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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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城皋月和黑川伊佐那的下一次见面在两周后。 彼时皋月正站在便利店的炸物柜台前思索要不要买两串烤得滋滋冒油的鸡rou串,伊佐那站到她身边一会儿后,她还以为是自己挡到了其他客人收银的路,不好意思地转头道歉。 “诶?伊佐那?真巧啊。”她没想过会在这儿碰见黑川伊佐那,惊讶的表情显得有些傻气。 黑川伊佐那一只手里拿着两罐啤酒,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上去十分冷淡。 末班电车前的便利店有些拥挤,皋月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展示柜,和伊佐那前后排站在收银的队伍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分享最近的动向,皋月说自己是加班到现在买点晚饭吃,伊佐那说他只是恰好路过口渴。 结账的时候,伊佐那很自然地把啤酒和皋月的东西放在一起。 十八岁都未满的他自然还不到饮酒、买酒的年纪,皋月小声叫了句“怎么这样”,但收银员询问他们是否一起的时候,她还是应承了下来,并麻烦对方帮自己拿一只炸鸡腿和两只照烧鸡rou串。 他们买的东西被装进同一只塑料袋,然后他们俩也一起走出便利店。 路上伊佐那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语气淡然地问:“又有新目标了吗?” 皋月发出一声拖长了的“诶”,满脸沮丧,摆摆手说别提了。两个月前她给伊佐那的那笔钱引发了连锁反应,加上这期间频繁约他吃饭、和见客户垫付的餐费,她的资产负债产生了倾斜。要是不想财政崩盘,直到下周三发工资前,她都最好买打折便当吃。 伊佐那的姿势微不可察地放松下来,他脸上出现一点揶揄的笑意:“那天为什么不直说,我也不是没钱付自己那份。” “毕竟我怎么说都是个大人。”皋月满是义气地说完这话,又悻悻地小声补充,“而且你说的那话也太像月九剧了,我怎么好意思扫你的兴。” 伊佐那没应和,皋月感到气氛有些微妙,又歪着头去打量走在身边的他:“不过,你刚才那话,是在吃醋吗?” 伊佐那又是那副嫌弃的表情。 他停下来,朝皋月伸手要自己放在她购物袋里的东西。 皋月防着他,背过身在袋子里掏来掏去,最后掏出两只白色的纸袋,袋子上洇出油汪汪的湿痕,里面装的是她买的炸鸡腿和rou串。 “锵锵!” “这不是我的东西吧?”伊佐那没有接,直视着皋月的眼睛质问她。 皋月硬是把东西塞进他的手中,然后大咧咧地走开,也不管身后伊佐那的反应,摇着手说:“酒这种东西,还是留给人生失败的大人吧!” 第二天是休息日。 喝酒喝到半夜,结城皋月一觉睡到了下午。没有多余的预算,百无聊赖的她仰躺在床上,烦恼着吃点什么又省钱又能满足自己的胃。 正这时候,手机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人是黑川伊佐那,他措辞简短,让皋月到附近的地铁站等他。 “干吗,”皋月摆着自己贴在墙上的两条腿,“我可没钱买单了哦。” “闭嘴,你乖乖过来就是了。”伊佐那说完这句酒挂断了电话。 两人在地铁站里汇合。因为已经错过了饭点,又没到最热闹的晚高峰,地铁里的乘客并不算多。他们一路无言,安静地乘车到港口附近,又步行到一处居民区。 走在明显和记忆里黑川伊佐那家不同的街区,安静了一路的结城皋月总算忍不住发问,她问伊佐那到底要带她去哪里。 伊佐那没有回答,径直走进路旁一栋白色公寓楼的大门。 皋月拿手挡着太阳,仰望老旧的建筑,爬山虎和绿丛掩映着变色的墙体,更是增加了几分岁月感。眼见伊佐那已经出现在一楼的楼梯拐角,还要继续往上走,皋月不敢再发呆,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这栋建筑没有电梯,缺乏锻炼的她爬楼爬得呼哧喘气。 两人在顶楼停下,顺着长长的走廊走到中间一户民居前,电子门铃上的铭牌写着两个字。 “鹤蝶。” 皋月默念出声。伊佐那看了她一眼,兀自打开门进去,皋月谨慎地左右看看,在他后面小声地问他善闯民宅不要紧吗。 走进玄关,皋月却被入目的景象惊到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这间套房并不大,被主人整理得井井有条。许是听到了两人进门的动静,主人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跑来查看情况。 主人看上去是个十多岁的男孩,黑色的头发被剃得很短,暴露出横贯头皮的疤痕,伤疤一直延续到他的左眼,受伤一侧的瞳孔颜色有异于另一只。 他的身体已经出落得接近成年人,高大的身体只草草套着一条运动长裤,赤裸的上半身有明显坚持运动才有的肌rou线条,肩膀上搭着条浸湿的毛巾,脸细看之下还带着点稚气。 皋月下意识地哇哦了一声表示尊重。 这个陌生的男孩和她对视彼此,一旁的伊佐那看两人呆愣的样子,伸手捂住了皋月的眼睛。皋月吵闹着要他放开,他却不理,声音不悦地命令男孩:“鹤蝶,去穿上衣服!” “诶?!”男孩也回过神来,大声应着好跑走。 皋月知道人已离开,也就不再故意夸张反应,她哈哈笑了两声:“现在的小孩都长这么高的吗?” 伊佐那换上拖鞋,冷淡地提醒皋月:“他才十四岁。” 等皋月再看到名为鹤蝶的男孩时,他已经穿上了黑色的T恤。合身的布料包裹着初见成人体型的肌rou,虽然没刚才那么冲击,但也算得上养眼。 鹤蝶走近,害羞地同伊佐那的朋友问好:“要喝点什么吗?” 皋月像小朋友一样举手要橙汁,伊佐那无视她和鹤蝶的互动,径直要他准备白水就好。 “什么嘛,干嘛这么提防我,我也没有烂到会对小朋友下手吧。”皋月不满地抱怨。 伊佐那瞟她一眼,没有否认,但也绝对没有赞同。 鹤蝶端着水杯送到两人面前,有些拘谨地询问伊佐那今天过来有什么吩咐,他说话的时候不时偷看坐在伊佐那旁边的皋月。 皋月无所谓地迎上他打量的视线,他反而有些害羞地别过脸去。 “随便做点什么来吃吧。”伊佐那说完,鹤蝶有点发愣,眨了眨异色的眼睛,来回地看伊佐那和皋月,但他很快就点头起身去开放式的厨房准备。 打开电冰箱,他拿着胡萝卜和大葱问皋月有无忌口,皋月笑着要回复,被伊佐那抢先一步说了台词。 “不用顾忌她的口味。” 鹤蝶又回过头继续准备,皋月掐着嗓子说了句辛苦,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 “我还以为伊佐那君你终于懂了知恩图报的道理,要请我吃什么大餐,结果这不是让别人下厨吗?”背过鹤蝶,皋月悄悄吐槽伊佐那。 伊佐那看她一眼,没吭声,皋月便得寸进尺地笑嘻嘻问他是不是煮饭都不会。 伊佐那当然没皋月那么懒散,但更不会在这事上受她的激将,为了证明自己就干出亲自下厨做一桌饭菜的蠢事。 连说了几句伊佐那都不搭茬,皋月摸了摸鼻子不再乱说话,转而玩起了手机自带的飞机小游戏。 一时间,整个屋子除了锅铲撞击锅底的声音,就是结城皋月cao纵的飞机撞到障碍物的电子音。 玩着玩着,皋月在这噪声中,品味出了一点家庭般的温馨。 鹤蝶不仅人长得精神,手脚也很麻利,不一会儿工夫,端上了做好的菜式、例汤和成品小菜。 菜色看上去有些清淡,落座前鹤蝶给三人摆着筷子,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她们要来,没准备好什么rou类。 皋月自来熟地替伊佐那奉承他现在这些就足够了。拿起筷子双手合十,一句“我开动了”之后,皋月毫不拘谨地下了筷子。 “真好吃啊!”皋月大声夸赞,筷子没有停下,“鹤蝶真的才十四岁吗?我十四岁的时候可做不出来这么好吃的东西。” 一直默默吃自己那份的伊佐那接话:“就算是现在你也做不出来。” 皋月不满他揭自己老底的行为,嚷嚷着说她顺利长到这么大也不是没有一技之长。 和伊佐那不同,被夸得有些羞赧的鹤蝶还不熟悉皋月的本性,礼貌地追问皋月擅长什么菜式。 皋月哽了一下,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自己煮泡面是一绝,旁边的伊佐那不留情面地轻笑出声,鹤蝶也对自己不合时宜的问题有些尴尬,不住道歉。 戳着碗里的米饭,皋月说:“没办法嘛,一个人生活的话,做饭都会失去动力。辛辛苦苦煮好的菜却放多了盐巴,扔掉可惜,吃进嘴里又苦涩。很容易就份量不对,害得晚上还要吃剩饭。也没有人能分担洗碗、打扫厨房的痛苦。还不如外食来得方便。最重要的是,那些店做得真好吃啊!” 鹤蝶看了眼伊佐那,又看看她:“结城小姐也一个人住吗?” 皋月用力地点头:“我的家人在很远的乡下居住,横滨是只有我一个人啦。”她又笑着和鹤蝶说,“叫结城小姐怪生疏的,你和伊佐那一样叫我皋月就好。” 鹤蝶局促地点头,对她无时不在的乐观笑容有些无法招架:“那以后皋月小姐可以和伊佐那多过来这边。难得伊佐那最近这么有食欲,以后就由我来为你们做菜吧。” 皋月摆了摆手,说那怎么好意思老是麻烦鹤蝶,十四岁还是上学的年纪,还要照顾她和伊佐那的话也太辛苦了。 伊佐那没有抬头,风轻云淡地插嘴:“没关系,反正鹤蝶是我的仆人。” 他说完这话,饭桌一时安静了下来。皋月筷子也不动,只盯着伊佐那,伊佐那一开始不想理会她刻意的视线,但终究还是和她对视了起来。 皋月撇过脸,用手挡在嘴边,故作小声地问鹤蝶:“伊佐那这么大了还会中二病发作吗?说实话,忍耐他也很辛苦吧?” 鹤蝶握着碗和筷子不知道该放该拿,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这显得他早熟的外表终于多了几分十四岁少年的青涩。 纠结了一会儿,他自暴自弃地松懈下来,支支吾吾小声说“有时候确实”,话说到中间,被伊佐那的视线盯得改口,挺起腰板: “伊佐那说的都是真的。” 鹤蝶认真的表情不似作伪。皋月对他们的关系似懂非懂,就乖乖地听着他讲起小时候的事。 什么天竺,什么国王和仆人,什么他们要创造一个容纳无家可归的人的王国之类的。 伊佐那用餐完毕,放下筷子就走回了沙发处坐下,调高电视机的音量盖过鹤蝶的声音。鹤蝶大概也意识到伊佐那的不自在,很快就用一句“总之,伊佐那是我很敬重的人”做了收尾。 皋月眨了眨眼,放下碗筷,转过身对伊佐那说:“什么嘛,你果然是不良少年吗?” 伊佐那调小音量,回她:“现在才看出来吗?” 皋月嘟嘟囔囔地吐槽:“隐隐约约也有察觉啦,毕竟这个年纪不读书不工作又很闲的,除了不良就是牛郎。比起骗钱又骗感情的牛郎,还是不良这个答案更让人好接受。” “还是讨厌不良的意思?”伊佐那反问。 皋月摇摇头:“别看我这样,年轻的时候也差点做成不良少女哦。” 她听到了很轻的一声嗤笑,于是不满地扁着嘴转回桌前,对无辜的鹤蝶绽开笑容。 “容纳无家可归之人的王国,这概念还蛮酷的嘛。”皋月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鹤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但下一秒就被皋月掏出的钱包和递来的信用卡吓到。 “因为后面那家伙的缘故,我实在是没法现金支付了,你们这儿能刷卡吗?这么酷的想法,不支持一下总觉得过意不去啊!”皋月的表情认真得让鹤蝶手脚僵硬,不知如何是好。 结城皋月不停往鹤蝶脸前塞钱的行为被不知何时走过来的伊佐那打断。 伊佐那皱着眉,抢过她手里的卡和钱包,把卡塞进钱包后合上钱包,才丢给皋月:“不要在小孩子面前做这种奇怪的事。” 皋月反驳“哪里奇怪啦”,又说“花钱可是成年人的浪漫”。 眼见伊佐那表情越来越不好,她才乖乖地闭嘴,在嘴上做出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伊佐那叹了口气,大概是对比他们幼稚的成年人再次失望了。 看他又要回到沙发上进行无聊的切换频道工作,皋月小朋友似的举起手,等伊佐那示意她开口,她立刻把刚才拉住的虚空拉链拉开,小心翼翼地问伊佐那: “那我以后还能来吗?鹤蝶同学做的饭还挺好吃的。” 伊佐那皱着眉毛,一脸嫌弃。皋月期待地对他眨眨眼,又看看实际上并没有决策权的鹤蝶。 “随便你。”伊佐那说。 “好耶!”皋月高声喊着,开心地主动去找鹤蝶握手,一叠声地说辛苦辛苦。 鹤蝶无措地任她摆布,用眼神求助带她来的伊佐那,对方却已经转过身走开了。 吃完饭,皋月主动地收拾起碗筷,却被鹤蝶以“皋月小姐可能不知道东西该摆在哪里”为由抢了去。 看着他可靠的背影,皋月无不羡慕地感叹要是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好朋友该多好。可惜她的狐朋狗友只在喝酒泡男人上有所专长。 伊佐那瞧她看得入迷,冷静地提醒:“鹤蝶才十四岁。” “知道了,不会对你的兄弟下手的,伊佐那你好烦啊!” 大叫着,结城皋月不满地仰躺下去,差点压到黑川伊佐那一直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