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嘴硬心软（剧情）
林羽得到消息的时候，吕双才还没有回。 传来消息的下人也尚且不知整件事的经过，因为涉及到城主唯一的也是最宠爱的侍奴，知道非同小可，这才急忙赶来报信，说看见吕双才同莫行川起了争纷。 林羽当即震怒，却碍于场合不能发火。 争论不休的大臣也意识到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等待她发话。 林羽不善的目光从凉风城的使者身上逐一扫过，冷声让他们继续，随即吩咐下人，立刻将莫行川收拾好了带到隔间，同时查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儿，吕双才就带着侍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脸色看上去很不愉快，眼底却带着些嘲讽与幸灾乐祸。见他们还未商榷完毕，他便安静地坐回原位，也不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桌上的点心。 林羽也敛了神色，看不出喜怒。 终于，每一个条款都仔细商讨敲定，在座的所有人，皆是长舒一口气。 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准备寒暄几句离场的时候，吕双才出声了：“诸位且慢。” 林羽抬眸，漆黑的眼底映着他玩味的笑容。 “在下方才在城主府散心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 “熟人？”林羽冷笑一声，“我可是听下人说了，凉风城三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同我的侍奴拉拉扯扯。” 底下一片哗然。 谁不知道林羽的侍奴是凉风城送来的奴隶。一个被使用过的双性奴隶，被城主万般宠爱，或许有人鄙夷，有人嘲笑，但无论如何，林羽是城主，她说一，没人敢说二。 更何况，涉及到两城之间的事情，纵使他们再看不上这个奴隶，也容不得吕双才这种几乎是打脸的行为。 当即就有大臣按捺不住了，开口道：“三公子这等行为不合适吧，既然是我清林城的人，便应当与凉风城再无瓜葛。” 凉风城的人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隐约能猜到吕双才想要做什么，可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明着阻止，暗中使眼色他又视而不见。 与此同时，莫行川也在林羽的示意下，被带了上来。 他跪在林羽身侧，俯身行礼。 吕双才看着戴上面具的莫行川，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他看上去似乎胸有成竹，面对咄咄逼人的林羽并不慌张，不紧不慢地说：“在下听闻城主待他极好，一同出入，能遇到您也是他的福分。只是，在下听闻他于人前都会戴着面具，想来诸位大人还不曾见识过他的真面目，不知晓他的身份。” 清林城的几位大臣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小心地看了一眼城主的脸色。 林羽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到莫行川身后，抓住他的肩，让他朝向众人，挑眉：“是吗？三公子似乎手伸得太长了点。” “还请城主见谅，在下也只是好心，不希望诸位大人再被这个奴隶欺瞒。”吕双才的笑容虚伪。 她能感受到，手下紧绷的身躯正在颤抖。她轻轻捏了捏他的肩，似是安抚。 清林城的大臣再次出声，而这一次，他的声音中更添几分严厉：“三公子，此人是我清林城的奴隶，这也是我们清林城内部的事。” 他们虽然也对莫行川的事情好奇，可和吕双才不同，他们拎得清，清林城的事，凉风城不该插手，更不该以这样逼迫的姿态。 就在这时，林羽打断了他们。年轻的城主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说：“既然三公子想看，那就看吧。” 手下的身体骤然一僵，近乎绝望的祈求在她耳边低声响起：“主……主人……求您……” 即便是在场的其他人，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面具下是怎样的绝望。 然而，无论他如何祈求，那只柔软的手，还是坚定地覆在他的面具上，缓缓揭下了他最后的防护。 莫行川低垂着头，仿佛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他的面容，像是最后的挣扎，无助而又无用。 林羽不由分说地环住他，右手托起他的下颌，强迫他抬头，附在他耳边，说：“来，给三公子好好看看。”话音落下，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怕。” “这……”一声克制的惊呼响起，显然已经有人认出了莫行川，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活着，竟然还成了城主的侍奴。 林羽精准地识别出声音的来源，锐利的目光扫过，细细簌簌的动静顿时消失。 一片死寂中，吕双才悠悠说道：“此人便是当年率兵攻打清林城的少年将军，莫行川。” 莫行川眼中的光芒熄灭，面色灰败。 终于……还是瞒不住了吗？他们还能容得下他吗？一个清林城的罪人，被清林城的城主宠幸。而林羽作为城主，更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吕双才满意地看着清林城的大臣们失态的样子，将挑衅的目光投向主位的林羽和莫行川，却并未从林羽脸上看出应有的慌乱，一时有些疑惑。 莫行川当年攻打清林城，这本就是血海深仇，这位城主更是在战争中走失数年，归来后险些连城主之位都被夺去，定然是恨他入骨。 因此，当初凉风城将莫行川送来，就是算好了林羽定然不会放过莫行川，就算不是百般折磨，也一定会杀了他。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林羽隐瞒了莫行川的身份，将他留在身边，收作侍奴。 倒是他们失算了，没能对付林羽，甚至平白送去一个隐患。尽管莫行川被囚禁数年，可无论是他当年的实力，还是这些年在凉风城有意无意探知的消息，都让他们如坐针毡。 可送出去的礼物哪有要回的，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吕双才这次挑破，除了自己那点龌龊的心思，也是想着借清林城其他人的手除掉莫行川。林羽作为城主，这件事必然要给民众一个满意的交代。若是在谈判上能够挑起清林城内讧，凉风城可以趁虚而入，就更好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林羽似乎早有准备，轻笑一声，打断了下面的议论，也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力。 “原来三公子知道他是谁。听我的奴隶说，他在凉风城受尽折磨。我本以为，以凉风城城主的性子，定然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否则一定会善待如此一个落难的英才，收入麾下。” “在……在下……”吕双才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凉风城的城主一直以来的人设都是谦谦君子礼贤下士，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侮辱一个敌国将领这种令人不齿的事。 “素闻凉风城的城主待人宽厚，便是对待战俘也有一套友善的政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一位清林城的大臣反应过来，假意感慨。 其他大臣也先后醒悟，纷纷附和。 意料之外的展开，让吕双才慌了神，支支吾吾半天，气急败坏地说：“你们不要污蔑父亲，此事他并不知情，是我一人所为！” 凉风城的大臣闻言，暗自叹息了一声，摇摇头。 “哦？”林羽反问，“如此良将，你得来竟私藏，最后又送到我手中，使你父亲少了一员大将，当真可惜。” 林羽看似惋惜，句句都带着刺。 几位大臣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也很快地投入战场，不愧是林羽点来参与谈判的，无论是反应能力还是口才，都是一等一的好，一唱一和地让吕双才下不了台。 凉风城的人见状，也不得不维护起自己人，却始终被压了一头，憋屈得紧。 眼见着吕双才就要失控，林羽及时喊停，说：“不管过去如何，此人已经是我清林城的奴隶。”她低头看向莫行川，说，“告诉大家，你是谁？” 莫行川毫不犹豫地对着林羽拜下，像是急切地要证明什么，说：“奴名闻川，是您的奴隶，效忠于您，绝无二心。” “乖。”林羽摸了摸他的头，抬眼望向吕双才，神色严厉：“吕双才。” 吕双才的心一颤。 “你也听到了，他是我的奴隶，名叫闻川。而你，在我清林城的城主府，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我的侍奴，这笔账，得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