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
初吻
顾唯最受不了自己生气时简舒月的温柔,因为他根本无力抵抗。 就像现在这样,突然轻声细语地哄他,就将他辛苦建立的所有的心理防线一并击溃了。 他的鼻子一酸,眼眶就攒了泪,朦胧起来。 但刚要摇头,却感觉腿上传来一道猝不及防的剧烈的疼痛。 简舒月将手用力地按压在顾唯的伤口处,抬头看他,眼里带着严厉的警告: “记住,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她很快松开了手,但方才那阵恶意的剧痛像是无法散去似的。 无限的痛苦和愤怒交织在顾唯的脸上, “凭什么?” 凭什么你可以骗我,凭什么你可以来这种地方,凭什么我就不可以…… 简舒月什么也没回答,只是抬起手,冰凉的食指抚过顾唯的唇畔,温柔地擦拭起那里渗出的一点鲜血。 比皮肤还要柔软的触感,脆弱得令人上瘾。 顾唯几乎要疯了,他完全不明白简舒月在想什么。 她总是这样,上一刻让他快乐得想哭,下一刻就让他疼得崩溃。 他永远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氛围,明明发了那么大的火,明明刚才还刺激他的伤口警告他,现在又做出这样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动作。 她分明就是攥着他的心,肆意妄为。 顾唯愤怒地想,可是他却毫无自保之力。 简舒月的手不像一般的女性一样柔软细腻,因简家长年的训练,甚至有一层薄茧。 指腹带着些微的粗糙感,在抚弄时引起顾唯身上一阵阵无法克制的颤栗,伴随着强烈的愉悦感,迷惑着他的大脑。 肌肤相触的感觉如同一种强效的解药,注入顾唯的体内,灌注他的全身,将痛苦、愤怒还有无力的绝望,全都温和地释去了。 顾唯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识地启唇,充血嫣红的两瓣分离开来,像饱满的花朵似的微颤着,仿佛在期待谁的进入。 简舒月却在这时撤回了手,回答道: “凭我是你jiejie。” 突然失去了正在享受的爱抚,顾唯的神情有些迟钝和茫然。 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是杜茵安排送药的人,他没敢进来,在玄关处把东西放下就无声无息地走了。 简舒月起身走过去,把伤药和冰袋拿来给顾唯处理起伤口。 原本只是些微的血瘀,因她刚才惩罚性的那一下变得有些严重。 “啊……” 冰袋敷上时顾唯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他并不是个娇气的人,在国外时也玩过不少极限运动,受伤是常有的事。但是一到简舒月面前,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要示弱。 果然简舒月的眉心皱了一下,但动作却没停。 “今天jiejie有错,不该骗你。” 顾唯猛地听到简舒月的道歉,双腿一抽就想站起来,却被简舒月用手牢牢地箍在原地。 他从没见过简舒月低头,心里乱极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总归却不是他预想中的得偿所愿,开口问: “为什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一个合格弟弟都会明智地避开这样敏感的话题,但他显然不是,就像他不抗拒简舒月探察他的一切,他也想了解简舒月的一切,即使那是讳莫如深的性爱。 “顾唯,现在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 简舒月单方面终止了沟通,没有给顾唯留下任何商榷的余地。 她捡起了自己的外套,在少年一脸愤懑地注视下披在他的身上。 “先回家。” 车子在车库里停稳,顾唯一路都没有开口,现在也一动不动。 “下车。” 腕上的表刚过2点,简舒月已经很疲惫了,出口的声音都不再有强烈的命令感。 顾唯仍然不动。 简舒月知道他在无声地抗议,他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敷衍过去。 她侧过头看向他,顾唯刚才一直扭过头看着窗外,没露出神色,现在她才看到,少年的眼里全是泪,红红的,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顾唯刚到简家的时候很爱哭,她有时候想不通这么个小不点哪来那么多泪水。 再往后他就不怎么哭了,大约不知是谁和他说男子汉是不能轻易落泪的,他听进去了,直到那天被顾妤带走。 回忆起来,顾唯的眼泪好像都和她有关,她真是一个不称职的jiejie。 她俯身过去,解开顾唯的安全带,慢慢说道: “小唯,你长大了,应该知道有些问题的答案,不说出来会比说出来好得多。” 顾唯却红着眼看她,声音嘶哑: “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简舒月,你知道你有多过分吗?!”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在家里满心期待地等着jiejie回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你正要和另一个陌生男人上床!” “啪——” 回答他的是一记狠厉的耳光。 简舒月从来没有打过他。 顾唯的脸颊很快红肿起来,他自嘲般地轻“呵”了一声,然后好像不知疼痛地继续说道: “那我也可以。 我也可以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jiejie,你知道吗,在你办公的时候,在你签署文件的时候,我正扒开一个女人的衣服, 啊,她叫什么,Juliet……” 话音被迫中断,他的下巴被简舒月死死地捏住了。 顾唯满意地看到,简舒月的眼里那股冰冷的怒火,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 即使知道顾唯在说假话,她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激怒了。 “小唯,你承受不了答案的。” 她需要用尽全力来克制自己的愤怒,说话的语气才能保持冷静。 顾唯平生做的最大胆的事恐怕就是现在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在简舒月冰冷的注视下,以一种亲昵的语气无所畏惧地说: “她真的太美了,我们就在公寓里接吻……” 下一秒他蓦地睁大了眼睛。 心脏像是同时崩裂开来。 唇齿被柔软的物事撬开,另一种规律的呼吸突然间近在咫尺。 准备好的yin词秽语已经被抛到脑后,他像是被眼前和以往全然不一样的神情冰冻住了,任由自己的唇舌被人残忍地蹂躏。 每一寸的口腔肌肤都被狠狠地舔舐过去,翻搅着的津液漫溢出来,还未流下又被无情地吸卷而去。 他无法呼吸,大脑完全缺氧了。 直到罪魁祸首结束了内里的侵犯,饱含眷恋地重重地吮吸过他的两瓣唇离开,他都还是无法思考。 简舒月坐回到驾驶位,沉入阴影之中。 “现在你知道了。” 即使已经彻底绝望,她的声音仍然是平静的。 “我叫人帮你定机票,明天……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