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罗夏 异兽饕餮 徒梦生花延伸 很泥 母塑 全是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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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瘫倒在沙发上,手机屏幕显示我刚刚和罗夏的班主任结束通话。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到这小子周五放学的时间了。我捏了捏鼻尖,头疼等会儿该如何开口。 “我回来喽!”青少年的声音充满元气,罗夏利索地换了拖鞋把书包扔到沙发边,蹭到我身边打开两人都爱看的动画频道。可惜我无心看屏幕上摇头晃脑的辛巴,翘起二郎腿,手肘支撑在大腿上,我托住自己的下巴扭头看身边的罗夏。青春期果然长得很快,总感觉罗夏还是小时候那个萝卜头,现在腿都要到我腰了吧,上次跟查理苏站在一起也不显矮,不知道能不能冲上一米九。 罗夏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偏过头对我笑,脸颊微微泛着红,银色耳钉折射了顶灯的光线,在他耳垂上闪闪发光。 “罗夏,你……”我犹豫着开口,最终还是选择循序渐进,“放学的时候打篮球了?脸这么红。” “啊?”罗夏立马摸上自己的脸,用自己的手给脸降温,“没。我一放学就回家了,我可是回家派的,没有人能在放学后留下我。” “那是见到喜欢的人了?”我打趣道。 意外的是罗夏沉默了一会儿,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后扭过头,上下点了点。 ……妈呀。是不是罗夏一直上的男校,没有见过那些可爱的女孩子所以性取向流动成了同性恋?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还是我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但是老师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一个不妙的想法在我脑子里逐渐成型,几乎是脱口而出:“罗夏,你不会把你们班主任给cao了吧?” 回复我的是一个惊恐的眼神。 “不是,难道真的?” “怎么可能啊!!”罗夏一下子站起来,杵在我身前投下大块的阴影。他弯下腰把我困在双臂和沙发背之间,面前是一张近距离的漂亮脸庞。不愧是我养的小孩,真是好看。 我揉了揉太阳xue,把二郎腿放下来对他实话实说:“班主任说你可能是同性恋。具体的我们等查理苏回来再聊。无论你是什么性取向,你都是我最喜欢的孩子。” 罗夏又急又气地喊了我的名字。我没有在意,从沙发和他的两边间隙中探出头去找电视遥控器。我自愿接过监护人的担子,并不意味着我在他面前以母亲的身份自居,只要能分辨清楚,他叫我什么都行。 罗夏拽过我的手放到他的裤裆上,一条腿跪到沙发上自上而下地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里是硬的。不是勃起的硬,是塑料的硬。 我深吸一口气,头上的青筋跳个不停。我另一手拍了拍他压上来的大腿说:“罗夏,去浴室,脱裤子。” 上一次跟罗夏一起洗澡还是在刚认识他不久的时候,好像小学三年级吧,现在一转眼都已经上高中了。 我弹了弹关住他生殖器官的黑色笼子,冷下脸问他这是谁给他买的,又是谁给他戴的。 罗夏的手指在身前绞在一起,扭捏半天没说话。 “罗夏,我尊重你的私生活,但是就目前来看,你还是一位学生,且不谈我们和家族对你的期望,你甚至还没有考上一所足够支撑你未来的大学专业。”我越说越气,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罗夏见我生气了赶忙摇头,着急地解释说是他自己买的。 哪里看的,哪里学的,哪里买的。这几个问题让我眼前一黑,我怎么都想不到罗夏居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毕竟他就算真的是同性恋也该是top啊! 我头疼地让罗夏自己解开。现在前因后果清楚了,就是罗夏上厕所的时候贞cao锁露出来了,又恰好被班主任看见,于是被加工过的消息传到了我这里。 我没收了这个玩意儿,让他过一周再来我这边拿。刚转身准备离开就被拉住了胳膊。即将成年的高中生力气确实大,让我不得不再次看向没穿裤子的人。罗夏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神情,我看不真切,在沉默了约一分钟后,我看到有泪珠滴落在地板的瓷砖上。 “我不行吗?”罗夏压着抽泣声低低地问道。 “什么?”我皱了皱眉。 罗夏踢掉脚边堆起来的裤子,赤脚站在散发着冷气的瓷砖上,在我小指上小心翼翼地落下一个轻如飞絮的吻。我皱着眉伸手开了暖灯,听到他说:“我见过你和……叔叔,zuoai,你在玩他的后面。我去查了资料,也去看了相关的电影。我想被你发现,我也想被你喜欢。”他强硬地拉过我另一只手,在肛门稍微进去一点点的位置,我碰到了一根线。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以后一定要把zuoai不锁门的习惯改掉。我扯着那根线出来了一点,罗夏的身体打着颤,头埋在我的肩颈,泄出细碎的呻吟。 “罗夏,自己把跳蛋扯出去,今天的事我当没发生。” 他更加用力地抱住我,呜咽和喘息在我耳边回荡。硬物抵在我的小腹上,罗夏拉下眉眼,软着声音撒娇:“mama,帮帮我。” 我试图勾起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可是面对这个场景我根本笑不出来,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往他心头捅刀子,只好冷下声线讥讽道:“这时候知道讨好我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叫过。” 我转身要走,罗夏呜咽着把我拉到他怀里,用不容拒绝的姿态从背后紧紧圈住我。明明还只是高中生,透露出的气力和姿态已然是成年人的模样。他现在多高了来着?贴在男性的胸口令我一阵恍惚,好像以前和查理苏吵架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姿势。 不断眨眼按压下心中怪异的悸动,我尝试挣脱出这个背德的拥抱,得到的回应是罗夏哽咽的一句不放。刚刚害怕罗夏感冒而开的暖灯反倒把我的脑子照的头晕脑胀,浴室里逐渐升高的温度让气氛不断朝失控的边缘迈进。 罗夏黏黏糊糊地贴了上来,泪水在侧脸上干涸,有点凉。柔软的金发贴在我耳侧,熟悉的洗发水气味不断往我鼻子里钻。他努力压抑住泣声,不断吸气平稳自己的呼吸节奏。 罗夏在哭,身体在发抖。他在示弱,他在求我,像路边蜷缩在纸箱里被雨淋湿,渴望被人带回家的小狗。 我还是心软了,毕竟是自己一路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到完全的不管不顾。 “罗夏。”我叹息道,“这次我帮你拿出来,就当你在探索未知的路上迷路了,我这个当监护人的帮你一把。下不为例。” 我空着的手从罗夏的大腿一路摸索到臀缝里垂下来的线,拍了拍柔软的臀rou示意他换个姿势。 我把罪魁祸首的贞cao锁放在洗手台上,扭头看到罗夏双手撑住淋浴间的瓷砖,不安地回头看我,对上眼神后又闪躲着避开,低着脑袋试图把自己埋起来。 “不舒服要跟我说。” “嗯……” 我一只手扒开臀瓣,方便我看清后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另一只手的指尖缠住跳蛋尾端的线,尽量轻缓地往外拉扯。淡色的后xue在拉扯中不断收缩,像是本能地对跳蛋进行挽留,隐约能看到内壁的嫩红。 “呜……”罗夏发出了细碎的呻吟,被压回去的泣声又回来了,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上半身压低,臀rou送到我的手心里贴得严严实实。 罗夏现在的反应和查理苏爽到以后的反应一模一样。明明在抽泣,却是因为太舒服了生理性地流泪,身体无师自通地寻找快感的源头,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率先讨好了让他多巴胺分泌增加的人。 如果是查理苏的话,我会假装不知道继续手上的动作,或者口头告诫他别发sao,但是现在的对象是罗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只觉得手心发烫,扶着臀rou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看着手指上缠了两圈都没取出来的跳蛋进退两难。 大概是因为许久没有动作,罗夏转过头来看我,眼尾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要落不落地在那里,眨了几下眼睛后才顺着侧脸划下,流入衬衫校服的衣领里。 是了,他还是学生,他才高中。 我向后退了半步想要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被罗夏一把抓住手腕带了回来,重心不稳直接趴在了少年人尚未完全长开的背上。 “别走,求你了,不要走。”声音是属于少年的清亮,又混杂着情欲的哑和隐忍的哭腔,像是在未成年与成年的边际线摇摆不定,“你说好要帮我的……” 是的,说好的,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我帮罗夏抹去泪痕,跟以前他摔伤跌倒的每一次一样。 “怎么长大了还那么爱哭。” 罗夏的眼神从迷离逐渐恢复清醒,轻笑了一声软着声音试探性地问:“那你还会在我哭的时候亲亲我,跟我说不要哭了吗?”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我在罗夏的脸颊上留下一吻:“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又看不清那对蓝绿色的宝石了。罗夏有些狼狈地偏过头回到开始的姿势,松开手闷闷地让我继续。 我稳下心神,忽视了罗夏顶胯的生理本能,再次把跳蛋往外拉。经过一点的时候罗夏几乎是迷乱地摇头,塌腰撅臀身体左右摆着,一副迎合的姿态。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掐住罗夏的前端,感受到性器在我手中跳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我把和查理苏zuoai的习惯带到了罗夏身上。 被阻止射精的人很快发出哼唧,嘟着嘴不满地回头看我。我悻悻地松开五指,苍白地解释:“你还穿着校服,不能弄脏了。” 罗夏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手指揪着衬衫袖口意味不明地说:“是啊,弄脏校服了很难洗的。”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罗夏却是趁我的手还没完全离开之际圈住性器,带着我的手上下撸动。罗夏的手刚长开,比我的要宽厚,却更娇嫩,手指上仅有握笔留下的茧子,是属于高中生的手。我有些发懵,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被guitou抹的到处是粘稠的jingye,跳蛋也被罗夏拉着手带出来,亮晶晶的,能看得出主人一定在它身上涂了很多润滑。只是这个款式有点熟悉……好像在以前用过类似款式的。 “嗯,这样就不会脏了。”罗夏向我摊开同样沾满白色液体的手心,自觉地打开莲蓬头帮我冲洗掉,自然地拿走跳蛋跟沐浴露放在一起,软着身体再次给了我一个拥抱,“谢谢。” 我僵硬地回抱了一下,手都没碰到罗夏的背,很快就松开了,去帮他拿了换洗衣物放在门口,对罗夏说:“洗完澡差不多就能吃饭了。” 和罗夏在餐桌面对面坐着,我不自在地划开手机点进查理苏的聊天对话框。聊天记录停留在下午,他说要给一个病患制定治疗方案,开会讨论流程比较多,可能要晚一些回来。 吃饭过程很安静,罗夏换了睡衣,乖乖吃完饭就回房间写作业了,我则是把脏碗丢洗碗机后洗澡上床。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脑袋有些混,我并非感觉不到罗夏对我的情愫,但我想不到源头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我该跟查理苏讨论一下吗?讨论我们的zuoai过程被养子发现了?讨论我帮养子撸了一发拿了跳蛋?讨论养子对我好像抱有恋爱情愫? 太荒谬了。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忍住想要叹气的冲动。 就当无事发生吧。 “未婚妻,我回来了!” 门被推开,我掩面打了个哈欠,把手机反扣在床头,起身抱住在床边弯下腰的查理苏。 查医生身上还带着点消毒水的味道,紫眸中的疲惫在和我对视拥抱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埋在爱人的胸口汲取能量,脑袋在查理苏怀里拱来拱去的。 “最近工作太累了吗?”关切的语句从头顶传来。我顿了顿动作,快速摇了摇头,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塞进小瓶子深深地埋到泥土里。我半真半假地说:“没发生什么,就是好想好想你。” 戴着戒指的左手一下一下地抚摸我的头发,让我逐渐放松下来。我抬起头,手臂从腰部转移到后颈,向查理苏撒娇:“想要亲亲。” 白皙的脸颊飘上一层红,查理苏抿了抿唇,鼻尖凑上来蹭了蹭。鼻息交缠间我闭上了双目,等待亲吻的降临。柔软的嘴唇开始只是贴住了我的,在反复试探后被我不满地主动仰头贴上去,探出舌头到对方的口腔里。查理苏开始有些慌乱,很快就伴着鼻腔里的轻笑拿回主动权。宽厚的手掌轻轻按住我的后脑勺,热情地予以回应,舌尖是同样的柔软。在喘息中微微拉开距离调整呼吸,睁眼对上透露出迷离的紫眸,在两人的轻笑中再一次相拥亲吻。 随着亲吻一起产生的是情欲。我的手指从查理苏后颈裸露的肌肤一路向下,隔着衬衫顺着脊椎,暧昧地按压尾椎。 “我先去洗澡。”查理苏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一吻。我点了点头,余光却看到有一抹金色在房门口掠过。 ……又忘记关门了。 查理苏打理自己的速度很快,不出十分钟就裹着浴袍关上门,带着熟悉的沐浴露清香贴到我身边。 床头放着一束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枝似是承受不住水滴的重量晃了晃,被人强硬地撑开绽放。玫瑰的香气在卧室里悄然蔓延,侵入正在喘息的男人的嗅觉神经。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床单,一条腿挂在我的腰上。查理苏从破碎的呻吟里勉强挤出一句:“未婚妻,唔嗯,花,玫瑰花开了。” “嗯?”我偏头看到了还带着水珠,在华美的花瓶里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仅是看了一眼,我的目光就重新聚焦在查理苏身上。肌肤蒸腾的粉,眼角晕染着可怜兮兮的红和泪痕。 脑海里莫名想起了今天下午的罗夏,像初生的花朵,艳丽不自知。 我凑上去亲吻查理苏凸出的喉结,用唇感受声带的颤抖和血管的流动。 查理苏是最美丽的玫瑰,欣赏自己的一切,大胆肆意地向全世界散发魅力,近乎花枝招展。 可就是这样一朵玫瑰躺在我身下,唯独向我呈现出柔软的姿态,把花蕊送到我手心还要催促着我赶紧收下,但凡流露出一星半点拒绝的倾向都要把花朵蜷缩起来,独留花蕊软软地蹭着掌心的爱情线。 从喉结亲吻到锁骨,我趴在查理苏身上用头发招惹他的胸口。查理苏被酥麻的痒意激出一声闷哼,反击似的揉乱我的头发。 蕊头在风中散发花粉,娇嫩的花瓣软绵地贴住我裸露的肌肤,在各处留下自己的痕迹。 “未婚妻,你远比盛开的玫瑰动人。”紫水晶盛载近乎溢出的爱意,在我的拇指关节落下庄重的一吻。 是了,查理苏又岂是只能在一处扎根,无法行动,等人垂爱的花朵?他本就该是世界上独一无二,拥抱自由的禽,会精挑细选把最漂亮的羽毛主动献给我的小鸟。 趿拉着拖鞋从浴室晃出来,随手拿了查理苏的浴袍裹在身上,宽大得能够遮住小腿,完美的男友睡衣,缺点是胸口有些凉,不过刚洗完澡的时候也正合适。 我关上走廊的灯,细微的光从罗夏房间的门缝透露出来。我的脚步顿了顿,蹑手蹑脚地越过自己的房间,指关节在挂着小狮子牌子的门上轻轻敲了两个音节。 门悄然打开一条缝隙,只露出一只眼睛,由于背光颜色暗沉不少,像深夜平静的海,完全看不出里面蕴含了哪些情绪。罗夏抿着唇,眉眼中多少有些不耐烦。隐约间似乎听到了狮子的低吼,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我的喉间无端干涩,可能是浴室的高温失去了一些水分,让我开口前不得不转头捂着嘴咳嗽才能让声带回到正常的状态。 罗夏的态度几乎是rou眼可见的软化下来,把房门完全打开,阴影立刻笼罩在我头上。我扯了扯嘴角,摆出监护人的姿态,半是关心半是指责地问道:“已经很晚啦,怎么还没睡?” 罗夏微微垂下脑袋俯视我,嗫嚅着嘴唇没有说话。我透过身体和门口的间隙看到了纸篓里满溢的白色纸团,心下了然,随口扯道:“在做数学作业?” “……嗯,打了好多草稿,做不出来,想不明白。”罗夏顺着我的台阶下,眼神晦暗不明,又默默移开视线,落在旁边的门把手上。 我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不要只开台灯对眼睛不好,要早点睡,高中生还可以长身体,作业不要急还有周末,要优先保证自己的休息时间,睡觉记得摘耳钉,门上的挂牌有些褪色了要不要换……我每说一句罗夏就边发出单音节边点头,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猛地抬头,红着眼眶拒绝了我。 “……不换。”见我被吓到以后又很快补了一句,“我喜欢,不换。” 我点了点头,话题被打断了只好硬着头皮,尽量用自然的语气继续说道:“好。那今天的事也不要放在心上,忘掉以后好好休息吧。” 罗夏沉默着,没有应下。他攥着睡裤的裤缝,把可怜的火烈鸟捏成皱巴巴的一团,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又猛得松开,抚平那处的褶皱。他开口了,声音轻得像是落泪的前兆:“那你呢?你也会忘记今天的事情吗?” “我会的。” 罗夏胸口起伏得厉害,手上帮我把浴袍的领口拉拢,把我裹得严严实实。我伸出一只手压住领子,擦到了罗夏冰凉的指尖。罗夏往后退了一步,收回双手垂在身侧。 “……我明白了。”罗夏的手已经扶上门框,“我很快就睡,你也……早点休息。” 我朝罗夏招招手,他仍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只好是我主动向前迈进一步,踮起脚尖在罗夏侧脸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晚安吻。”我冲着他笑,“罗夏,明早见。” 我踩着拖鞋打开隔壁的房间门,关上门后扑到查理苏怀里滚了两圈,两人逗得直笑。罗夏还站在原地,指腹反复擦过刚刚留下晚安吻的脸颊,干涩地用气声补了一句:“晚安。” 这句话跟着轻柔的关门声,一同消散在漆黑的走廊里。 笔尖的墨迹反复地按上同一个点,柔软的纸张被轻易地戳了一个黑窟窿,手腕带着钢笔滑动,纸张扭曲在一起,最终也没有完全划破,只是在白纸上留下长长的划痕。墨点在纸上勾出一只变形的鸟,又被罗夏暴力地撕开,揉成一团破烂丢向垃圾桶。纸团撞上边框,弹到书桌底下咕噜滚了两圈,被无情地踩扁碾过。 罗夏回想起隔壁亲吻的场景,又想到查理苏对他投来的挑衅眼神,还有她锁骨的吻痕,明显性爱过后吃饱喝足的模样。 “明明只是未婚夫而已……”罗夏咬牙切齿,捏紧拳头,作势要砸向阻隔两个房间的墙壁,却是在手背上细小的绒毛擦到墙面时停了下来,关节轻轻地贴上凹凸的纹路。 她要休息了。 她也会给那个男人晚安吻吗?和给他的一样吗? 罗夏甩了甩头发,重新撕下一张白纸,复盘今日的“意外”。 久违地梦到了罗夏,梦到了在葬礼的角落蜷缩着,被世界遗弃的孩子。大人们在窃窃私语这个孩子的归宿,他还远远不到可以照顾自己的年纪,罗斯切尔德家族旁系众多,又有多少人惦记着主家的财产?这时候无论哪家收养他,心思都可以说是明火执仗。男孩抬眼环视了一圈,带着泪痕的脸再一次埋进双膝。无论平日再怎样要求着装礼仪,今日的他也能在众人的同理心下,拥有一点小小的特权。 我蹲在他身前,伸手递出一包纸巾。男孩没有接过,脚不自觉地向自己的方向挪了挪,抿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和我对视。我拿出一张纸擦拭他的眼泪,哄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强硬地把纸巾塞到他的手心,低声道:“……节哀,小少爷。” 他捏紧了包装袋,没有吱声,紧盯了我一会儿又把自己埋了起来。 我回家和查理苏讨论了一下罗夏的事,我和罗斯切尔德夫人有过一段短暂的交集,造化弄人,当时也只是觉得可惜又可怜,产生了收养的念头。但也只是念头。我和查理苏只是同居了的未婚夫妻,远不及能够为人父母的阶段。 再一次见到罗夏是在家门口,穿着校服西短,皮鞋来回蹭着小石子,留下一小滩水渍。对,那天还下雨了,金发都蔫了吧唧。我小跑着过来,先带他洗澡换了身衣服。在吹头发的间隙, 罗夏扣弄自己的手指,抬头时脸上还带着蒸腾的红,他问我:“我可以和你住一起吗?” 我迷迷糊糊醒过来,手在旁边身旁摸索,抓到了某人的衣带后顺理成章地翻了个身,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睡醒了?”查理苏的手指在我发间穿梭,帮我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要起床吗,还是再赖一会儿。” 我在他怀里拱了拱,胡乱哼哼:“起不来啦,被床封印了,要王子的一个吻才能解开魔咒。” 于是他轻柔地捧起我的脸,弯腰在额前的碎发上留下一吻:“这样能让睡美人醒过来吗?” 我睁开眼对上弯弯的眉眼:“醒啦!早安,亲爱的未婚夫。” 洗漱过后在洗手间交换了一个薄荷味的亲吻,烤面包机适时发出叮的声响,面包松软的香气从厨房里飘来。我让查理苏去喊罗夏出来吃早饭,自己则是去把食物摆盘上桌。 查理苏清了清嗓,屈起手指敲了两下门:“Rorschach,it,s breakfast time. ” 房间里的人没有回应,在查理苏再次敲响房门后才不耐烦地打开门,越过他直直前往卫生间洗漱。查理苏习惯地耸耸肩,踩着拖鞋回到餐桌前好心情地涂果酱。 “Rors呢?”我坐在查理苏对面嚼着面包,含糊不清地问。 “这小子起晚了,刚去洗漱。”查理苏用拇指帮我擦去嘴角的面包屑,自然地放到嘴边舔走。 我咕噜一声咽下,说今天是周末,罗夏才上高一,这个点起床也很正常。 “这不就来了嘛。早安罗夏。” 罗夏喊了一声我的名字作为回应,坐到我身边安静地吃属于他自己的那份。 查理苏今天诊室轮班,在用完早饭后给我递上一条领带,弯腰仰头,示意我帮他戴上。 像临近出门主动叼来牵引绳的小狗。 时间原因,我就用最简单的系法打好领带,手指无数次撩过后颈的发丝,尾指点过脊椎和脖子连接处凸起的骨头。 查理苏把头低下来看我,虹膜在细碎的晨光下反射出愈加温柔明亮的紫。情侣的默契让我拽着刚打好的领带,贴上去亲吻对方柔软的嘴唇,带着残余的甜腻果酱味儿。 “开慢点,路上小心。” “好。未婚妻,晚上见。” 椅子和地板尖锐的摩擦声与引擎发动声重合,罗夏几乎是把盘子摔进洗碗池,大步走到我面前。我皱着眉下意识地后退,罗夏立刻停在原地,跟我保持了约三步的距离。 他再一次喊我名字,语气里不免有些委屈:“……早安吻。你今天没有给我早安吻。” 右眼皮不挑场合地跳跃,但亲人之间的早安吻是我们家的传统,我没有理由拒绝。或许只是我错怪他了。 我主动向前迈进几步拉近距离,走到罗夏跟前,示意他弯腰。青春期的孩子窜个太快了,踮脚都不一定能贴到他的侧脸。 亲吻为什么会闭眼呢?是因为近距离会带来不可言说的悸动吗,还是掩盖紧张害羞尴尬的情绪,亦或者……是为了把触觉感受更多地集中在神经末梢丰富的嘴唇? 罗夏垂眸,喉间滚出得逞的轻笑,弯腰微微偏头,接住了这份早安吻。 感受器告诉我这份湿濡的触感绝对不是脸颊。 我猛地睁开眼,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侵略性极强的蓝绿色眼睛,带着些许轻佻,又写满势在必得,像是猛兽看向已经到嘴的猎物。 手下意识地探向罗夏胸口试图推开他,上半身后仰终止这个错误的吻。这是个危险的动作,更何况踮脚时间略长,穿着拖鞋多少有些吃力,重心不稳很容易就往后倒。 “罗、唔!” 一只手稳稳当当托住了我的腰部,还没来得及稳住重心,另一只手就扣上后脑勺,阴影再度欺压而下。 罗夏是不会接吻的,又急又燥地咬上我的下唇,全凭本能跌跌撞撞地尝试撬开我的牙关。我挣扎着反复摇头,每一次柔软的磨蹭似乎都能激起少年人的探索欲,间隙中我从来没有完整喊出过罗夏的名字,每每发出声母的音节就被强制吞了回去。 后脑勺的力度逐渐加重,幼兽谨慎地探出舌尖舔了舔母亲的牙齿,在感受到牙关的松动后放缓了进度,轻轻闭上眼。 嘴唇快麻了。我定下心,狠狠咬了一下罗夏的试探。这孩子从小就怕疼,淡淡的血腥味被舌尖敏感接收到后不免有些后悔,但也顾不上那么多,起码罗夏确实没有把吻继续下去。 我喘着粗气,擦去嘴角溢出的涎水,拍了拍禁锢住腰身的手道:“罗夏,放手。” 罗夏还没缓过神,刚刚的刺激让他眼睛里条件反射地蓄起水花,吐露舌尖舔过自己的上唇,龇牙咧嘴的一副任性小孩的模样。他快速抹去眼泪,红着眼眶气急败坏地说:“不放!我昨天就说过了,我、不、放!” 脸再一次被迫迈进罗夏的胸膛,几乎让我喘不过气,罗夏的声音却是逐渐哽咽,腰上力道也加大了不少,让我不得不转动身体找个稍微好受的姿势。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我已经长大了,十六周岁,在德国是可以在监护人的同意下结婚的年纪。”他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地靠在我身上,“你就不能多喜欢我一点吗?” 这个姿势持续了多久?我只知道冷静下来再次开口时嗓子干巴巴的,嘶哑着声音扯开话题:“罗夏,舌……那里还疼吗?” “……我说疼的话,你会给我一个亲吻作为安慰吗?” 我回以沉默。 罗夏嗤笑了一声,在我身上到处蹭,黏糊着抱怨:“疼,真的好疼。舌尖的感受器是舌头上最多的,明明知道我怕疼还咬下去,真是……太狠心了。我好难受,好想哭,但是现在的情况下我哭了你也不会给我糖吃。怎么办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作为微弱的安慰,干涩地挤出家长应该说的话:“今天吃流食吧。熬粥喝,可以吗?” 那双手最终还是离开了我的腰,给了我短暂的喘息。骨节分明的手在我的发间穿梭,轻轻按揉头皮帮我放松。被我拍掉了,在手腕处留下了淡淡的红印。他有些无措,手悬在半空中乱晃,最后捏紧成拳垂在身体侧边。“我明白了。”声音是同我一样的喑哑。 好在之后的周末并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学校也近,罗夏完全可以自己去上学,五个工作日和学业压力也可以让他把上头的情绪平缓下来。 “要不要让罗夏转学去正常学校读一段时间啊……”我靠在床头嘟囔。 查理苏把玫瑰书签小心翼翼地夹在书页中,把书合拢放在床头柜上,修长的手指模拟小人走路,一步一步贴上我的手背,自然地接过话:“怎么突然想让他转学了?” 我身体斜斜地倒进查理苏怀里,划拉着屏幕寻找风评优秀的学校,犹豫地开口:“就是一直让罗夏读男校,他要是不会和女生相处了怎么办?以后要是遇到心仪的人不会追就麻烦了。” 柔软的银发贴上我的脸颊,鼻腔的热气打在耳根,痒得发烫。 “我看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查理苏的语气很奇怪,像是不满,又像是嘲弄,我帮他理顺发型后才勉勉强强又挤出来一句,“也就眼光跟我一样完美。” “贫嘴。”我笑着点了点他的眉心,心里释然不少,不再遮遮掩掩,“所以你也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搂着我没有说话,一下一下地蹭着我,柔软的发丝几次擦过我的鼻尖,在某次差点打喷嚏以后我推开了这颗毛茸茸的脑袋。 查理苏轻哼了一声,拿过自己的手机,盯着锁屏上两个人的自拍发了会儿呆,声音差点消散在被我接收前:“大概是,四五年前吧。” 查理苏没想过自己会提早过上带娃生活,在还没和未婚妻结婚的情况下。 下班后推辞了同事的饭局,长柄伞收拢时滴下的雨水在门口的石砖上与深色的印记重合,查理苏推开门就看到一个金发小孩正穿着未婚妻的睡衣,坐在客厅有说有笑的。好消息是他见过这个孩子,而且他知道未婚妻的特殊爱好,能保证未婚妻绝对没有背着他发生什么事。 “罗斯切尔德家的小少爷。”查理苏准确地喊出了小孩的身份,“我记得你叫Rorschach。” “查叔叔好。”罗夏乖巧地打了声招呼。 未婚妻的嘴边漏出一声轻笑,又赶忙把嘴捂上,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他回以一个委屈的表情。虽然按辈分这样喊确实没问题,但在未婚妻面前总觉得被喊大了浑身不舒坦。 查家和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生意往来较少,毕竟Novaton是药业集团,费森尤顿更多的是金融投资生意,私交也不熟,反倒是未婚妻和罗斯切尔德夫人更聊得来。所以在听完罗夏的诉求后查理苏第一反应是看向未婚妻,第二反应是要和罗斯切尔德家现在的当家人联系。 是否允许,这个孩子未来的培养方向,抚养费怎么计算,监护人是名义上的还是办领养手续……当然,后者不太可能,但还是要问清楚。 “未婚妻,你是怎么想的?”他把问题抛给未婚妻,他尊重未婚妻的全部意愿。 她沉吟了一会儿,在小孩热切期待的目光中给了查理苏一个抱歉的笑:“查理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不排斥家里多一个人。” 查理苏也能理解,毕竟是故友的孩子,放不下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未来的二人世界肯定会被迫减少,让他有些许郁闷。 “嗯,那我们抽个时间去找他祖父商榷一下。” 几天后,小罗夏拎着大小包入住,未婚妻照着他的形象画了一只小狮子做成挂牌,一起把客房改造成了他的专属房间,未婚妻也变成了他名义上的监护人。 当然,查理苏也并非没有提出过结婚的想法,但未婚妻在深思熟虑后婉拒了,她拉着他的小指晃了晃说道:“我也想和你结婚的呀,但是罗夏现在还小,要是让人知道他被查家‘收养’难免会被嚼舌根。所以等他长大一点再说好不好?你看,我们现在也跟婚后生活差不多呀。” 他和未婚妻之间的情谊当然不需要任何人来证明,结婚证只是一本小本子,与之相联系的是婚姻法,而查理苏有信心未来不会请律师来了解相关细则。如果未婚妻想谈一辈子恋爱,他也乐于奉陪。 那只是刚开始的想法。 查理苏注意到罗夏对未婚妻朦胧的情感是在罗夏青春期的时候。春梦?梦遗?黄色刊物?查理苏不知道契机是什么,只知道已经明白男女有别的少年,雄激素分泌过多,会对身边的人产生欲望,并且把依恋的情感错认为是爱情。 查理苏是在这个时候介入的,他敲开罗夏的房门试图进行一场“父子”谈心,想把罗夏拉回正确的成长轨道上。 “可是你们还没结婚,那我就有机会。从法律层面而言,你们并不是我的监护人,她也不是我的母亲。”少年罗夏尖锐地指出根本问题,颇为傲气地仰着头,眼中的敌意毫不遮掩,“我很清楚我对她是什么感觉,你也不用高高在上地跟我讲大道理。” 结局自然是不欢而散,查理苏难得体会到了和青春期蛮不讲理的青少年对话的痛苦,也感受到了自订婚以后少有的危机感。他不太清楚未婚妻是否意识到了少年对她的情感,可转念一想没意识到也是正常的,毕竟她每天都在自己充满爱意的视线里,即使感受到的爱意增加也不会感到奇怪。 毕竟自己每天都会比昨天更喜欢未婚妻一点。 “未婚妻,你什么时候愿意和我结婚?” 这是问句还是梦呓?我该怎么回答? 查理苏应该是困了,侧躺着把下巴靠在我的头顶,呼吸逐渐平稳,那句话大概也是半梦半醒之间问出来的。 我贴在他的胸膛,歉意席卷上心头:“对不起,让你等了好久。”等解决完罗夏的事情再说吧,很快了,对吧。 之后的几天就是日复一日近乎麻木的日常,只有在下班见到查理苏才会让我稍微回到现实中来,牵着手慢悠悠地踩着晚霞走回家,在太阳落下山逐渐阴凉后开车出去兜风,晚上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怎么样都好,跟查理苏在一起能让我在繁杂的生活中喘上一口气,给我注入用不完的活力,重新爱上这个世界。 “查理苏,我真的好喜欢你呀!”我在查理苏怀里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他拥得更紧了一些,夹出委屈的声线问:“未婚妻,面对这么完美的我,仅仅是喜欢吗?” 我没有说话,就是把脸埋在他胸口。他凑到我耳边轻笑,胸腔的震动带着心跳加速的声音传递到我的心脏。 “未婚妻,我爱你,胜于昨日,略匮明朝。” 我在周五午休的时候接到了罗夏用学校座机打来的电话。 “不回家了??”监护人的惊呼从听筒对面传来,隐约还能听到她同事在茶水间聊天的声音。罗夏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很快又控制着回到原本的弧度,手指勾着弯曲的电话线缠了一圈又一圈。 “嗯,最近要考试了,我想在学校图书馆多复习一会儿,和室友一起。”罗夏搬出了家长都不会拒绝的理由,“考试结束就要运动会了,我想多练一会儿,学校健身馆也有,团队项目的磨合也更方便一些。大概一个月。” 听筒迟迟没有传来声音,电话线缠到了底,稍微卸了些力气就从手指上弹开,歪歪扭扭绕成一团,很快又回归了最初的位置。罗夏看了眼在手指留下的红痕,慢慢蜷起那根,用旁边的手指再次缠绕上扭曲的线。 “可以吗?”最先耐不住性子的还是年轻气盛的高中生。 “你都这么说了……”我转过身,办公楼的落地窗视线很好,能远远地看见罗夏学校的cao场和教学楼楼顶,放软声音继续说道,“那考试和运动会加油,不要太累了。换洗衣服还够吗,我去给你送?还有别的吗。” 少年清亮的声音立即响起,像打了八百遍腹稿一般流畅:“不用,家离得很近,我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自己回去拿的。” “也是。”我嘟囔了一声,头一次体会到孩子成长后不再黏人的惆怅,“总之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打电话、班主任转告都行。” “嗯,那就这样。午休快结束了,我先挂了。” “拜……”话还没完就听见了阵阵忙音,我看着三人在游乐园的合影锁屏,不由得陷入怅然。或许我还要一段时间去适应不被依赖的感觉,这就是为人父母吗。 工作匆匆忙忙,好不容易结束一个项目又撞上换季的流行性感冒。医院的人手就没有饱和的时候,烧伤科的外聘专家也要被调动去各科坐班,我和查理苏的时间又一次错开。不过至少闲下来的午休时间,我可以去第一人民医院送个爱心便当。 硬要说好处的话……大概是我一个人可以睡两米的双人床。 我把查理苏那侧的枕头抱到怀里,脸埋在里面久久没动。他晚上还要查房吗,那么晚了他休息了吗,办公室的铁床还没他身高长,他在那怎么睡得着,明明距离共进晚餐才过去了四个小时,我怎么就开始想他了?明明查理苏才是小鸟,怎么我也学会了筑巢这个技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也难得体会到了失眠的煎熬,在特效药不在的情况下只好借助一些外力。打开香薰机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很快就陷入睡眠。 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和淋浴的声音,不多时,我又嗅到了和我身上一样的味道。我翻了个身,贴上刚洗过澡温热的身躯,大腿勾上来者的胯:“你回来啦,我好想你。” 怀里的抱枕似乎被抽走了,不过查理苏确实也需要自己的枕头啦。我下意识地蹭到他的怀里,手自然而然抱住腰部,捏了捏手感嘟囔:“怎么瘦了?”他僵了一下,我没在意,继续说,“就知道你在医院里不好好吃饭……” 每个人身上都有任何香气都遮不去的体香,独一无二又难以描述,化身普鲁斯特效应铭记在大脑。可惜现在的脑子太昏沉,沐浴露的气味下透露的气味只带给了无尽的熟悉感,足够我放松神经再次陷入梦乡。气味不对劲也是因为查理苏最近都在医院吧。 他的呼吸有点重,略长的头发从我额前扫过,有些痒,最后一抹温热落到我的唇上,在下唇处轻轻咬了咬。我晃了晃脑袋,不满地把头埋进被子里。 我似乎在梦境里醒过来。卧室的遮光窗帘效果很好,房间里漆黑一片,微弱的光只能支撑我看见身下隐约耸动的人形,具体的脸和眼睛都看不清。 “查理苏,是你吗?”我轻声呼唤,回应我的是在大腿根的啃咬。他急切地凑上来向我索要亲吻,闭着眼在鼻息交缠的距离讨要一个首肯。我看不见他的眼神,软软的发尾扫过我的脖颈,在瘙痒过后再次蹭了蹭我的额头,从喉间挤出一声可怜的呜咽。 我很明确我听到过这个声音,于是我欢喜地搂住他的后颈,先是在嘴角亲了一下,再偏过头吮吸对方的唇。他主动松开牙关邀请我进入,双手小心翼翼地撑在我身体两边,不把身体的重量压在我身上。 “怎么那么突然?”我被他带着从胸口一路摸到大腿。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故意划过挺翘的臀部,用指甲搔挠尾椎的小鸟尾巴,沿着脊椎向上,指肚在蝴蝶骨附近来回轻触,若即若离地爱抚。 意料之内的,他扭着腰试图摆脱我作怪的手,塌腰撅着屁股又把臀部送到我手上,前后摆着腰暗示勾引。我偏过头结束这一轮的唇齿交融,他就顺势埋在我的颈侧。我贴在他耳边笑着问:“查医生,我的指套呢?” 箭在弦上,我也不在意所谓的卫生问题了,查理苏每次都把那里清洗地干干净净才会和我zuoai,更何况这次是他自己挑起的火。我趁他愣神的时候挤进后面的xue口。是因为最近太忙了好久没做了吗,一个指节都没进去就被火热的肠壁紧紧吸附住,反应也像青涩的第一次,弓腰仰头喘气得好大声,隐约能听到一点抽泣。我摸着他消瘦的背,亲吻耳鬓的发进行安抚。 “跟第一次一样,抖得好厉害哦。”我调侃他,把手指抽出来拍了拍他的臀rou,“有认真灌过肠吗?Charlie,乖孩子,自己掰开屁股,让我进去,好不好?” 他用含糊的鼻音作为回应,颤抖的唇不断亲吻我的肩颈和锁骨,原本支撑身体重量的双臂把臀rou左右掰开,上半身与我紧贴,乳rou和胸肌两处柔软磨蹭在一起。他闷哼一声,带着我的身体上下蹭了蹭,两人同调发出一声喟叹。我报复性地把手指挤入xue内胡乱搅动,等那处放松柔软下来后立刻加入第二根手指,反方向拉扯扩张,得到了几声难以忽略的近乎甜腻的呻吟。 我很少听到查理苏发出这种声音,毕竟查理苏怎么说都是一名成熟男性,声音再夹也不会发出这样像沉浸在粘稠的蜂蜜罐里,似乎每一个声调都能拉出丝黏在我身上,让我有些差点溺死在其中。潜意识让我挣扎着清醒过来,问自己这是梦吗,这会是梦吗?指尖紧致的触感,肩膀温热的鼻息,唇齿纠缠的湿濡…… 我身上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了。 手指抽离,臀部下意识地跟着手指离开的方向挪了挪。我压抑着怒火用力拍打他的屁股,没有留情面,接下来一段时间大概是坐不舒坦了。 "Rorschach de Rothschild, get your ass out of bed. " 罗夏闷笑了一声,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支起身再次把扩张的两根手指吃了进去,用一边大腿压制住我的身体,另一条和我的一条腿缠在一起。手机在床头亮起,光线终于能让我看清柔软的金发和盛满爱意与情欲的蓝绿色虹膜。他满脸潮红,嘴角却是耷拉着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你刚刚叫了我的原名,而且是全名,还打了我的屁股。” “下去。”我蜷起手指,后知后觉指甲会不会划伤内壁,歉疚还没涌上心头就被矫揉的呻吟压了回去,青春期后期男生的气力几乎压得我无法挣脱还手。 罗夏瞟了一眼手机屏幕,鼻腔泄出一声轻笑,直直地伸长手臂拿过,当着我的面解锁屏幕转述:“他坐夜班抽空发的,说早上就能回来了。怎么回?” “……手机给我。” 他继续划拉着屏幕,臀部时不时下压,近乎恶劣地提醒我这场怪异的性爱。 恶劣?我怎么会用这个词去形容罗夏? 我拧着眉,像是作为刚刚恶意揣测的补偿一样,稍微软下态度:“你随便看,别回,当我睡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那么没有分寸感的人吗?”屏幕伴随着“咔嗒”的按键声熄灭,唯一的光源再次从我眼中消失,只剩罗夏在我身上模糊的身影。 我试着抬了抬手臂,依然是难以动弹,用嗤笑回应刚刚他的抱怨。 他低头,像小狗一样耸动鼻子贴近我的发尾嗅了嗅,又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和手腕内侧,眼中的水光在黑暗中格外明显。我冷着脸准备观赏他的表演,他却只是使劲眨了眨眼,又用手背擦拭了人中,等身体不再发颤才低低地说:“变了。身上没有和你一样的味道了。” 我有些讶异地松开眉头,直视他的眼睛,安慰的话在嘴边转成嘲讽,又在舌尖兜来兜去,跟着口水吞咽回到起点:“只是出汗了。下次洗澡还会是这个气味。” “那不一样!” 我不明白罗夏是钻了哪里的牛角尖,手离开温热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罗夏就带着加速度猛烈地撞上我的嘴唇,在我疼得龇牙咧嘴时轻松探入口腔,柔软的舌迷茫地四处探寻,勾到我的舌尖时像找到了救星一样,从舌系带湿濡地舔到舌尖,又偏过头连边缘都不舍得放过,一遍又一遍卷过舌苔,粗暴地彰显自己的存在。 “对不起,对不起,今晚太过火了,对不起。”罗夏在换气的时候朝我道歉,自顾自地说完不等我回复,再一次贴上来直到下一次喘息,“我爱你,不是把你当jiejie或者mama的亲情,而是对我而言一名极具魅力的女性。你知道的,明明知道的……我爱你。” 十六岁的高中生正处于认为自己什么都懂,最为成熟的年纪,也是一腔热血上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心认定自己在行正确之事后,身边人怎么劝都听不进去的年纪。 “Rors,亲爱的,别哭。”我先耐下性子哄着人从我身上离开,“你先下去,我们好好谈谈。我逃不到哪里去的,你看,我就在这里。牵着手,不怕。” 他急切地把右手挤进我的左手,先是覆盖在手心上方完全盖住,慢慢地磨蹭到指缝里拨弄连接五指的小韧带,最后紧紧扣在手背上晃了晃:“牵手。” 指肚轻轻搭上高中生细腻的手背,像是被灼伤般条件反射地抽动了一下,被罗夏牢牢抓住,借着他的力从床上坐起来。 “嗒”。 华丽的吊顶灯连着灯带照亮了整个房间。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一双熟悉的手带着残余的消毒酒精的气味遮住了我的双眼,声音因抑制不住愤怒显得有些抖,气压低到让我都觉得背后发凉。 “罗夏·罗斯切尔德,放开我的未婚妻的手。”他在后半句加了重音,“并且现在收拾好你的东西,滚回你的波恩老宅,查家不欢迎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