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苦昼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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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溪小心翼翼地翻过镇远将军府的院墙,这般偷偷摸摸不打招呼就进人家家中对他来说已算得上是大不敬了。他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院子内下人们的动静,蹑手蹑脚地摸到门边,屈起手指在门板上叩了三下,停顿了片刻,又叩了两下。 这是他与薛君义二人的暗号。在他叩完门后,薛君义的脑袋从一旁的窗户探出来,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里闪着光:“卿卿,你终于来了!” 杨云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满地掸了掸衣上的尘土:“你让我爬墙还不算完,连窗户都要钻。” “谁知道老爷子说要关我禁闭,竟连屋门也锁上了。卿卿你歇着,我替你弄——”薛君义说着来替他掸灰,手却不老实地往他小腿上摸。 杨云溪瞪了他一眼,道:“你教训教训王尚书的儿子也罢了,连人家腿都打断,王尚书找上门来,将军只关你禁闭都算是轻的。” 薛君义被他训了,却仍是嬉皮笑脸的,手顺着杨云溪的裤管往上摸:“他欺男霸女作恶多端,我这是替天行道!你想想,若他欺负的是阿青,恐怕断的就不止一条腿了。” “就你道理多……还摸!我渴了,给我倒杯水来。” 杨云溪轻轻朝他小臂上蹬了一脚,使唤他去倒水。薛君义去桌上去茶杯,瞧见了杨云溪来时顺手放在桌上的小匣子,于是偷偷打开来,九宫格里盛着精致玲珑的小点心,出自长安东市有名的酒楼,最近在京城颇受欢迎,听闻要排一个时辰的队才买得到。 杨云溪从背后瞧见他偷偷摸摸,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做什么,连忙喊道:“那是我给阿青买的,你不许偷吃!” 薛君义嘴里叼着快桃花糕,连忙来捂杨云溪的嘴:“……窝就次一块!里不要喊,把窝娘喊来窝就完了!” 他好半天把嘴里的桃花糕咽下去,又凑到一言不发喝茶的杨云溪身边,装模作样地给他捏肩膀:“卿卿饶了我这回,我给阿青点小礼物赔罪。” 他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木匣来:“前些日子我舅父来纳贡,顺道给我娘捎了些东西。这是回纥最好的雕刻师打的一对狼牙耳坠,上面还雕着神女拜月。我偷吃她一块点心,赔她件首饰,是她赚了。” 他虽这般说,但连包装都提前备好,想来是早就打算趁杨云溪今日来让他给阿青带回去。杨云溪抬头一望,见薛君义俯下身来时,耳朵上亦有对坠子摇摇晃晃,当即心下有些不痛快,道:“我以为你急着给我飞鸽传书有什么要事,连点心都没来得及给阿青带回去,否则哪能便宜了你。” 薛君义伸手捏了捏他脸颊,“想见你,难道不算天大的事吗?” “就会哄人。你给阿青打和你成对儿的耳坠,是打算兑现跟她的婚约吗?” “我的小祖宗,你吃醋也要讲点道理!我爹跟你爹酒桌上的玩笑话,你也当真?”薛君义哑然失笑,他握住杨云溪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这颗心里究竟装着谁,卿卿不若自己来听。” 初夏里薛君义穿着薄衫,杨云溪掌心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肌肤相贴的温度烫得他脸颊亦烧起来,想缩回手却又被人牢牢抓住手腕。是薛君义凑了上来,朝他绯红的耳垂吹气:“好卿卿。” 杨飞卿是杨云溪出生时,父亲为他提前取好的表字。他娘在小时候总唤卿卿逗他,叫着叫着就变成了他的乳名。镇远将军府与他家是邻居,薛君义从小同他一块儿长大,听见他娘这般唤他也跟着喊,杨云溪儿时不忿,觉得薛君义不过比他早生了两个月,却总爱拿着兄长的身份来压人。 只是此时此景,听来却像情人枕榻之间的爱语。 薛君义早已倾身吻了上来,他将杨云溪揽在怀里,于亲吻的间隙把人往床榻上带:“好卿卿,陪陪我,晚些再走也不迟。” 杨云溪半推半就地被压在床上,他下意识地摇头,却在望见薛君义那双盛满爱意的浅色眼睛时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于是只得自暴自弃地将头一偏,小声嘟囔:“……快点。” 薛君义知道他是默许了,得意地眯起眼睛笑,他将手一扬,系在床柱上的纱帐落下来,遮住了初夏午后的斑驳日光。纱帐中被他压在身下的杨云溪偏过头去,从两人推搡之时扯散的衣领中露出一段洁白的颈子。 他已十七岁了,生得一副与他那须发皆白的古板父亲迥然不同的风流容色,三月里打马行过朱雀大街,不仅是女儿家争着朝他抛花掷果,就连不少男人对他亦是又羡又妒,嘴上说着被个小白脸抢了风头,眼珠子却黏在他身上下不来。 而如今美人唇间含露,颊上生花,温润的眉眼又添几分妩媚,朝他含嗔带怨地望来,直勾得人销魂噬骨,恨不得醉死温柔乡。 薛君义掰过他下巴又去吻他,唇舌交缠时一双手亦不闲着,急不可耐地拆了他腰带里衣,剥出一条如玉的身子。两人rou贴着rou,更震得杨云溪心如擂鼓,他被亲得喘不过气来,偏生薛君义还要在他耳畔吹气,“卿卿,你湿的好快,这般想我?” “谁想你了……!” 杨云溪连耳朵带脸都涨得通红,欲伸手去堵住薛君义的嘴,却被他早先一步察觉。他调皮地啄了一下杨云溪犹在发烫的耳垂,趴到他身后去吻他肩头的那颗朱砂痣。 情事之中他爱极了此处,每一次都要反反复复亲上许久,杨云溪一双胸乳还给他抓在手里反复按揉,少年指腹练刀长出的茧蹭过敏感的乳尖,逼出杨云溪小声的惊喘,却又怕外面巡视看守的将军府下人发现,连忙捂住了嘴,更抽不出空管薛君义要如何欺负他了。 薛君义一条腿拱进他双腿之间,拿膝盖反复厮磨着杨云溪的腿心。隔着一条薄薄的亵裤,那口女xue已湿透了,将他的裤子泅出一大片水痕。 “义哥、呜、别磨了……” 杨云溪纤长十指揪住他肩头那件薄衫,他又被薛君义托着骑在他身上。少年人急不可耐地解开裤带,将那蓄势待发的灼热阳物掏出来,紧贴着女xue里那颗小小的花珠。 “卿卿是不喜欢磨这儿,还是不喜欢我只磨这儿?” “……嗯啊,轻、轻些!” 薛君义稍微蹭一蹭,杨云溪便蜷紧了脚趾浑身发抖。于是他咧开嘴笑了,将杨云溪那根秀气的性器圈在手里把玩。那性器虽比他的小些,却颜色浅淡,生得与杨云溪一般玉雪可爱。 只是也太过不争气了些,才玩了一会儿就射得乱七八糟,薛君义想,丝毫不顾是他自己故意逮着杨云溪最敏感的地方使力。 “嗯、哈、哈……唔!” 市井浑话里说双性的身子重yin欲,一朝被开了苞,就再也离不得男人jiba,连晚上睡觉都要含一根在xue里面。以杨云溪的性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主动与他求欢之事,未免教薛君义有些遗憾;然而一旦上了床,这副敏感多情的身子却还是露出几分骨子里的yin性来,又湿又热的软rou一层层缠住闯入的不速之客,几乎将他绞在xue里寸步难行。 杨云溪低吟一声,身体猛地绷紧,薛君义知他是要到了,于是伸出手去,剥出顶头那颗蒂珠狠狠掐住—— “啊——!” 瞬间大片的水液自二人交合之处蔓延开来。薛君义凝视着少年高潮之后满脸潮红的媚态,不由得心神驰动,深深地吻住那双微启的红唇,下身用力cao弄起来。 杨云溪破碎的呻吟被他堵在喉咙里。他家风甚严,从小到大所有的离经叛道之事,都是被薛君义拖着干的。 从幼时薛君义牵着他翻墙逃学,到现在两个人瞒天过海躲在纱帐后面翻云覆雨,杨云溪却也从未拒绝过他每一次无理取闹的要求。 薛君义一想到此处,便觉爱极了他,亲吻愈发激烈而缠绵。 他想起杨云溪第一次来府上做客,这个邻家弟弟像个乖巧的瓷娃娃,于是薛君义起了坏心,两人玩耍时他出其不备,一把扯掉了人家的裤子。 彼时杨云溪年纪尚小懵懵懂懂,却也知道自己身子有异,不能随便给人看,哇地一声就哭起来,吓得薛君义连忙捂住杨云溪的嘴,低声下气地道歉哄了半天,又再三保证绝对不把他身子的事说出去,杨云溪这才吸吸鼻子勉强止住了哭泣。 薛君义用rou乎乎的小手掏出帕子往,也不管干不干净就杨云溪脸上抹:“你、你放心,我肯定保守秘密!我若是说出去,我就天打雷劈!” 他说完,又凑近杨云溪耳畔小声道:“我听我爹说过几日要把我们送到宫里去给太子当伴读,到那时你跟着我,我保护你。” 他们两个最终却没能进宫。不久之后,宫中闹巫蛊之祸,牵连嫔妃甚众,皇后焦头烂额,伴读一事亦顾不上了。 于是薛君义与杨云溪一道进了国子监读书,杨云溪那时候还没现在这么漂亮,也没这么机灵,反倒像个傻乎乎的小书呆子。即便薛君义带着他逃学,也向来是他领双份的罚,一份是他自己不守规矩,另一份则是他带坏了杨云溪这个天字第一号的好学生。 薛君义确实信守承诺,关于杨云溪的身子,他连父母也未曾提过半个字。这件事成了他们两个人的秘密,至于如何发展到如今这般,薛君义只觉得顺理成章,杨云溪从小到大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再没有其它亲近的人,除了喜欢自己,他还能喜欢谁呢? “卿卿、卿卿……” 薛君义凝望着杨云溪汗湿的鬓发,他想,他为杨云溪保守了这么多年秘密,合该让他付出些代价。 二人这厢春情正浓,薛君义却冷不防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他蓦地停下了动作,杨云溪被他cao得痴了,竟未察觉窗外动静,拿水雾朦胧的一双眼瞧着薛君义,甚而还颇有些不满地自己扭腰动作起来。 薛君义一根手指按在杨云溪唇上,“等等。” 隔着一道门传来将军夫人的声音。她是回纥公主,可汗帐下无论男女皆骁勇善战,当年她亲临战场,与年轻的镇北将军一见钟情,后来回纥进京议和称臣,皇帝于是顺水推舟允了二人婚事。 杨云溪听见她的声音,方如梦初醒惊出一声冷汗,当下便不干了挣扎着要与他分开。薛君义那话儿还插在他xue里,哪里肯依?一面将他按住,一面大声应付起他娘。 母子二人平日在家里讲胡语,杨云溪听不懂,又不敢让她觉出动静,只得乖乖趴在薛君义怀里,他心中紧张,xue里亦绞紧了,夹得薛君义气息不稳闷哼一声,不轻不重地朝他xue上打了一掌。 “松开些,卿卿。”他对着杨云溪比口型。 杨云溪白皙的肌肤上吻痕斑驳,一双眸子里盈满了泪花,薛君义瞧着他这副惹人怜爱的娇艳模样,却又起了坏心思。他朝着门外提高了声音,下身却暗自扶着杨云溪的腰,就着二人相连的姿势顶起胯来。 杨云溪猝不及防被cao到最深处,发出一声惊喘,又急忙咬住自己手背。他又惊又怕,身体却在禁忌中尝到了甜头,薛君义每动一下都牵扯出极致的快感,爽得他几乎眼神涣散,到最后连薛君义的胳膊也攀不住,软倒在床帐间。 薛君义自己亦快活得不行,连跟他娘拌嘴也顾不上了,一心往那花心中cao。门外将军夫人的拍门声越来越急促,惹得薛君义烦躁起来,大喊道:“别管我!” 他话音刚落,便在杨云溪高潮绞紧的花xue里缴械投降,灌了人一肚子精水。 “既然不想出来,就把院子也给他锁上,都不许送饭来,饿死他算了!”将军夫人实在拿这个叛逆的儿子没办法,她大声吩咐下人,揣着满腹的火气离开了。 薛君义稍稍舒了一口气,他再低头看去,怀中的杨云溪已快要厥过去,他将自己的阳物拔出来时,那口花xue已被他cao开了,半天都合不拢,还在一股股地往外喷水。 杨云溪再度醒来时身上酸痛,他好不容易撑起了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衣裳已被糟蹋得面目全非,他实在是不肯穿着回去。 “……生我气了?”仿佛算好了杨云溪此时会醒一般,薛君义抱着一身干净衣裳递到他面前,又俯身在杨云溪赤裸的肩头极快地吻了一下:“我去年的衣裳都穿不上了,卿卿穿着倒是刚好。 杨云溪有些不满,他从去年起就没怎么长个子,原先与薛君义是差不多高,如今却要仰着头看他了,手上却还是接过了薛君义的衣服:“几时了?” “快要戌时了。”薛君义毫无介怀地躺在那张被他们两个弄脏的席子上,他捉起杨云溪一缕垂落的长发绕在指间,眯起眼睛朝他笑,露出两颗浅浅的小虎牙,耳朵上的坠子却已摘了下来:“明明夏日里昼长夜短,可为何和卿卿一块儿总觉得时光飞逝,转眼就天黑了。” 杨云溪没理他的油嘴滑舌:“夫人来找你,有什么事?” 薛君义撇撇嘴:“我爹和我娘设宴请我舅父,反正都是大人说些无聊的奉承话,我才懒得去。” 未想杨云溪竟也说教起他来:“他们自塞北远道而来一趟也不容易,你该去陪陪。” “我爹都说了,这回使团离开时要我跟着一路,他是铁了心要把我丢去苍云军中。卿卿你是不是九月也要回长歌门?” 杨云溪系衣带的手下意识收紧,片刻之后又渐渐松开:“嗯。八月下就走,否则赶不上九月授试了。” 薛君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蹭到杨云溪身边,张开双臂将他环在怀里:“这一去,怕是要一年半载见不到卿卿。我不想走,我也不想你走。” 他流着一半胡人的血,眉眼之间亦有几分草原上鹰隼的桀骜锋利,可如今这般蜷在他身边撒起娇来,却让杨云溪想起他家那只喜欢窝在墙角打盹的狸花猫。他不由得弯起唇角,伸出手在这只大猫头顶揉了揉: “好了好了,我过年还是要回家的。若你得空回来……我在长安等你。” “……飞卿。” 杨云溪蓦然自沉梦中惊醒。父亲拄着拐杖立于他床边。侍从搬了胡椅来,扶着他坐下,仅仅是这几下动作便耗去了他不少力气,老人抚着胸口,喘了好一会才开口唤他名字。 杨云溪垂下头,不敢再去看父亲那张苍老的面庞。这些日子他劳心劳力,身体每况愈下,握着拐杖的手如树枝一般枯瘦:“儿子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老人自鼻孔里冷哼一声:“既然不想让我担心,就少往外头跑,安分些在家中养胎。” 他此话无异于惊雷掷地,杨云溪瞪大了眼睛,一双手下意识护住自己小腹,心中又惊又疑,他自以为此事瞒得天衣无缝,却不知究竟是在何处露出了马脚。 杨云溪的神情自然未逃过老人的眼睛:“果然,是薛镇远家那小子的罢,也难怪你拼了命地想捞他出狱。你爹我身子虽不行了,可耳朵没聋,眼也没瞎,人也没糊涂。” 杨云溪心中“咯噔”一声,还未等他找出借口答复,却又听得杨父道:“……你放弃罢,飞卿。薛镇远一家的罪名已定,勾结异族里通外敌,全家问斩,连日子都定下来了。” “不可能!”杨云溪失态地喊道:“爹,您和薛将军也是数十年的交情,难道您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当年将公主指婚给镇远将军的正是陛下,怎能凭此断言是薛将军泄露的战机!我这儿还有义……有其子薛君义于狱中的手书,其上已陈明冤情,您只待三司会审之日呈于大理寺卿——” 杨父一声叹息打断了他:“孩子,你有句话说得不错,当年当年将公主指婚给镇远将军的正是陛下。朝承恩,暮赐死,古来君臣亦如是。当年薛镇远未披挂出征,还在刑部任职时,甚至算得上是我的学生。三十年相交,他是什么人我又如何不知?” 杨云溪只觉遍体生寒,他捏紧拳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难道就为了这般莫须有的罪名,要置他们一家于死地!” “为父当了几十年大理寺卿,论能力、论才华,向来都不是最出众的,但自刑部升任宰相的,这么多年来只有为父一个。这几年我屡次上书乞骸骨,陛下一直不允。然而此前召我进宫,陛下却说,待我将这案子办了,便允我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飞卿?” 杨云溪向来心思澄明如镜,父亲的言外之意,他早已知晓,却仍旧不可置信地摇着头:“怎会、怎会如此……” “你两天两夜都没合眼了,这几日就在家好好歇着,多喝些补药养养身子。” 杨云溪咬紧嘴唇,对父亲的提议一言不发。杨父知晓他的脾气,终于重重地将拐杖往地上一顿: “孽子,非要老夫将话说得一清二楚你才死心吗!倘若你今天帮他陈冤,我们杨家就是下一个薛家!老夫不过一颗项上人头,陛下想要便拿去;你有一腔孤勇,敢效专诸聂政,你也不怕死——可是你肚里的孩子呢?阿青呢?你舍得让她们陪你去死?!” 他情绪激动,咳疾又犯,拼命咳了好一会儿,重重喘息道:“空有一颗仁心,是办不成事的,飞卿。陛下的原话,其实是将你破格自翰林苑拔擢进大理寺,参与本案审理。我以竖子不堪大用,如此优待恐怕不能服众,不如老臣亲自审理的名义请陛下收回了成命。” 老人没有再喊侍从,自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背过身去,不再看倚在床上默默流泪的幼子:“飞卿,爹没有那么神通广大,仅仅是护住我们一家,就得拼上这条老命。若薛镇远泉下有知,知道我给他们家还留了个种,他会感谢我的。 “——老夫时日无多,自知泉下无颜再见薛镇远。倘若真有沉冤昭雪那一天,你替我去他坟前上柱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