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蔬菜章，娑萝和亲（下），帝戬往事

    第198章，蔬菜章，娑萝和亲（下），帝戬往事

    娑萝王的赔礼让氛围更加尴尬，荣亲王妃忙开口打圆场：“这两国结亲，是后宫之事，也是邦交大事，为臣者赞成反对都可，皇贵妃，你若有什么缘由，该向陛下说明白才是。否则外人不知，岂不说你使性子，倒误了陛下与你的名声。”

    杨戬沉默半晌，也想不出委婉说法，只得说：“王妃高看我了，我就是个妒妇。”皇后扑哧一乐：“谁不知你待姐妹何等温柔，你若真的嫉妒，也没有这六宫粉黛了。”

    端贵人冷笑：“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自然觉得妃妾们个个温柔恭敬。有些人装啊装的，露馅了您还觉得是真性情呢！”

    玉帝瞥她一眼：“说得很是，你平日里在朕面前满嘴都是德容言功，今日倒现原形了！”端贵人一惊，不敢说话了。

    太后皱眉不满：“皇贵妃，平日你随着陛下常在御书房，连后宫都不多待，难道不懂此事不仅是后宫选妃，也是为了两国和平？怎么这样不懂事！”

    太后开口，底下朝臣也议论纷纷，他们本就不满杨戬霸着玉帝导致后宫无子，今年的选秀更过分，才貌俱佳的好女子统统指婚给了宗室近支与公卿重臣，皇帝自己一个没留，而今见杨戬又阻拦娑萝公主入宫，一些人便起身出列：“臣以为太后之言有理，两国邦交乃是大事，陛下不应因私废公。”

    “臣附议。”“臣也附议。”

    杨戬呆坐着，看着面前的汤面因吸多了水而慢慢发胀变形。还记得他初入宫那日，殿内满朝重臣，齐贺他新婚之喜。玉帝亲手给他煮了一碗面，还向父母保证会对他好。真是春风得意。

    今日夜宴，依然是那般纸醉金迷，可是满座都是陌生人，他没有了父母，哥哥远在塞外，玉帝还不站在他这边。杨戬鼻子一酸，眼泪滚滚而落。

    玉帝大惊，忙哄杨戬：“朕不知道你为何不喜欢她，你愿意跟朕说，自然是好。不想说也无妨，总之后宫不进人了，你莫哭，好不好？”又对太后说：“母后，两国往来，原也不必局限于和亲。”复又看向娑萝王：“只要我们双方心怀诚意，必能长久友好，使两国百姓安居乐业。又何必强要公主客居异乡，思念亲人呢？”

    娑萝王闻言陷入沉默，倒是公主脸上挂不住，张口就是一串娑萝话。娑萝王忙也用娑萝话喝止了她。

    众人听不懂她的话，太后却听得懂，顿时面皮通红，不等娑萝王向玉帝开口便拍案大怒：“无耻，无耻！这是哪门子的公主，分明是个泼妇！皇儿不可要这等女人！”

    玉帝纳闷：“母后，她说了什么？”

    太后噎住了：“这……这让哀家如何说得出口？”电光石火间，太后突然明白了杨戬为何不肯明说：“我的儿，皇贵妃说得对，这种女人不能进后宫啊！”

    满座大惊。

    后宫前朝，就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太后与皇贵妃不和，此番太后竟会赞成，实在令人大跌眼镜。想到方才太后还斥责皇贵妃，在那个公主开口后却态度大变，众人也忍不住好奇了：她到底说了什么？

    玉帝也连连追问，太后出现了和杨戬一样的窘迫：“我的儿，那公主非议后宫，不是好性儿。”

    娑萝王说：“太后娘娘为何如此说呢？小女自幼受宫廷教导，不善言辞，不问是非，岂会妄加议论些什么呢？内亲王阁下不喜欢陛下再添美人，这是您的家事，我们娑萝并不会因此而改变对待大坤的决策。请您不要为了您的皇室的名声，而毁坏小女的名声。”

    太后大怒，张口便是一串娑萝话，那娑萝王父女没想到太后是真的听得懂，顿时哑口无言。

    太后大骂了一通，又对玉帝说：“为娘的不如其他皇后，既不能像太祖皇后那样并肩打天下，也不如你祖母聪慧睿智，可年轻时候好歹还是学了几国语言，知晓些朝政的。那公主的话着实粗鄙，哀家原没脸重复，也明白了皇贵妃为何一反常态，本想着你拒了就是，可如今不说出来，只怕反倒害了大坤，也叫皇贵妃枉担了嫉妒恶名。”

    玉帝忙说：“母后只管说就是了，便有粗鄙之语，又不是母后的意思。还望母后讲述明白，也免得群臣与众妃嫔们不解。”

    太后定定神，脸上火辣辣的，慢慢说：“那公主说，你为了一个不下蛋的母鸡，拒绝她这样尊贵的娑萝女子，是掉进野鸡窝。这‘野鸡窝’是娑萝俚语，极为下流，若要找对等的词语翻译，嗯……就是‘妓女的sao逼’，这‘掉进野鸡窝’就是形容你是死在青楼女子身上的嫖客。‘母鸡’这词与我们这里不同，在娑萝就是妓女的意思，极为不堪。接下来她说的是，你宫里的母鸡都是发sao的野狐狸……只……只……只会挨jibacao不会下蛋……皇贵妃这个……母鸡看她穿红就学她，是……嗯……不要脸……你们迟早……哎呀我说不下去了！你只问问这父女俩，哀家说的这几句可有半点翻译得不对！”

    众人都惊呆了。

    大坤放浪，皇室尤其放浪，宫妃们从来不是什么贞洁烈妇，朝臣们也都知道。然而这样严肃的对外场合，谁也不会对着异国来使说出有辱国体的话。

    世祖接待远道而来的扎罗皇室，算是大坤历史上最不要脸的一场外交宴会。世祖后宫袒胸露乳，扎罗后宫薄纱裙下一丝不挂，席间两方斗歌舞助兴，扎罗皇后都把大腿抬到世祖面前了，世祖也只敢说一句“皇后陛下真是扎罗缪斯”，扎罗国王和王子被世祖的四五个妃嫔围着喝了半晚上的美酒，满嘴“夫人真美丽”，“您的挂饰真是品味超群”，也没敢念一念妃嫔奶子上印着的字，或扯一把叮当乱响的乳链。两边无意参与调情的公主贵妇们或表达对对方文化的欣赏，或闲聊风土人情，无论皇室还是官员，总没有谁敢出言不逊。

    莫说外交宴会，就是对着赴过风华宴的大臣家眷，皇帝们也不敢在普通宴会上失礼。双方你情我愿的调情是调情，没说可以的时候你胡乱开口就是臭流氓啊！

    前两年扎罗公主来和亲，求爱歌热烈奔放却也没有半点失礼，此刻正坐在嫔妃席上。

    是以大坤君臣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无礼的异国公主。太后语带嘲讽：“下午巢安殿会见时，娑萝王一直在讲你们皇室注重公主皇子的修养，现在看来，娑萝皇室的修养真是我们几辈子也想不到的好！”

    大坤众人脸色俱是不好，这哪里是单只骂皇贵妃呢？这是在骂整个大坤。

    苏妃冷笑：“我们不会下蛋，公主一个未出闺阁的皇室贵女，倒知道怎么下蛋了。怪道皇贵妃又委屈又说不出口。我们大坤的女儿，心怀天下，友爱手足，能上马杀敌，敢当面锣对面鼓地与人辩个明白，却不会这样不要脸，对从未谋面的男人的家事如此热切，还管起这男人的老婆们生不生孩子了！”

    “入宫不下蛋”这话伤的何止是杨戬，整个后宫，生不出孩子的妃嫔哪个不恨？

    泡妃也紧接着说：“如此说来，今儿下午皇贵妃也必是听了这等话，才会反对娑萝公主入宫。”和嫔轻轻点头：“泡妃jiejie所言极是。奴妾入宫时，皇贵妃并不曾说半个不字，反倒很是关照，并不是那等嫉妒之人。”端贵人酸溜溜地说：“满院繁花也比不得海棠经雨，皇贵妃恩宠在身，又会去嫉妒谁呢？”

    玉帝白了端贵人一眼，又对娑萝公主说：“难怪皇贵妃不喜欢你，原是这等粗鄙恶妇！”娑罗公主见无法入宫，仍想在嘴上争一局：“众位娘娘联手拒我，想必是怕我年轻美貌，入了宫叫你们抬不起头。”玉帝大笑：“朕有皇贵妃，不知天下还有什么美人！”

    一场宴席不欢而散。

    夜里杨戬被玉帝抱着，才说了白日里的事，把他与皇后的算计略过不提，原样复述了娑萝公主的话：“平日侍驾都不曾被陛下这样说过，倒被一个野娘们奚落了。”“不生气啊，不生气，”玉帝抚着后背连忙哄他，“断不会叫她入宫，这样的人朕可不要。”

    两人欢爱一场，杨戬安然入睡，梦里飘飘摇摇落到一处仙境，远远见天使带一队人捧着旨意，走在皇城长街，杨戬静立道中，不闪不避。那天使无法，向杨戬笑道：“许久不见真君，这是上天来逛逛？”杨戬嗯了一声：“娘娘叫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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