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挑衅,佯装不知
故意挑衅,佯装不知
桀蔚崃听完,回到他住的静园。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位侄媳晚菀,和裘大海家的妻子,应该就是同一人。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么诡异的事,他还需深入派人打探。 皇帝新立,根基不固,作为舅舅的侄儿已经是众矢之的,家里的有些事情,该由他这个闲散人来承担。 只是,他暂时不能告诉侄儿。他的妻子,也是别人的妻子。 叫来暗卫,让从源头查起,裘家从桃花镇来,只要查到那里,不愁没有新消息回来。 拿出那已经粘上汗水的帕子,抚摸针脚难看的竹子,他想,现在的晚菀,如果回到刚入桀府,肯定不会任由侄孙欺负成这样。 因果循环,有些罪,也许是应该是她该受的。 晚菀足足睡了大半天,才醒来,发现有三个乖巧伶俐的丫鬟照顾她。 她没享受过被丫鬟照顾的感觉,起初觉得还新鲜,可当她看到茶盏端放矮桌,丫鬟不多言,便站立于墙边,等她新一轮的指令,她便知道,裘海潮对她的照顾,十个丫鬟都赶不上。 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房舍?有没有影响到江潮读书? 如若自己是无情的树精藤怪,都好过现在牵肠挂肚,心软难舍的兔子精。 没有得力的人可以出去替自己打听,也没有信任的人可以闲聊,这高宅深院,还不如裘家那温馨的小院更让她自在。 她试图把愀然不悦藏起,哪知,到傍晚,一家人围坐吃晚饭时,趁刚回来的桀隽远换衣裳洗手,坐在对面的桀蔚崃,替她夹起一块开胃小酸瓜,“侄媳烦恼什么?叔叔我暂时是闲散人,可以替侄媳去办。” 晚菀吃了口,好酸,皱眉使劲咽下,没理他。 暗道,这是第二次挑衅。 “外面有还牵挂的人,或者还未了结的事,我这当叔叔的愿意为你效力一二,等以后,侄媳大好,再还我人情便是。” 晚菀喝鸡汤,太淡,也不见丁点油花,还不如裘海潮磕磕绊绊特意为她学的手艺。 咬牙吞下一口,大半碗就此搁下。 “母亲喜欢重油赤酱,儿子第一次吃饭就已察觉,难做合口味的饭食孝敬母亲,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晚菀记得当时鼻头酸涩,摸他被烫伤的手,心情好一阵翻涌。 底层兔子精,哪里值得谁惦念? 也没福分享受到他人对自己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 只有裘家人,才会真心心疼喜欢她。 ······ “侄媳在想什么?怎么筷子放下?这可都是根据你以前口味做的饭菜,是我侄儿亲自去厨房吩咐的,侄媳,可是觉得不合口味?” 晚菀知道他在试探,她只有缄默,才不至于把这海碗的鸡汤,淋在他不断聒噪的嘴巴上。 一个道士夜贼,三番四次试探,不过是想确认她身份罢了。 关他屁事? 如果能够立马给她一刀,她不介意临死前和盘托出。 惊吓他的那对炯炯大眼。 帕子在桌下揪成条,晚菀把恨意,悄悄咽下。 面上,仍然是一副我见犹怜娇羞之态。 “叔叔还是多喝点鸡汤的好,润润嗓子,保养肌肤,返老还童。” 反诘,还嫌弃他年纪大,桀蔚崃不置可否,他暗忖:他比她家夫君,还小两岁,怎么就老了? 桀隽远过来,晚菀莞尔笑,正把鸡汤大碗,尽量朝桀蔚崃那边移。 桀隽远连忙过来,不迭声中温柔如水,“莞儿,切莫要烫着,孝敬叔叔是好事,可你有伤在身,都包着纱布。” 晚菀缩回手,特意微抬头,偷觑对面。 激怒他,最好杀了她,即便是道士,也有人暗中杀人的。 她希望他是那个例外。 桀蔚崃没吱声,给自己盛汤,喝的津津有味。 晚菀故意和桀隽远挨的很近,肩膀摩擦肩膀,贴心给他夹了箸爆炒腰花,含羞带娇,“夫君多吃点,对你有好处。”在桌下,故意捏他大腿根,“以后···” 任凭桀隽远在朝廷多呼风唤雨,美色如风过,此刻还是被惊诧,差点筷子落地。 “夫君,看我作甚?吃啊你,是要莞儿喂你么?”把搅成条的帕子摊开,替桀隽远擦嘴。 桀蔚崃眼神扫过,粉紫色的帕子,印痕犹在,看来,刚才那几句话,她气的不轻。 桀隽远惊喜万分,妻子出门一趟回来,居然变得温柔多情,还会调戏他,如若以前也这样,该是多好,也不至于两人一直相敬如宾。 晚菀知道现在身上的伤,干不了什么,可她就是想在这道士夜贼面前,和桀隽远调情来回击。 三人吃完,坐窗前矮榻喝茶。 晚菀暂时不能多坐,桀隽远给她用引枕,让她稍微斜靠舒服些。 桀蔚崃并未就此离开,他做对面圈椅,优哉游哉的品茶。 桀隽远为难了,坐叔叔那边,不能和妻子亲近,可坐妻子这里,唯恐叔叔不自在。 “去吧,好好喝茶,我就这样躺一躺,咱们说会儿话。”嘴里虽然这么说,晚菀还是趁推他时,在他腰际狠狠掐了一把。 桀隽远微胖,腰上rou多,掐上去的手感,居然比裘大海的还掐的舒服。 收起惆怅,晚菀喝上大夫专门配置的保养茶。 叔侄俩讲话,声音不大不小,有些话,她这边还是能听见。 此刻,他们正在商议,该怎么处置还关在刑部大牢的桀灏。 晚菀只当不知,眼神朝窗外看,冬青还是那冬青,毫无观赏性。 百无聊赖,她却依然佯装看风景,其实,耳朵竖起,听那边的动静。 她已经被怀疑,不能随便多问,如果不杀她,但他能杀裘家人。 她不想激怒他,让裘家人遭难,可又想让他杀自己。 这矛盾,暂时无解。 饭毕,晚菀再次躺下,喝完药一门心思睡觉。 只有睡觉,才能不听桀蔚崃的挑衅和试探。 都怪桀蔚崃,他要不提,她也就当他们过的很好。 明天,也许明天,裘家三人,已经安顿下来,最好把她忘记,或者咬牙切齿骂她,都好过自己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