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阴影十六

    砰砰砰

    郁深停下动作，“jiejie的情人还真是痴心呢。”

    郁小小愣住，是林衡吗？

    “算了。”郁深抱她进屋，啵一声分开两人。他把她放到床上，扯过被子盖住。

    “jiejie，一周三次，还有1998次。”他轻轻一吻，一笑，然后起身出门。

    奇怪，奇怪。郁小小想要去问清楚，却浑身倦怠，她撑不住地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门外的确实是林衡，郁深直接关门出来，林衡上前一步问他jiejie怎么样。

    就是这个人，挡了许多次探查，郁深微笑着看他，若不是他，jiejie也不会消失那么久。而且jiejie的第一次，是这个人拿走的吧？真是令人嫉妒呢。

    他磨着后槽牙，忽得一拳打出，林衡踉跄着后退，但很快反应过来，他以为有什么误会，紧接着第二拳又到，林衡顾不得说什么，只能一边躲避一边解释，最后被打出火气，两人纠缠起来。

    郁小小睡得昏天暗地。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吧，意识到自己可能跑不掉在这个世界寿终正寝——傅生这个样子难道还要盼望业绩吗！郁小小觉得还是应该梳理一下自己的生活。

    比如，对自己有执念的会影响生活的分分开。郁深，想起来就头痛，先把林衡打发了吧。

    郁小小和他约了时间，到时候好好说一说，她止住林衡不断道歉的劲头和满含深情的注视，礼貌地把他请了出去。

    她转身回到沙发上，郁深还要腻过来，郁小小一伸手，“停，好好坐下，我们谈谈。”

    郁小小沉思着怎么开口。

    “你不是很在乎郁家，准确说来，是没有我在乎。所以我在考虑我们之间关系的时候，会把郁家考虑进去，而你因为在乎程度比我低，所以自然不需要再考虑。”

    “你是我弟弟，我没想和你在一起，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为此我做过许多措施，但都不是很管用。”

    “我很想问一句，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从各方面来说，我自认为并没有可以吸引到你的点。”

    郁深支着下巴，饶有兴趣，“我也不清楚，只是想要，然后就要了。”

    “你的兴趣，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到什么时候结束？”

    “从有意识的时候开始，结束，暂且不知道。”

    郁小小深吸一口气，“郁深，从客观的层面上看，我不可能选择和你在一起。这对我而言有害无利。其一，我不喜欢你。其二，不管在不在乎，只要做出就有被发现的风险，到时候被舍弃的一定是我。其三，你的喜欢毫无根据，也无归处，你现在喜欢我，所以做出种种事情。如果你不再喜欢我呢？到时候我又如何自处？”

    “jiejie想要怎么办呢？”

    “最好的结果，就是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还做姐弟。”郁小小看着他，撑住膝盖，“当然，这是最好的。其次，我们来做约定，我可以允许你呆在身边，也允许你一些行为，我向你保证不会离开，但是，你要给我足够的空间与支持。”

    “也就是说，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我的适当允许，你一定的支持。”

    郁小小想了很久要怎么和郁深讲，她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就必须考虑一些东西。工作，生活，她不可能要郁深全面掌控她的生活，一旦撒手就全然无措。要郁深放手也很难，他身上有股优良到不适合出现在身上的品质，随性自我。

    “jiejie是要让我做什么呢？”

    “很简单，防住傅生。”

    “你也不想让他靠近我吧？”郁小小说道：“有你一个已经足够糟心，我不想再出现第二个类似的人。”

    “jiejie给我的适当允许，到什么地步呢？”

    “这个可以慢慢磨合，”郁小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给我足够的私人空间，不要贸然插手我的生活，违背我的心意。我会告诉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我现在给你的，是我身边不会出现第二个类似你这样的人，包括林衡。”

    郁深笑起来，“好吧jiejie，”他张开怀抱，“抱一下，嗯？”

    郁小小过去，主动投入他的怀抱，郁深身上的清新味道萦绕周身，她一接触就想起这几天的荒唐，险些软了身子。

    “jiejie，我会答应你的。”郁深的手握着她的腰，“别让我失望，jiejie。”

    郁小小答应他的，包括一定的主动和放纵。

    算了，她也不亏。

    “我会和林衡说清楚。”郁小小在他怀里看他。郁深接收到信号，说道：“傅生最近在国外，我会想办法让他多呆一会儿的。”

    郁小小埋在他怀里，忽然说道：“郁深，我的尊严与人格，是不可触碰的底线。我答应你妥协，很大程度上是你没有进一步踩到我的雷点。”

    “你也别让我后悔，嗯？”

    回应她的是落在发顶的轻吻。

    半夜郁小小在床上辗转反侧，这是她回到国内第一次一个人睡一张床，达成交易的郁深很好说话，完全没有前几天一不合心意就cao死你的狠劲儿。

    若是在这个世界呆下去，那么和郁深在一起也还行，至少他本身对她的念头很大程度上在于占有，而不是爱情的排他与禁锢。她倒是很想选其他人或者不选，但只有魔法才能对抗魔法，和其他人在一起，很难说他们能不能抗住傅生，又能不能看穿傅生的伪装，到时候若是傅生郁深两个人联手，她才真要窒息。

    选其他人或者不选，都有可能导致两个人的联手，或者争来夺去，更甚者会插手她的生活。与其那样，倒不如她自己选了，也能掌握一些主动权。

    不选傅生，因为郁小小还在想，万一成功呢？按照系统的说法，它有过几任努力但毫无成效的宿主，他们都有机会甚至转业了，自己是不是也有可能？要知道，她也什么都没做啊，她也很努力啊她的文凭甚至都没拿到呜呜呜。如果选了傅生，那就直接算是告诉世界她摆烂了破坏剧情插手剧情了，不选他远离他说不定还能得到同情的及格分。

    而且郁深吧，长得也还行，虽然她完全把握不住他的想法。但她好歹是他jiejie，如果真的兴趣不在，至少还能顾及血脉，不会对她太差。她只要忽略他看不到底的思维就好，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支持。

    郁小小没有那种，你强迫我拿走了我的权利，我怎么都讨不回来为了保证我的清白所以什么补偿都不要的人。她很现实也很清醒，当无法反抗的时候，不如减少损失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当然啊，也是因为郁深，对她还行。

    还好没有爱情，也没有太强的道德观念，郁小小接受良好。之前她拒绝郁深，不过是因为她本身不喜欢他也不想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太危险，而且他是弟弟，让人知道会带来很大的危机。但当她摆脱不了，郁小小又很快接受现实，想办法让自己好过一点——也可能是因为郁深没有踏到她的底线，她其实不是很在意这些。

    模模糊糊想着，郁小小陷入梦乡。

    “我不想再看到你，林衡。”郁小小捏着咖啡杯的手柄，神情淡淡。

    “是我的错，我想要弥补。”林衡很急切，他恳请郁小小再给他一次机会。

    多好啊，一往情深，家世又好，长得又帅，若是在自己的世界，郁小小还挺想和他试试。但是算了吧，她已经很多事了。而且说真的，那天晚上挺吓人的。

    “林衡，我忘不掉。”郁小小没看他，玻璃上好像有花，“我走过很多地方，可是一到晚上就心慌不安，一见到你就想起那天的记忆。”

    “我很难过，林衡，你真的想要弥补我，就离我远一些吧。”郁小小拿起包站起来，林衡想要追上去，她直起身淡淡道：“还是说，林衡，你只是想借着弥补的借口，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只为你的私欲？”

    林衡顿住了，他的表情很难过，像是要哭出来。

    郁小小转身离去。

    他握着手，有血从指缝溢出，他想要抬腿追上去，却又被她的话死死钉在原地。

    早该知道的，小小她，从来是宁玉碎不瓦全。

    他想起被挡的一波波的探查，小小她主动回国的消息。他以为她放下了，没想到她真的放下，未来里也再没有他的规划。

    林衡能看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鬓边一抹白色渐渐向上，覆盖掉原本的黑色。那是一张严肃的，成熟的脸，甚至还能看到隐约的纹路。我已经这么大了，他恍然意识到，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追着喜欢的姑娘到处跑的少年了。

    想起家中父母担心的面容，和一波波挡下的相亲。今天是他给自己最后的交代，如果小小同意，他倾尽全力也要和她一起。如果她拒绝，如果她拒绝，自己也该，放下了。

    林衡眼角有泪光闪过。

    对不起，小小，我要放弃了。我等了十三年，或许是时光让我不再那么爱你，感情也不再那么深刻，我要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过正常的普通人的日子了。

    在那之前，让我给你最后的补偿。

    “jiejie，林衡给你林家企业百分之二的股份。”明明是该警惕，郁深脸上却带着笑，他知道林衡是放弃了。

    郁小小皱眉，她刚想说什么，又闭上嘴。林家最重要的是政，商只是旁支的产业，但就算如此也不算少。他给她百分之二的股份，委实是一份大礼。

    如果她不接，林衡会不会认为她不接受他的歉意？郁小小犹豫着，接过。

    年份分红，不可转让。郁小小认真翻一翻，签个字把文件递回去，“把分红捐给妇女儿童组织的基金会吧，选个靠谱点的，匿名。”

    郁深接过，笑意更深。

    郁小小转身继续打奶昔，自从那次过后，郁小小搬到了郁深研究所附近的房子里，她在网上找了份补课的兼职，挣一点钱。

    郁小小想过很多自己做什么，但大学文凭都没有拿到，她能做什么呢？好在她的英语还不错，出国要求的雅思也考了，她预备看看学业怎么办，如果不行的话就再考一次大学。

    郁深很忙，平时他基本不怎么回来，也只有周末偶尔才回。郁小小这才了解到她刚回国那几天，郁深用了积攒很久的假期，最近研究的项目在关键期，郁深一回去就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和她一起。

    这次还是他午休溜出来，下午就要回去。

    “jiejie闲的时候去买两身衣服吧。”郁深从后面过来环住她的腰，头搁在肩颈上，吐息温热。

    郁小小切水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当当当的声音继续响起。郁深的工资卡给了郁小小，她很不想要，但郁深坚持要给，说是算买菜钱和水电费。

    谢谢，我都不会做饭。郁小小不想让他磨她，就接过来打定主意不用。郁深的手探到衣服里。

    “你下午还要回研究所。”郁小小没管。

    “下午三点，我点了外卖。”作怪的手一直顺着往上，勾到胸罩的扣子。

    郁小小脚有些发软。

    郁深那几天的药后遗症不小，这几天才算好过一些，再加上那些天他时刻的歪缠，身体几乎记住了他的味道。在郁深要把手伸到前面去的时候，郁小小开口：“郁深，用药算第一次。”她把手拿出来，转过身正面他，“你一共有三次机会，如果超过三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再考虑你。”

    “对不起，jiejie。”郁深向前抱住她，“只要jiejie在身边，我不会再用药。”

    他吻吻她的鼻尖，“我那时候气狠了。”

    “气狠也不行，”郁小小正色，“不管你什么时候做，都是做。以后就算我和你有矛盾，你做了超出我接受范围之外的事，郁深，我都记着。只有三次。”

    “你不会想知道我完全避着你一点希望也没有是什么感觉的，对吗？”

    回应她的是落下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