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悲切
崔子瞻看着这一切时,黎莘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直愣愣的盯着。 无悲无喜。 及至崔子瞻反应过来,忙伸手关了窗子,回头,恰好对上她死寂一片的双眸。 “嫂嫂……” 他心头滋味陈杂,有心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只化为一声叹息: “……莫看了。” 他双手垂落,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脑中阵阵抽疼。 黎莘闻言,忽而笑了。 笑的眉眼弯弯,圆澄的眸子似新月一般,一如初见时般讨喜娇俏。 可那渐渐浮起的水雾,却为这笑容蒙上了一层悲戚。 “是我不好罢?” 她哑着嗓子道, “是了,自然是我不好,成亲不过一月,他却不碰我,反倒让丫鬟勾了魂魄。” 她愣愣的抬手,触了触自己冰凉的面颊,宛如失了三魂七魄。 “既是不喜我,又为何要娶我。” 黎莘笑出了声,形容凄切,倒像是魔怔了一般。 兀的,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上前几步,抓住了崔子瞻的衣袖,恍若溺水之人抱住了浮木。 “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如她们?” 她说着,径直抓住了他的手掌,按在了自己有些湿润的面颊上,惶惑而无助。 “是我生的不好么,还是,还是……” 她喘着气,有些胡乱的扯着自己的衣裳,仿佛根本不知道对面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崔子瞻见状,知道不好,立时去抓她的手腕。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腰带松落,那薄薄的衫裙也从她的身上滑下,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晃的人眼前一花。 修长笔直的两管纤腿,掐的细细的腰肢,肌肤温润,晕着玉石般的朦胧光泽,让人恨不能细细抚触,感受那细腻的温香之韵。 而她伸手一拉,鹅黄色的肚兜便再也承受不住,飘飘摇摇的掉在了地上。 崔子瞻呼吸微滞。 那晚落水,他看不明晰。 可是现在,灯火通明,那尖笋似的两团,乳尖儿泛着嫩嫩的粉,呼吸之间,都是属于女子的甜媚体香。 他怔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慌忙移开视线: “嫂嫂,自重。”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握拳,背在身后轻轻的颤动。 黎莘却恍若未闻。 她缓缓上前,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自重?” 她走到他面前几步,踮起脚尖,展臂勾住了他的脖颈,迫使他转过头来。 正对上那一双恍然的美眸。 “叔叔尚且心旌动摇,他却依旧瞧不起我。” 她惨淡的笑,素手纤纤,抚过他的面颊,带来微凉的酥麻之感: “你们,又置我于何地呢?” 她颊上交错着泪痕,本该狼狈不堪,偏偏在此刻,配上如此神情,美的令人心惊。 这样的画面,和崔子瞻的记忆重叠了。 —— “他又置我于何地!” 那时尚在人世的娘亲,搂着他哭的不能自己。 —— 这一犹疑,让崔子瞻没有及时的狠下心推开黎莘。 黎莘凑过去,在他唇角轻轻的落下一吻。 轻轻的,淡淡的,若有似无,温柔的像是绒羽拂过。 崔子瞻怔住了。 而黎莘并没有更近一步,这一吻后,她就后退了几步,捡起地上的衣物披在身上。 她什么也没说,也不再看崔子瞻,而是挺直了脊背,拭去了泪珠,径自出了门。 只留下僵立的崔子瞻,和昏黄摇曳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