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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忠臣,忠的是赵家祖辈留下的江山社稷,所以不管龙椅上坐的明德帝到底多窝囊,只要不会拱手送出大延河山,庆王都不会反。妹子写了这么一个人,大概是给故事里这个世界暗戳戳地立下的一根定海神针。庆王知道楚衡,是在陆庭当初托人送往归雁城的那些药散时。他的义子虽然并未回城,但托人带的信中,却字字句句透着对此人的推崇。因此,尽管回燕都后,庆王也从别处听说了不少对楚衡的评价,但光看那一车的药散,他就觉得义子说的这个青年,日后并不会走上佞臣之路。能将心思放在边关将士安危上的人,又如何会成为趋炎附势的小人。楚衡在中堂与庆王你问我答,赵笃清就坐在边上,不时被庆王妃拎出来对比楚衡,然后挨一顿数落。就连之前在宫里见着的那一对孩子,揉着睡眼进来是,瞧见楚衡,也当即精神了不少,直接凑到他身边讨要糖果。“大郎二娘倒是和你有缘。”看着嘴里含了糖后,就乖巧地坐着不再乱动的两个孩子,庆王突然道。“他们的娘走的早,性子被养得有些怯弱了,平日里除了和家里人说话,很少会亲近别人。”楚衡看了眼手边的两个孩子,揉了揉他俩的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成檀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成亲生子了。”楚衡蓦地顿住,身边的小男孩似乎有些不解怎么摸着摸着不动了,抬头看了看他。楚衡笑了笑。他算是知道庆王要见自己究竟为的什么了。上回送去的药散是一回事,毕竟那是卖给西山营的。养了好多年的儿子看上了个男人,恐怕才是庆王想要探究的事情。赵笃清显然也没想到竟是这么回事,背上噌的爬上冷意,当即就要开口说话。庆王妃却在这时按住了他的手背,扭过头来,笑着看着她的儿子。“阿娘……”赵笃清咬牙,“别这样,成檀好不容易……”他还记得自己和梁辛安的事刚被父母得知时,打在他背上的那些军棍,以及以死相逼恳求他们分开的梁母。那并不是多美好的记忆,以至于哪怕如今庆王府上下已经默认了他们的世子夫人是个男人,赵笃清都不愿再有任何人去折腾他的爱人。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楚衡身上,赵笃清不敢想象,陆庭会不会为了这个人,彻底断绝和庆王府的关系。因为这是当初亲眼看到爱人落泪时,赵笃清心里一瞬的想法。与赵笃清的震惊不同,楚衡心里只是咯噔了下,很快平静下来。这是迟早的事。陆庭的承诺,仅仅只能代表他一人的感情。而他的背后,还有靖远侯府,还有庆王府。再加上陆庭身世有异,靖远侯怀疑是庆王所出,庆王误以为是靖远侯糊涂,等到真相曝光,证实陆庭的确是先帝之子时……楚衡知道,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有他死,才能掩盖先帝之子沉迷男色这样的丑事。毕竟你看,赵笃清和梁辛安的关系再怎么亲密,外头的传言再怎么多,人前他们也不过是主仆。而陆庭。楚衡微微垂眼,袖口下白皙的手紧紧握拳。他不能说对陆庭的感情有多深,但比好感多一分的喜爱,肯定是有的。他看着他在身边奔前走后,看着时时送来的书信,看着他毫不掩饰的想念,怀念的永远是那些个日夜的情动和相拥。要他断了这份关系,这点念想,除非那个家伙自己过来,当着面堂堂正正地说一声“楚燕堂,我们结束吧”,不然休想!庆王似乎有些不耐烦,眉头一皱,正要开口把话挑明,门房却突然匆匆跑来站在中堂外传话。竟是太子殿下来了。“太子这时候来做什么?”赵笃清脱口而出。庆王夫妇也觉得诧异,唯独楚衡却借机松了口气。等到太子进门,却是满头大汗,一脸惭愧。“打听到楚郎君住的邸店,孤去了那处却不见人影,再三追问才知郎君被请到了皇伯父的府上。”太子说话有些自顾自,只匆匆和庆王夫妇见礼,而后手一挥,命人抬上了几个箱子,对着楚衡又道,“这是孤从东宫药藏局找来的珍贵药材,就当是孤的赔礼,还请郎君收下!”楚衡愣了愣地看着打开的箱子里,人参、灵芝、虫草等物满满当当地呈现在眼前,额角忍不住跳了起来。“太子何必……”“孤今日抢了父皇赏给郎君的官位,若是不赔礼,孤今夜只怕难以入眠,还请郎君务必收下这些!”少年,你这么甜真的好吗?看着脑门上只差顶着“傻白甜”三字的太子,楚衡觉得,庆王不篡位是忠心,那元王日后不篡他的位简直就是傻蛋。第47章【肆陆】赴边陲太子这么一裹乱,成功地阻断了庆王要说的话。眼看时辰也不早了,庆王思量着要把人留下继续书,楚衡却是双手抱拳一拱,直言留在邸店的小童担心,在庆王妃的默许下,跑了。庆王府这一晚上究竟几时熄的灯,庆王和庆王妃关上门说了哪些话,赵笃清翻来覆去在床上摊了多久的煎饼,以及两个孩子睡觉前刷没刷牙,楚衡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回邸店后,匆匆洗漱了一把,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睡前还在想,明早起来一定要给陆庭写封信,询问他是否知道庆王要给他娶妻的事。这一夜睡得有些糟糕,楚衡醒来时,满脑子还是昨夜梦里,他一路芙蓉并蒂,追着抱着个脸都看不清的女人的陆庭打。兴许是打的狠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手指有些疼。白术在边上看着,似乎有话想说。“三郎……昨夜为何喊陆将军的名字?”白术和邵阿牛就睡在隔壁,邸店的墙薄的很,一点动静就能听到。白术夜里醒来喝水,就听见隔壁屋里楚衡在叫“陆成檀”,语气比以往都要凶。楚衡啊了一声,再看邵阿牛。后者老实巴交地点头,显然也是听到了声音的。楚衡抹了把脸:“哦,做了个有点糟糕的梦。”具体是什么梦,楚衡就不打算说了,吃过简单的早膳后,吩咐白术和邵阿牛去收拾行李,自个儿摸出文房四宝,作势要就要写信。可关着的房门这时候却被人“咚咚”敲响。打开的门外,站着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