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属于世界的药

    “感觉怎么样？”

    在过于疯狂的第一次后，发出如此关怀的慰问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前提是提问的不是那个几乎被玩坏，刚刚才从昏睡中醒过来的人。

    夏油杰一时间有些错乱，但还没等他回答，还有些不清醒的青木佑一往他这边仔细看了眼，得到答案似的躺了回去，还往上拉了拉被子。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夏油杰一脸懵逼，还是保持自己的步调，伸手过来摸了摸青木佑一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青木佑一摇头，“我身体的恢复力你应该清楚，不然昨天也不敢那么乱来。所以现在是打算维系之前的关系吗？”

    从他醒来开始，看见的又是友人一样的夏油杰了。

    如果不是看到这张脸身体就忍不住泛起酸痒，他差点要以为昨天的事也是一场梦境了。

    “不知该怎么形容，我倒是想和佑一成为恋人，但不完全是那样的感情。佑一你对我也没有恋人的感情吧。”

    如此复杂的感情问题令在这方面见识薄弱的夏油杰也有些纠结：

    “但我完全无法放手，以后也想继续cao你，想一直注视着你，把内心的阴暗全部灌注给你……有没有朋友的名义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不可能放过你的。”

    青木佑一面无表情满心槽点，对看起来像是在苦恼某些青春期问题的男子高中生诚恳发问：“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很糟糕吗？”夏油杰笑眯眯的凑过来亲了下青木佑一，“可我更糟糕的样子，佑一你不是深深体会过了吗？”

    狭长眼眸的少年已有了比成年人更具威慑的体型，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亲吻却是温软亲昵的，笑容也是纯粹的开心。

    青木佑一能明显的感觉到夏油杰的好心情。

    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这样的好心情，而是像积压在内心的快要满溢出来的淤泥被清空了一部分，于是可以更轻松正向的看待这个世界以及一切事物的好心情。

    扎着丸子头的头顶，黑化值进度条仍是拉满的，非常有存在感的漂浮在那里，是只要青木佑一有意识且周围有光的情况下就必定能看到的。

    昨晚就是这样。

    被夏油杰从正面压着cao时，陷入触手庞大的触肢巢xue全身都被占据时，哪怕他被快感堆积到意识模糊，也看见了夏油杰头顶醒目的进度条的变化。

    拉满。

    清空。

    拉满。

    清空。

    随着对他过分的玩弄，心满意足般清空，又在接触着他的情况下立刻拉满，如此循环往复。

    还发生了变化的，就是他手腕上的剩余生命天数。

    每清空黑化值进度条一次，数值就会跳动着增加三天。

    而他超常到奇怪的恢复力，对待这些事迅速调节到显得怪异的性格，仿佛都是为了这些事而生的。

    说不定他真的是一种药，远超他自己以及现在世界能达到的认知的药。

    那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的体质不单只带来了负面的东西。

    他视为朋友的夏油杰不知道背负着什么，笑容后面总有着疲倦，仿佛是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像是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一根稻草压垮。

    现在似乎好了很多了。

    那未来会更加好吧。

    “杰。”

    “嗯？”

    青木佑一伸手捧住夏油杰的脸，将自己的额头抵了上去，近在咫尺的黑色桃花眸与深紫色眼眸对视，倒映着属于对方的颜色。

    “虽然我想过平静普通的生活，你也在为我掩饰，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能完全做到的。”

    “我的体质对咒灵对人类来说都很特殊。”

    “如果未来，有我无法反抗的人因我的体质对我做出了什么事，我依旧会选择接受，并且不会有多余的想法，这是我的天性。”

    “我不讨厌你对我做的事，至今我仍旧觉得，那天在巷子里遇到你，是非常非常幸运的。”

    “以后让自己更开心点吧，杰。”

    青木佑一看到了不同于平时的夏油杰，夏油杰如今也看到了另一面的青木佑一。

    能用漂亮和帅气来形容的青年，本性是温和友善的，会因为自己体质的问题装作冷面酷哥来杜绝接触，免得造成麻烦。

    在他面前会卸下那些故意板起来的表情。

    但说着这些比咒灵还要扭曲的话语的青木佑一，却是冷漠平静的，甚至有种非人的无机质感。

    除了最后一句。

    明明被欺负着，却如此偏爱于他。

    夏油杰想到了那个梦境，或许，那并不是他的妄想，而是从青木佑一这边泄露的某些真实。

    身为咒术师的他，有着庞大的以负面情绪提取的咒力，见识诸多咒灵并吞下调伏，那些恶意与诅咒久久不散，如硬石一颗颗坠在他的胃里。

    造成咒灵的人是弱小，却也是导致身为同伴的咒术师牺牲在咒灵手中的元凶。

    他一直避免这方面的思考，认为自己和悟的强大能做到想做的任何事。

    但接到的任务越多，见到的越多，哪怕坚定着信念，这些已经冒头的想法也不会消失，只会扎根在阴暗中，悄然茁壮生长。

    就像不知何时已经坠满了整个胃的硬石，让他本能的感到无法避免的难受。

    正因如此，在青木佑一这里得到的东西，简直令他着迷。

    初次遇到青木佑一时，夏油杰便通过自己瞬间翻倍的咒力猜测青木佑一有某种术式。

    术式效果似乎是，强制调动起他人对自己的极端负面情绪。

    对咒术师来说，这就相当于凭空多了一倍的咒力。

    这种术式闻所未闻，完全利他的属性放在咒术界会掀起轩然大波。

    夏油杰选择把青木佑一保护起来，没透露丝毫风声，自己边调查咒术界的术式资料边慢慢观察。

    在内心欲望的扭曲下，保护变成了监视，发现青木佑一似乎与他人有所暧昧后，夏油杰再也忍不住，对青木佑一出手了。

    在电车上隔壁车厢cao控咒灵的那一次，夏油杰清晰感觉到自己那些硬石消失了一小部分。

    而他获得了正向的东西。

    并不是某种力量。

    爱是最大的诅咒，反转术式达成的治愈根本情况下用的依旧是负面情绪的咒力。

    这种情况下，似乎一切都是负面的，都是诅咒的来源。

    但他在通过惩罚青木佑一得到了满足感的瞬间，那些因青木佑一术式获得的一倍咒力消失了一刹，同时反馈给他很多叫他仿佛灵魂泡在温泉里，看世界都得以清醒却美好的东西。

    与咒力完全无关。

    或许所有人都需要这样的治愈，才会让咒术师的残酷命运终止。

    但这颗治愈世界的药是一个具有灵魂与人格的人呢？

    “这样会让我得寸进尺的，佑一。”夏油杰想起梦中那些密密麻麻伸向青木佑一的手，眸色微沉，“不会让你沦落到那种境地的，现在的我比悟还强，可是最强啊。”

    好意青木佑一心领了。

    虽然后面被夏油杰科普了一堆关于咒灵咒力咒术师的事情，青木佑一仍对所谓的最强没什么概念。

    尤其是在不久之后，他被一个个头很高的白毛墨镜帅哥抢劫般堵在巷子里时。

    他藏在兜里的手蓄势待发的摁在报警电话快捷键上，穿着有点眼熟的校服的白毛却一把摸上了他的屁股，还发出疑惑的声音：

    “杰藏起来的秘密是你没错吧？满身都是杰的咒力残秽啊，但为什么屁股里会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