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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晚摇头:“哥哥是我的英雄,我是哥哥的小跟班。”哥哥笑了。“晚晚要好好长大,健健康康,好不好?”“恩。”小郁晚乖乖点头。兄弟两人彼此依赖,彼此呵护,在那些年里相伴成长。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哥哥死了。第二天一早,树林子里一根麻绳要了哥哥的命,他走的干干脆脆身上什么也没穿。赤条条来赤条条走,仿佛在对别人说。“爸爸,我不带走你任何东西,你放心吧。”小郁晚疯了。他彻底的失了控,他尖叫着冲向焚化尸体的火海,大声的哭泣:“哥哥你回来,哥哥你回来!!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你答应过我陪我,你答应过我永远陪着我,你骗人,你骗人,你这个大骗子……为什么mama骗我,你也骗我,我不要一个人,我不要……哥哥你回来好不好,你不要走啊!”大火冲天,这个村庄的火葬简陋无比,没有焚烧炉,只是露天的火化池。小郁晚嗓子都喊哑了,可是哥哥再也不会对他笑,不会抱着他亲亲他,哥哥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浑身赤果,睡着了。后来,哥哥成了一捧灰,小郁晚再也不说话了。他不让任何人碰哥哥的骨灰,他就那样抱着,双眼失了焦,不动,不闹,不吃,不喝。警察注意到了郁晚的不对劲,他们认为他的父亲日日酗酒没有认真抚养孩子的意愿,于是联系了孩子的舅舅。等到舅舅来,母方家里的人才知道孩子受了非人的折磨。外公气的打断了父亲的腿,他一滴眼泪也没流,但是外婆却是晕了好几次。她抱着郁晚,连胜说对不起。“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然而,小郁晚却是再也不会笑了。他只是空洞的望着眼前,眼里没了光,冷的像冰。那年,舅舅摸了摸他的头。对他说:“晚晚,舅舅带你走,哥哥没陪你走完的路,我陪你走好不好?”小郁晚抬头看了一眼,敛下眼睫,一滴泪流下,他闭上了眼睛。舅舅牵着他去找外公的时候小郁晚看见了。外公背对着抹眼泪。原来外公也会哭哦。哥哥好像说过,外公是个很厉害的人,舅舅也是。那么多天,他问了舅舅一个问题:“我犯错,你们会像哥哥一样包容我吗?”舅舅摸摸他的脑袋:“会的,晚晚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后来,离开了小村庄,郁晚去了魁街的初中。他成了冷心冷血的校霸,打架闹事从不缺他。一棒子甩下去眼睛也不眨,看到别人血流如注他也不说话。他曾经踩着别人的脸,放着狠话:“老子死都不怕,你死我怎么会怕?”学校管不住,外公不想管,舅舅一出面就让人点头哈腰的鞠躬,郁晚越来越无法无天。后来他认识了老板。老板像横空出世一般却意外的对他的脾气。郁晚开始喜欢往酒吧跑,一开始一星期去一次,后来一星期两三次,再到后来天天去。他身上戾气太重,老板遇到别人找茬时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打人打的越来越狠,不见血不放手。老板逐渐皱了眉,发现他的问题不太妙。再到后来郁晚把人打掉了半条命进了医院,老板带他去做了检查。郁晚有病。精神病。他消失了。从魁街消失了三年。初中部的学霸兼校霸一下子了无踪迹,怎么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只有临走前,他去篮球场打了次篮球。很小很小的时候,他还不太会走路,那时候mama在,哥哥也在,爸爸还很正常。他们是所有人羡慕的那一家子,哥哥和他拿着球在篮球场瞎蹦跶。“晚晚,哥哥教你投篮,你看清楚了哦!”“嘿咻。”一个三不沾,哥哥嘿嘿的笑着。郁晚在地上滚:“哥哥好烂好烂。哥哥等我以后学扣篮。”“我也要学扣篮!”哥哥抱着球逆着光,朝郁晚伸出手:“冲向NBA!”两个小傻子幼稚而天真,小小的梦想燃烧着两个人的心。那时,他们不知道社会有多残酷,生活有多痛苦。那晚,护腕被汗水浸湿,郁晚握在手心不想带。因为走神而撞到了一个女孩。他本能的想推开,但鼻尖的香味竟然奇迹般抚平他躁动的心。他犹豫了一秒钟,又给了女孩抬头的机会。他们都在黑暗里,看不大清楚彼此的脸。女孩儿好像被吓到了,连声说对不起。郁晚没说什么,走了。过了会儿才发现手心已经空了,护腕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算了,掉了就掉了吧。反正这个城市他不会再回来了。然而,鼻尖的香让他蹙眉,他忽然站定回头去看。那个地方却再没有女孩儿的身影。胸口仿佛还留着她撞进来的温度,软软小小的身体,甜甜腻腻的声音。心口都暖了一瞬。他摇头嗤笑,这样的温暖他怎么配拥有。第36章给我哭36夜晚的风凉到了骨子里,后面的山阴森如巨大的野兽,仿佛睁大了双眼笑看这座街上的人家。白纸鸢沿着郁晚家后窗爬了进去,腿上割了两道口子疼的她直弯腰。眼见着血流了出来她只能咽下喉间险些溢出的痛苦。郁晚家被拉了警戒线,她偷偷钻了进来。今天下午老板用了陌生的号码联系她,告诉他郁晚在他那里待着,要自己别担心,他只是有些情绪不好,可是她不论怎么问老板也不告诉她郁晚在哪里。内心满是焦急和担忧,为什么不能告诉她,告诉她没有什么关系的啊,而且郁晚难道不是正需要她吗。完全没有地方去,白纸鸢只好翻窗进他家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信息。她小心翼翼的翻进来,关窗,回身。一抬头,一道人影。“啊——”声音还未发出来,嘴巴就被人捂住。她本能的去咬嘴巴上的手却在挣扎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郁晚?”“呜呜呜呜!!!!”她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紧紧抱着郁晚不撒手。说不出话,只是大滴大滴的流着眼泪。唇上的手沾到一点湿润的眼泪,身后人疑惑的侧了侧头,松开捂着她的手缓缓抬高至眼前,舌尖舔了舔指尖的眼泪,微微愣住。白纸鸢紧紧抱着他:“你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一声不说的就离开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联系我。”她的身体一直在抖,说话的声音也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