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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皓首老者颤微微地走出。“你说胎儿已成形,恐药石难下……去,把那孽种取出来吧。”静王垂下眼帘,语调未曾有半分起伏迟疑。那几个宦官会意上前,堵住了玉妃的嘴,将她宫裙亵裤脱下,压在地上。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皓首老者颤抖的手中,已经多了具刚从母体内取出的婴尸。静王瞟了一眼后,转身离开了玉妃居所——他只要确认此事完成就行,至于后事,自有人料理。是日午夜,玉妃吞金自绝。得到这个消息、赶到玉妃居所后,静王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头。看来,这次能还给牵萝的,只能是具用华贵棺木装着的尸体了。玉妃之死,自然罪名昭昭:与侍卫有染,怀上孽种,畏罪自尽。只可惜了皇帝,心痛之余,此番还要戴上顶大大绿帽。不过,人能够在其位,都是有所相应付出。他既贵为天子,就自然要背负起这些。“殿下,玉妃留下了这个,请过目。”有宦官上前,恭恭敬敬递给静王一幅花签纸。宫中谁在掌控大局,这些宦官侍从的眼睛自是雪亮。但凡发现异常,不禀皇帝先禀静王的事已经是不成文规矩。静王展开花签纸,看到上面以秀丽字体题了首四言句——玉含渊中,念念蛟龙,不堪偷生,君自珍重。看完这四言句,静王深黑的眸子微微眯起。他从未想到过,玉妃竟还存了这一段心思。天朝以龙代指为天子,蛟代指为王。此番玉妃在字句中留下“蛟龙”二字,看似为了合韵,实则明指天子暗指静王。这四言句,是玉妃的绝命书,同时是她向静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告白。静王将那张花签纸凑到烛火前,烧成了灰烬。明白了玉妃真意,他除了有些意外,心中竟不为所动。能让他动情动念的人……已经不在这世上。11正午,天水城畔,一座青砖小院内。“喂,你说他今天什么时候走?”机心咬着手帕,在偏厅掀起布帘,探出个脑袋来,恨恨地望向大模大样坐在正厅,端着茶水、跷着二郎腿的程大知府。“往日么,大概都是天擦黑后回去……今天也不会例外吧。”一旁的归晴不由得苦笑。正厅中,冯衍真正一手抓着槐花糕往嘴里塞,一手捧着本书看着。而他身旁,程怡平也不顾主人的冷落,自顾自地喋喋不休。前些日子,程怡平还能口若悬河地谈论些风花雪月、国家大事,但这样唱独角戏达两个月之久,再健谈的人也词穷话尽,如今程大知府连隔壁李大妈家的母猪、衙门养的狗新下了崽之类的事情,都拿来哼哼唧唧:“……那狗崽啊,有三只是花的,两只是黑的。其中一只花色的,脸是白毛,两只眼睛周围却是黑毛……啊哈哈哈哈……马兄,你可知道,那活像李大妈家的二愣子被人打了乌眼青的模样……所以,我给它取名为小二愣子。现在二愣子和小二愣子看到我,都是副恨不得扑上来咬一口的模样,倒也相得益彰……”冯衍真仍然拿着书,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手中槐花糕,不为所动。倒是帘子后的机心归晴听到这番高论,掌不住噗哧笑出声来。“妤姑娘也在啊,不知道今天午饭吃些什么?”程怡平听到偏厅传来的笑声,连忙转过身去陪笑,“在下吃不得辣,望这次菜中少放辣椒为妙。还有啊,在下上回用过贵府的菜,足足xiele两天三夜,确实难过,望这次泄药也少放些……”“听听,这个日日来蹭饭的,居然还挑三捡四。”机心悄声对归晴说后,挑开帘子走了出来,换上脸得体微笑,“程知府,不知府中,有多少时日未动火灶?再不动的话,恐怕灰尘积得厚了,还得疏通烟管,劝知府还是动动吧。”“自从吃了妤姑娘做的饭菜,发现每次都有意外和惊喜,感觉到刺激无比,相形之下以前吃的东西就无味至极。所以在下已经把府中火灶封了,决心姑娘在一日,就叨扰一日。”程怡平一脸正色,对着机心拱了拱手。“你……”机心被此人如城墙般厚重脸皮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一拂衣袖,“今日未曾准备知府的饭菜,请回。”“无妨无妨,在下食量甚小,吃几块槐花糕就可……”程怡平笑嘻嘻地转过头,刚想要伸手去拿槐花糕,却看见——冯衍真仍旧拿着书目不转睛,而桌子上的那盘槐花糕,已经跑到了他的怀中,用一臂牢牢护住。程怡平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眼中流露出失望。要知道,他一大早就忙着过堂办公事,忙完后就直朝马家冲去,连早饭也没来得及吃。下回,看来要记得随身带几块馒头。“啊哈哈哈哈哈……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