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另一把圣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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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伦斯发现诺伍德又在发呆。 说起来,泰伦斯也不知道自己是通过什么判断这个带着面具的人什么状态下是发呆。可直觉告诉他,诺伍德就是在发呆。 似乎是感觉到了泰伦斯异样的眼光,诺伍德扭过头,回望着他。 “只是想到了以前不好的经历,没什么……” “能说一下是什么不好的经历吗?”泰伦斯走近了一些,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全部告诉我,可以只告诉我你想说的东西……” “我很好!真的!”诺伍德表现得反而更加紧张,“泰伦斯,对于你的态度,我有点惊讶……” “怎么了?”泰伦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改变,“我只是觉得维奥拉说得对,我不应该对你区别对待……” “而且,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身上为何会有特蕾莎的气息……” “泰伦斯,这并不关你的事!”诺伍德看着被复原的圣剑,“别忘了,你和那个德慕格的约定。” 微风吹过,带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吹动了泰伦斯沧桑的白发,疲惫的蓝眼睛低垂下来。 那个女子依旧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着先驱者的到来。 当赐福的巴西利克斯没入那个女子的胸膛时,泰伦斯看到她最后的微笑。 “泰伦斯,是这样的。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黑色的翅膀依旧不知疲倦的扇动,格伦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也许她并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但是她可以决定自己的死亡……” “希望我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泰伦斯看着染血的巴西利克斯,鲜血在剑刃上汇集成血珠,一点一点滚落在地面上,又被尘土吸收…… “世间万物没有对错,只有选择……”沉重的脚步声慢慢走向泰伦斯的背影,诺伍德一样看着那个女子的尸体,“泰伦斯,也许你的举动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善意。” “这就是你说的‘世间万物总是相对’?”泰伦斯扭过头看着那张金色的面具,“你……” “但世间万物也不是绝对……”神柱的影子反射在诺伍德的面具上,“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人类,只是命运的奴隶…… “我的命运,就是把她带回来,我可以肯定!” “看起来你的目标更加坚定了……”诺伍德终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不会半途而废……” 泰伦斯却难得的对他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如果你能摘下面具,也许我们会成为知音呢……” 诺伍德沉默了….… 广场的尽头,高耸的大门展现在众人面前…… 不知是某个机关被触发,大门被缓缓打开。 “德慕格?而且这么多……”偌大的圣所里,黑色的爪子立在花白的头顶,猫头鹰梳理一下自己的羽毛,“看起来那个女人还没有那么容易就死啊……” “你说话就说话,站在我头顶算怎么回事?”泰伦斯不满地将他挥舞下去,“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是伊琳娜吗?”贝妮塔走到泰伦斯的身边,感知着面前还没有发现他们行踪的德慕格,“她现在执意要杀了我们,要避开这些人吗?” “恐怕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诺伍德摇了摇头。 面前的德慕格开始逐渐靠近这里,举起手中的武器。 大厅内,潮水一般的敌人渐渐涌向他们,人数众多,却是最后的残存余党。 一个白发女子站在众人身后,她的目光冷酷而仇恨,透过杂乱无章的刘海死死地盯着泰伦斯。 “真是麻烦啊!”诺伍德拍了拍泰伦斯的肩膀,“这些喽啰我们替你解决,你的主要任务还是保住自己!” “想让我杀人还是直说吧!”泰伦斯握紧了手中的重剑,回望着伊琳娜,“既然她不留情面,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手杖的另一端是锐利的剑刃,有了同伴的牵制,泰伦斯轻而易举的开辟一条道路,来到了伊琳娜的对面。 “她已经失控了吗?被仇恨的怒火吞噬,彻底成为傀儡……”格伦有些慌张的看着泰伦斯。 “你阻止不了我们!德慕格将会夺回失去的一切。” “伊琳娜,你冷静点……”泰伦斯试图稳住她的情绪,可伊琳娜此刻根本不在乎他的话语。 “我们已经被欺骗了太久,即使毁灭赐福之地,也不能让伪神的谎言继续……” “伪神?谎言?她在说什么?”格伦不解的问着泰伦斯。 泰伦斯根本没空搭理格伦,他必须全力以赴的战斗,伊琳娜的一招一式都让他吃了不少亏。 “……维伦特……即将回到我们的身边……感谢你为我们承受了所有的痛苦……” “你到底在说什么?” 伊琳娜并不搭理泰伦斯,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让泰伦斯摸不着头脑的话。 “维伦特会为我们感到自豪,会为德慕格感到自豪……” 即使用尽头脑也想不明白她的话语,泰伦斯决定冷静下来,仔细盯着伊琳娜的一招一式,那华丽的剑刃下,露出了一处要害部位。 剑刃从泰伦斯的头上砍下,一声清脆的碰撞,泰伦斯及时举起手中的重剑,顺着格挡的力道,一剑刺入伊琳娜的胸膛…… 伊琳娜缓缓倒下,她看向先驱者的眼神愤怒而仇恨…… “白昼无论怎样悠长,黑夜终将如期而至!” 残存的党派已经被众人清理完毕,他们一起来到了泰伦斯面前。 “她把一生都献给了自己的信仰,最后却被围困其中……” 没有人愿意听格伦的碎碎念,但是泰伦斯却注意到大厅尽头的门口,那个老瞎子却站在那里。 “又见面了,先驱者……”那个老者语气有些欢快,“你找到想要的答案了吗?” “是这个吗?”泰伦斯拿出了巴西利克斯圣剑,“是神柱下的四块碎片拼凑而成的……” “剑柄上相同的铭文,看来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四神柱的衰弱和教宗脱不了干系!”苍老的手指颤巍巍地抚摸着剑柄上的铭文,老瞎子惊愕的张开嘴,不停的颤抖着,“另一把圣剑,能够吸收污秽也可以抑制巨像的光芒……这就是巨像墓地里发现的秘密?” 老者失去焦距的眼睛充满了恐惧,他仿佛在望着前方,“罪过啊……我怎么可以有这样可怕的念头……如今的赐福之地建立在谎言之上,曾几何时无上的荣光,被现今的乌合之众消磨殆尽……只有无垢的信仰才能让赐福之地重获光明,那软弱的教宗已经失去了神的眷顾!” “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泰伦斯想不到自己曾经为之卖命的教会竟如此不堪,但他也知道,教会的肮脏远远不止这些。 先驱者本就是罪大恶极的罪犯被流放在黑雾之中惩罚,每日接触到的都是黑雾中各种骇人形象的怪物,每分每秒都要担心自己是否会因污秽的侵蚀而丧失理智,而先驱者的名声大多数也不怎么好听。 就比如那些侮辱过诺伍德的士兵,有的去了地牢看守,而有的则被流放成先驱者。 “嘘!”老瞎子突然故作玄虚的两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他们噤声,“你听见了吗?从寝宫传出的疯狂低语。” 隐隐约约的嘶哑喊叫混杂着低吟,透过厚厚的墙壁,若不保持安静,估计很难听到这样可怕的声音。 “污秽已经进入教会内部,人的气味越来越少,逃到哪里都没有用了……”老瞎子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说道,“那些愚蠢的德慕格把复仇的怒火引到这里,而你,似乎与这一切有关?” “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泰伦斯追问道。 “那场众所周知的背叛,其实是教宗一手导演的好戏……为了掩盖一个他们在巨像墓地发现的秘密,一个足以颠覆教会的秘密。” “教宗去过巨像墓地?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泰伦斯立刻追问起来。 “没人知道,因为当时只有维伦特和教宗活着回来了。奇怪的是,两个人都保持了绝对的沉默,没过多久维伦特就以刺杀教宗的罪名处以极刑……但我敢肯定这个秘密和马吉安人有关!” “你的意思是,那个几乎灭绝的古老种族也参与其中?” “虽然已经死无对证,但他们与整件事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老头叹了口气,“没有人是无辜的,当你开始探究真相,就会深陷其中……” “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为了将巨像墓地的秘密牢牢控制,教宗能有今天也是咎由自取!” “你为何会知道这些?”泰伦斯不解的问道。 “正如我所说,看不见的人往往能察觉更多……” “那教宗呢?还没有现身吗?” 老瞎子摇了摇头。 “自从维伦特被处以极刑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也是从那时起,寝宫深处总是会传出痛苦的低吟,十多年了从未真正停息过……” “你的意思是,那是教宗?”可怕的呻吟透过厚厚的墙壁传来,泰伦斯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传说他为了守护赐福之地的和平,他日夜守护着耶库博之印,” “诅咒?”泰伦斯对此感到不解。 “对力量的渴求,对永生的向往,耶库博之印能够实现人类一切的欲望,但相伴而生的是可怕的诅咒。” 教宗的位置近在咫尺,泰伦斯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特蕾莎的身影。 幸好,一切来得及……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