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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册坐在床边。 小时候姜谐就是一群小姑娘里脾气最大的,可偏偏也是最漂亮的,像是橱窗里最精致的娃娃,即便是对着谁发脾气,也不让人忍心挑什么错处出来。 大学的时候呢,顾洲越成了姜谐的直系师兄,又是青梅竹马,自然总是厮混在一块儿,可即便这样,也抵不住姜谐男朋友一个接着一个的换。 那时候他多生气啊,可他拿姜谐没办法,他从来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再后来,姜谐更出格,和姜幸不清不楚,他原本以为跟往常一样,不过是“玩玩儿”,不过是新鲜一阵儿,没成想…… 他正想着,门被推开。 姜幸回来了。 “起来。”他绷着一张俊脸,说:“从她的床上起来。” 顾洲越发出一声嗤笑,但仍然起了身。 姜幸的脸色越发冷:“相册放回去。” “弟弟,你该叫我姐夫,说起来,这屋子是你jiejie的,也就是我的,是你应该从这间屋子里走出去。”顾洲越含着笑说? 姜幸的脸上仿佛结上了千年寒冰。 顾洲越点到为止,这小子现在长着嘉成的权,不能真给他闹急了。 “行了。”顾洲越把相册放好,“小气劲儿吧,抽根烟去?” 二人挪了地儿。 今夜月明星稀,晚风微寒,周围寂静无声。 “有什么打算?”顾洲越问:“她有没有跟家里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姜幸低笑,满是颓废与讽刺。 回来?她连电话都很少给家里捎一个,更别提归程。 她根本就没想过回来! “英国那边有动静儿嘛?”姜幸问,指的是姜谐的亲妈,这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人。 可顾洲越却摇头,“好几个月没信儿了,郑姨前天还问我来着。” 两个男人,并立着沉默着抽完一整根烟。 最后,顾洲越问:“你有什么打算?” “还不到时候。” “什么?” “以我如今势力,即便强迫她回来,还不足以困住她。”姜幸的语调如今夜的月色,清冷幽静。 “你小子!把我放在哪儿?我和她可订过婚了。” 姜幸把烟熄灭,看着顾洲越,极其认真的说:“顾洲越,你争不过我的,你知道。” “cao……”←_← “你有太多顾虑,你也有太多想要的。”姜幸一字一顿:“我没有,这世上,我就想要她。” (由于我实在没有战地记者的经验,所以这章节的战地采访部分大部分来自唐师曾先生的中的唐先生采访卡扎菲的片段。 姜老爷子病危了。 老人家临了了,就剩一个愿望,要见唯一的那个远走他乡的孙女儿。 彼时姜幸已经在嘉成集团掌了两年的权,说是掌权,却也更像一个职业经理人,他没有股份,只是在替姜偕管理罢了。 却也心甘情愿。 她去抛头颅洒热血了,他总要替她守住后方的家。 至于顾家那边,顾老爷子愿与姜家联姻,本就是看重嘉成的实力,至于这婚姻实不实,不在他的思虑范围,这正中姜幸的下怀。 唯一不喜的是顾洲越,可他也无能为力,这么多年,他也明白一个道理,姜偕这个女人狠心执拗起来,不是他能拦得住的。 还是要靠姜幸。 姜老爷子也这么想,他以为,姜偕这么多年在外漂泊,是怪他们将她半推半就的和顾二凑在一块儿。 或许这孩子的心里,是真的有姜幸,唯有姜幸。 “小幸。”姜老爷子时日不多,说话的声音像破败的老式风箱,呼哧呼哧,是油尽灯枯时的样子,“你、、、你去,去把小偕带回来。” 姜幸:“爷爷、、、” 姜老爷子费力的说:“爷爷、、、不行了,爷爷做的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叫她和顾家定亲,小偕做的或许是伟大的事,但是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生活在危险里,朝不保夕、、、、你要答应我。” 姜幸:“好,爷爷,我答应您。” ······ 姜偕那边还没收到姜老爷子的病危的消息,她就先倒下了,被流弹打中左小臂,擦过骨头,痛的她立马昏了过去。 阿成联系使馆将她送到医院后马上重新开始工作,新闻不等人,一秒钟都是巨大的差距。 姜幸赶到的时候,姜偕还未醒来。 他下了飞机,已经黄昏,残阳如血,脚步踏上这片疮痍的土地,姜幸原以为他心里全是恨,他从前恨这片土地让她一去七年不归,可真的到了,却平静的好似不起一丝波澜,他知道,越是期待到了极致,越是要装作无动于衷。 在病房门外的时候,他还在想,不能像以前那样,不要撒娇,不要冲她笑,不要对她百依百顺,不要再奢求她施舍给他爱。 可真的到了看见她脸的那一刻。 这些“不要”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或许因为身体抱恙的缘故,侧脸看起来不如以往凌厉,反而更加温柔美好,时光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她仍然如以往精致漂亮,哪怕不施粉黛。 姜幸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 他坐在病床边的木凳子上,甚至不敢去看她重弹的手臂,心疼的无以复加。 他小心翼翼的去触摸她的苍白的脸颊,接触的一刹那,放佛倦鸟归巢,他这几年踏在云端上一样的生活,虚幻缥缈,在她身边,触碰她,他才觉得他真的也活着。 远方战火纷飞的土地上,一个男人在沉默的哭泣着。 姜偕迷迷糊糊将醒未醒的时候,觉得自己听到了姜幸的声音。 比以前稍有改变,似乎更加成熟稳重,但仍然好听,清泉一般。 她觉得自己是痛糊涂了。 这里怎么会有姜幸呢。 她睁开眼,怔怔的看着医院里破旧的天花板,心慌的厉害。 被流弹击中的那一刹那,她最先想到的那个人竟然是姜幸。 这让她她感觉到恐惧,她那一刻竟然在想,如果她死了,姜幸会怎么样,他会不会哭鼻子,他太爱哭了。 她那一刻明白自己的心意。 病房门外有人说话。 医生在交代术后护理的问题。 有个男人回应。 姜偕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姜偕,你完蛋了,竟然仍旧在幻听。 吱呀吱呀,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像是古老的城堡中,落魄的公主推开希望之门的声音。 姜偕下意识的微微侧眼去看。 医院白炽灯刺目的光影下,一个清俊的年轻男人推门而出,熟悉的勾人桃花眼,眸子里水波荡漾,雾气昭昭,似一汪多情春水,像一个修炼千年的猫妖。 是姜幸。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