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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心没敢真的睡着,一直半睡不睡的竖着耳朵躺在榻上,就怕太子半夜起夜有事叫唤。 房遗爱听了称心的回答,差点儿捶胸顿足! 他惋惜又连连哀叹的盯着称心……心里烦躁的来回在地上踱步。 称心不安,喏喏道:“师父,可是有何不对?” “太不对了!不对了!”房遗爱嘟囔。 称心不解,房遗爱叹气。 太子这是何意啊…… “正想问你是何意?”太子从书房回来,见他情状,眉眼一挑问起。 “呃……”房遗爱磕巴了一下,干笑道:“这不是怕我这徒儿笨手笨脚,侍候不好太子殿下么,往后他还是跟着我在典膳局干活。” “……典膳局底下的官吏也不是摆设。”李承乾别有深意地看了称心一眼,道:“何况,称心手脚利落,轻柔好处,是个该赏的。” 说罢,太子像是很高兴似的,吩咐赵德子赏给称心几个金裸子。 这东宫的金裸子上都刻着福字,或是道家的符画印记,很是精美耐看,底下的宫人一般得了赏赐都存着,并不轻易花销出去,这毕竟也是个荣耀彩头。 称心跟着赵德子去领赏,屋内太子故意清场,只剩下他和房遗爱两人。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太子不依不饶,眼神紧盯着房遗爱,“正问你为何如此关注称心……和我?!” 李承乾的语气里很是有一番“暧昧”、“不同”之意,房遗爱知道对方相问的是什么意思。 他太关注称心和太子之间的事情,就怕一个不小心两人之间有jian|情——之前是;再之前,流言出来时他也是很紧张;而如今,不过是称心为太子守夜,房遗爱就被太子看到“细问”并“关怀”称心的场景。 …… 总之,房遗爱自己回忆一下,他还真是毫不遮掩。 太子就是不往歪处想,也早就能体会明白自己心中隐藏的那点意思了。 果不其然,太子眼里蕴着不知名的笑意,语气颇为古怪却不十分严厉的问他道:“……你可是认为我‘该是’喜爱称心?” “……”房遗爱眨了眨眼,他尽力想让自己黑黑的瞳仁天真的似孩童,根本听不懂“大人”的话。 可是让他失望了,太子接下来的话很直白,容不得他逃避。 李承乾神情玩味,接着道:“房遗爱,我说的喜爱……你懂什么意思,你整日里合计着的不就是我会‘内宠”一个宦官——”也就是称心。 太子终于把话挑明了! 房遗爱神色尴尬,哈哈笑道:“殿下,怎么可能。称心就是长得好看,连我忍不住多看几眼。我绝对没有猜度太子和称心之间有暧昧!我发誓!” 太子似笑非笑,“哦?多看几眼么?!”他倒是没把房遗爱的发誓放在心上,却挑了字眼反问对方。 李承乾接着说道:“我以为是你很喜欢上称心了。孤……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不能‘成全’你。” 哈哈……哈哈……房遗爱咧嘴笑不出声,他真没想到太子会提起称心。 难道太子之前真的认为,他喜欢称心—— “殿下,我再澄清一遍。我对称心的喜欢,可是师父对徒弟的喜欢。”房遗爱很正气凛然的说道,故作端正态度,一脸严肃。“殿下,勿要揣测遗爱之心,我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房遗爱很是觉得现在有必要声明自己的性向和喜好,万勿让太子误会了去。 “——称心不是男人。”太子淡淡道。 “可他也不是女娇娥。”房遗爱急了。 此时却不妨门口的人撞了一下门扉,吱嘎一声,吸引了屋内两人的视线。 太子故意没让人守在门口,“恰巧”称心有事回来,正听了房遗爱一番话个真切。 称心眼目莹莹,里面似有波澜水光,他低下头,向太子跪下告了罪。 …… * 晋阳公主因为是夭折而亡,在宫内因为圣人以往的脾性,越是临近某一日,宫人们侍候皇帝陛下,越是小心翼翼。 这日里武媚因为不小心墨研的浓了一些,毁了圣人新写的一笔飞白书,被圣人责了一声,匆匆失落而去。 正巧她又碰见了来此讨好皇帝的高阳公主。 不过高阳公主这回可没从韦贵妃那里带些汤汤水水,而是手捧着一摞卷轴纸张,盈盈过来向李世民请安,外加道恼。 两人回忆了一番往昔,高阳呈上了自己最近的练习的字体——飞白书。 “……阿耶看看,可有您的字几分像?”高阳一脸孺慕的望着李世民。 李世民看着这个女儿的表情,怔了怔,然后低头看字,久久不语。 高阳却看出皇帝脸上有感伤之意—— 她的眼神幽幽,瞥了一眼自己写的那笔飞白书,却又很快掩饰性地垂下眼睛,嘴角不由暗暗讥嘲地翘起。 她啊,是最不爱这字体的。 高阳感觉自己的手腕还酸痛着,厌恶地微微撇头,视线落在屋内他处,不再看向桌子上的卷轴,即便那是她自己亲手日夜所书的。 第45章 要干坏事房二 李世民翻完了女儿高阳送过来的所有卷轴字帖, 怔了半晌,低头手指不禁摩挲着纸张。 久久…… 他忽然抬眸看高阳公主, 道:“怎么会想着抄写佛经了?” 高阳的眼神微微扫了一眼李世民摩挲的那本装订好的纸本,不同于其他是折本,或者是卷成卷轴的纸书。 用白线装订的书籍模式,是玄奘大师回来后流行的, 如今所有的佛经典籍几乎快要如此装订。 “……阿耶, 今日是兕子的忌日。”高阳公主语气幽幽且淡淡的说了一句。 李世民听了叹气,神情却很是欣慰地瞅着自己的这个十七女。不愧是他最宠爱的女儿, 居然还记得兕子的忌辰。 “你这本写的很好。”李世民不知道是夸高阳的字好, 还是高阳她选的经书对。 本来就是给过世的亲友祭奠祝福用的, 李世民最后摩挲了一下经书书皮,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笑,似是回忆似是感叹。 他缓缓说道:“兕子的飞白书是我一手教导的……她小小年级失去母亲, 是我亲自带大的。兕子她也懂事异常,招人怜爱。” 说道这里, 李世民眼中似有水光,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趣事, 嘴角竟然微微上扬:“不说这后宫,就是前朝的大臣们都没有不喜她的。” 是啊,你发怒, 一准她求情就好使!她们这些做儿女的谁都比上她受到的帝王的垂爱…… ——高阳公主半阖着眼皮, 盯着地面让人看不清的她的表情。 室内的气氛陷入皇帝的略带忧伤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