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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辅政大臣之一,位次在鳌拜之上,堪称钮祜禄氏一族的定海神针。孝昭只是他侧福晋所出的长女,进宫的时候身份犹在元后之上,可见钮祜禄氏是何等的威势赫赫。阿灵阿却是遏必隆的嫡出幼子,身份尊贵甚至超过孝昭温僖一母同胞的兄弟、一等公法喀。而乌雅家呢?她多次压着康熙给家人封官,以致现在她父亲武威还是白身,将一个普通旗人的女儿指给遏必隆的儿子做嫡福晋!康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绣瑜再一次进入到了第一次知道胤祚名字时候那种,受宠若惊以至于完全呆滞的状态。作者有话要说:史实差不多是,德妃的meimei嫁给了十阿哥的舅舅,生了个儿子阿尔松阿。而阿尔松阿在夺嫡的时候,不站四,不站十四,而是坚定的八阿哥党。有意思,好想直接写夺嫡的部分。第50章满清入关的时候,八旗的总人口加起来才几十万,所以清朝初年基本上是靠姻亲关系分配政治权利的。上三旗随便哪个无名小卒,拐上三道弯都能和皇上论亲戚。大族之间更是累世联姻,关系错综复杂。钮祜禄家的两位当家夫人一个姓佟佳,一个姓赫舍里。但几家在争权夺利互相陷害的时候,可一点都不会因为亲戚关系而手下留情。本姓瓜尔佳氏的鳌拜倒台时,头一个在朝中提议诛杀他的就是出了名怕老婆的佟国纲。而佟国纲的夫人、佟佳氏一族的当家主母正是瓜尔佳氏、鳌拜的堂妹。以佟夫人的手腕和在婆家的地位,尚且不能弥补两族因利益产生的矛盾,绣瑜还没有天真到以为把meimei嫁给阿灵阿就能得到钮祜禄氏一族的支持。反而有可能在将来的风暴中,面临手足相残的境况。况且钮祜禄家自己也是一团乱麻,精彩程度堪比一部活的——遏必隆留下的一等公爵位由孝昭温僖的嫡亲兄长法喀继承,嫡子阿灵阿因为年幼什么都没捞着。可偏偏法喀才智平平,烂泥扶不上墙。阿灵阿混是混了点,却力大无穷骁勇善战,很受康熙赏识。温僖之所以给阿灵阿指这样一门亲事,估计也有打压阿灵阿,限制他妻族势力的考虑在里面。阿灵阿母子岂能服气?绣珍嫁过去又怎能得夫婿爱重?更别提温僖最近动作频频,又是掌管凤印、主理六宫,又是抬举章佳氏,又是拉拢绣瑜,野心已现,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坐在窗边兴致勃勃讲述打猎故事的七格格了。绣瑜躲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把meimei送进火坑?可是康熙金口玉言、温僖主动交好,她如果无理拒绝就是把钮祜禄家得罪死了。隔日,乌雅太太就带了年仅十四岁的绣珍进宫,得知情况后母女俩都陷入了呆滞当中,乌雅太太饮了足足三盏茶才把那心慌的感觉压下去,连连摆手:“不成不成,这门亲事做不得。”绣珍更是脸色惨白。这对她来说是个死局:若嫁过去,以她的身份只会被人踩死;若不嫁,拒了钮祜禄家的公子,日后满八旗还有谁敢娶她?绣珍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语带泣声:“长姐,我不嫁。我,我.......”绣瑜见她神色不对,身体因为过度紧张微微颤抖,顿时有了猜想,忙挥退众人,一把将她拉起来坐在身边:“老实告诉长姐,你心里是否有人了?”绣珍低了头避开她的目光,唯唯不语。乌雅太太惊道:“你这丫头!是不是佟家那个小子?我说怎么自你哥哥离家之后,你整日魂不守舍的!”乌雅太太丢了茶盅,单手握拳锤在女儿背上:“我打死你个丫头!佟佳氏的女人把六阿哥害成这样!你还有良心没有,你怎么对得起你jiejie?”绣珍不躲不闪地跪着,只是哭。“行了行了。”绣瑜起身扶了母亲到对面坐下。她虽然惊讶于meimei的选择,但细细想来,法海的身份其实相当有利。他身份够高,却远离佟家政治斗争的中心,无权无势专心治学。这样的人,将来不管哪个阿哥得势,都会笼络善待于他,绣珍嫁过去至少安全无虞。唯一的问题就是,咳,皇贵妃还没下葬呢。如今她在宫里跟佟夫人碰面都会挨好几个白眼呢!绣瑜正色道:“你不嫌弃他的生母是奴婢出身吗?”绣珍万没想到长姐会有此问,言下之意竟是不反对了,当即收了眼泪:“他是后族公子,也从未嫌弃过我们包衣出身呀。”这一点连乌雅太太也无法反驳,脸上的愤愤之色不由褪了几分。“我与先佟皇贵妃之间势如水火,你若嫁过去,便是羊入虎口了。女子不比男儿天地广阔,他一日不高中进士,你就要一日在他嫡母和皇贵妃的母亲手底下熬日子。你可知道,自从顺治爷开科取士,二十年以来,高中进士的满族子弟尚不满半百之数?”绣珍脸上这才浮现出些许慌乱,她看到母亲心疼矛盾的脸色,又感受到长姐平和鼓励的目光,最终还是低头:“我不怕。”绣瑜这才笑了:“好孩子,起来吧。皇上带了阿哥们南巡,得半年方回,咱们还有时间慢慢筹谋。费扬古将军在山东筹备军粮,先把你哥哥叫回来再说。”被绣瑜念叨的康熙连个喷嚏也没打,此刻他刚带着阿哥们打渔归来。没错,打渔。此举就好比带着皇子们到丰泽园插秧,当然是体恤民情的面子工程了,但是皇帝即便是忆苦思甜,也不是平常人所能想象的。这所谓的打渔是指先张开横跨两岸的两张巨网,两岸数十艘官船拖着巨网行进,两张网逐渐会和,将鱼虾集中在河流中的某一段。然后康熙带着众皇子们登舟撒网,意思意思网上一两兜鱼,然后就由身边的侍卫代劳,最终满载而归,题词助兴。先不提此举是否得当,但是那一网带出万千鱼虾,跳动的银鳞闪烁着跃跃金光的景象,却是十足壮观。康熙还想趁机教育儿子们珍惜粮食、爱民重农,可是一回头,几个小的早已趴在栏杆上,倾斜着身子看得入神的是老三老四,一脸惊讶张圆了嘴的是老五,跳着脚拍手叫好的是死皮赖脸跟来的小六。就连太子和大阿哥也忍不住偷偷踮脚张望。康熙只得一笑,由他们去了。这样又行了数日,终于抵达高家堰。康熙却再也笑不出来了。高家堰地处洪泽湖东岸河防要处,曾屡次溃决。康熙带着众位阿哥弃舟等岸,率扈从数十骑一路视察武家敦等十几处险要之地,一日往返近百里。筑堤工程开始还不久,但工地上管理井井有条,沿着湖岸排开的指示修筑、挖掘方向的标杆笔直挺立,一直延伸到远方。赤膊的民工们依旧在微寒的春风中挥汗如雨,即使皇帝亲临,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