皇上求情?皇贵妃不也……”说到皇贵妃,绣瑜不禁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树的影,人的名。佟佳氏出了熊孩子,坏了全族的名声,皇贵妃当然着急了。晋安顶多是意气用事了些,打的是佟佳氏的人,护的也是佟佳氏的人,佟国纲就是想给儿子出气都没理由。我着什么急?”“这可真是左手打右手,有苦说不出。”竹月也乐了,转而忧心道:“可夫人昨儿来,哭得伤心。皇上又一直扣着二爷不放,宗人府大牢可不是个人待的地方…….”“皇上真正恼的是鄂伦岱,扣着晋安不过是因为单关着鄂伦岱,会让佟佳氏更难堪罢了。”绣瑜倒是很想得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更何况,他也十五岁了,动手之前就该想到怎么承担后果。他若不懂这个道理,跟鄂伦岱又有什么分别?”竹月这才心服口服。过了半个时辰,康熙来了,坐在炕上看了会儿书,又用了一盏人参鸡汤,再拉着绣瑜对弈。绣瑜于棋道上没什么天赋,跟高手对决,下得颇有些吃力,每落一子都要思考很长时间。康熙见她真有跟自己下一晚上棋的架势,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有啊,”绣瑜从善如流地丢了棋子,抬眼嗔道,“皇上可还欠九格格一个名字。”康熙咳了一声,端起茶杯:“最近事忙,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改日再议。还有其他的吗?”“还有就是六阿哥了,”绣瑜叹道,“小六这一年身子不如以往强健。臣妾在想,他虽然还未进学,但是可否让他下晌先跟着哥哥们练习武艺,不必太过精深,只图个强身健体。”说到胤祚,康熙不由严肃了几分:“有道理,朕准了。听闻神医华佗当年编创‘五禽戏’,勤加练习可以延年益寿,只是这功夫已然失传。兴许民间还流传有些许残章,朕明儿就加派人手去寻。”康熙说完再次发现自己被带跑偏了,终于忍不住直接开口:“好像你对你弟弟的事漠不关心似的?是他先对鄂伦岱动的手,要真论起来,错可是在他。”“皇上这是考臣妾吗?”绣瑜拿手拨弄着棋子,漫不经心地笑道,“小孩子打架,对错有什么要紧?谁先动的手也不要紧。”“要紧的是,怎么教育孩子,让他们知道下次不能再犯。”康熙这才露出笑容,凑近了说:“瑜儿果然聪慧,不知计将安出?”“皇上知道胤祚淘气的时候,臣妾是怎么对付的吗?”绣瑜故作神秘地凑到他耳边:“小孩子爱逞威风,实际上都是心虚的,吓一吓,就老实了。”此刻,宗人府大牢里,晋安跟鄂伦岱两个新结的冤家,隔着几根木头柱子大眼瞪小眼。法海有心科举出仕,鄂伦岱却专门冲着他拿笔写字的右手招呼。晋安一时义愤填膺,带着几个看不过眼的同窗,给了这孙子一顿好打,结果陪着他一起被关进了宗人府大牢。可是他不后悔,如果不是知道法海会左手书,他弄死这混账的心都有。不过听着隔壁鄂伦岱愤怒的咒骂,晋安还是心慌了一瞬间。说到底鄂伦岱出身不凡,自己却没他那么硬的背景。这可是宗人府大牢,关过苏克萨哈、鳌拜的地方,有几个人敢说自己能全须全尾地走出去?鄂伦岱享用着佟佳氏派人打点的美食,还冲他耀武扬威。但是很快,鄂伦岱就得意不起来了。他们两个被单独提出来,押到了更深处的密牢里。精铁铸造的大门重重合上,牢房里漆黑一片,连盏灯也没有。鄂伦岱下意识就要发脾气。“闭嘴!你来看!”晋安示意他到门口来。鄂伦岱不太愿意跟他看不起的仇人挨这么近,但还是被那铁窗上唯一的光源吸引,只得屈尊降贵凑了过去。这一看,他不由吓了一跳。门外巡逻的竟然是一身重铠的玄甲骑兵,这可是皇帝的亲卫,通过重重比试挑选出来的精锐力量,不惜屈才过来看守他们,这是要完蛋的节奏啊!鄂伦岱这才有自己闯了大祸的认识。果然,下一顿饭送来的成了难以下咽的白面馒头,倒给是点了一盏灯。鄂伦岱几时吃过这样的东西,当即就掀了碗,送饭的狱卒却趁此机会塞了一张纸条给晋安。晚上睡觉时,晋安借着微弱的火光偷偷看了,差点为长姐的缺德主意笑出声来。他合了纸条,装模作样地叹道:“唉,你见多识广,可知道当年皇上捉拿了鳌拜,关在宗人府里,听说看守他的就是玄甲骑兵。不知是真是假,你我打架本是小事,但是你万万不该选在刚建成的国子监门口,唉,这可倒了大霉了。”“那又怎样?”鄂伦岱还不是后来那个“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勇士,声音明显慌乱许多,“如果不是你,大爷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吗?”“死到临头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晋安继续摆出一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样子,推心置腹地说:“反正我贱命一条,也没什么牵挂的。只可惜前年养的鸽子,眼见就能飞了。再有就是我对西城万紫楼的小桃姑娘钦慕已久,可惜不知是哪个天杀的订下了她,还未能一亲芳泽。哦,还有……”黑暗里,鄂伦岱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特么的,不提他还忘了,万紫楼的小桃可不就是他包下来的吗?花了二千多两银子,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