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之月
“嗒、嗒……” 细长的鞋跟踩踏着地面,一步、一步,她微笑着提起裙摆,朝向深红之月弯下腰背。 “祝贺您……”她张开手臂,仿佛要拥抱红月,“祝贺您的堕落。” 深红的月辉透过落地窗铺洒在地毯上,神情慵懒的青年晃着手中的高脚酒杯,他轻笑了一声,高举酒杯,深红的酒液微微晃动,映出他纯黑的双眼。 “祝贺您的堕落——”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吟咏古老的诗歌。 月光铺洒在海面上,白骨的王座之上苍白的人抬起了头,他凝望着深红之月,咧开嘴笑了起来。 他伸出如枯骨般的手指,仿佛要将红月抓入掌心,他低低地笑着,“祝贺您的堕落。” 深红的月光诡秘而深邃,君王们不约而同地愉悦轻笑,他们在祝贺呀,祝贺夜的堕落。 这是深红之夜,是堕落之夜。 深陷地狱的家伙们举臂欢呼,他们在月下舞动,他们是如此的振奋,因为他们知道——那位尊贵的神明终于堕入了地狱。 千万年来的苦痛都将在这一刻转换为欢愉,期待已久的夜晚如此美妙,魔鬼们得偿所愿,嬉笑着在红月下碰杯。 ——祝贺您的堕落。 露水凝结成珠在玫瑰娇嫩的花瓣上滚动,阳光穿透露珠,折射出绚丽的光晕。 拿着喷壶的佣人似乎有些困惑,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昨天还没有开花的迹象啊……” 清晨的公爵府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 莫里斯从沉眠中醒来,他的少女紧抱着他的腰肢,小巧的鼻尖抵着他的脊骨,她还没有醒。 他稍微动了一下,立刻察觉到了体内的异物感,可他们纠缠的太久,以至于他几乎要以为他们本该是一体。他悄悄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微胀的地方让他有种古怪的错觉——他都要以为自己真的怀上孩子了。 不过错觉终究是错觉。莫里斯微微侧过头,他轻轻拍了拍夏洛特的手臂,声音温柔地唤她:“夏莉,该起床了。” 少女低低地嘤咛出声,纤细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她慢慢睁开那双深蓝色的眼,残留的困意柔和了她眼中的深沉与锋锐。 她无意识地动了动,丝毫没有察觉到兄长身躯的微颤。 “夏莉——”莫里斯低哑的声音中是对她所为的无奈与容忍。 他的包容只会让他的少女变本加厉。可他顺从地张开了双腿,用炙热娇嫩的地方接纳了那份欲望。 少年嘶哑的呻吟似有若无,深红色的双眼中是温润的水光,欲色为他的眼尾染上艳丽的红,连他苍白的皮肤都因此而泛起淡淡的粉。他轻轻喘着,指尖抚过夏洛特上挑的眼角、微红的脸颊,最后落在她的红唇上,他抱住她的肩颈,抬起头送给了她一个温柔的早安吻。 “今晚你同样可以抱着我睡。”他用柔和的语调轻声说,安抚着她盎然的欲望,“而今天你要为我们的订婚宴做准备。” “我知道啦。”夏洛特低低地应他。她扣紧他的手,低头吮吻他柔软的双唇。 太阳转动位置,有人拉开了窗帘,将所有的光迎进屋内。 他为少女调整好她颈间的深蓝宝石,帝国以蓝血为尊,崇尚蓝色,贵族们服饰上的装饰也多以蓝宝石为主。 夏洛特抬起手臂,深蓝色渐变的半开衣袖顺着她纤细白皙的小臂滑落,她轻轻抱住他,撒娇似的依偎在他颈间,“哥哥……” 她看起来像每一个贵族小姐一样纤弱美丽。莫里斯轻轻拍了拍她纤薄的脊背,指尖无意间在她颈后滑过,他垂下眸,声音轻缓低哑,“怎么了?” 夏洛特摇了摇头,她贪婪地在他颈间深吸,最后看向他的眼睛,她问:“哥哥,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莫里斯笑了一下,他的笑声很好听,像是乐师弹奏的小调,“我想应该没有人能够从你身边夺走我。” “当然。”她扬起红唇,深蓝色的眼中晦暗不明。 蓝夜公爵常年驻守在帝国的北部,他在女儿的成年礼结束后很快回到了领地。公爵府中只有夏洛特和杰尔利斯两位阿斯塔罗。 银发青年对莫里斯的出现毫不意外,他带着合乎礼节的笑容朝向莫里斯点了点头,“早安,夏莉、拉塞尤阁下。” “早上好,杰尔利斯哥哥。”少女用小巧的折扇遮住红唇,她的眼神总是十分锐利,过人的美丽则使她不会令人感到冒犯。 杰尔利斯像寻常一样和夏洛特闲聊了两句,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莫里斯打量的目光一样。 美人安静地垂下头,唇角带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夏洛特深蓝色的眼渐渐暗了下去。即使她的笑容无懈可击,杰尔利斯仍敏锐地意识了meimei的不快,他装作一无所知地笑了笑,“那么,我与萝米安小姐约了下午茶,先失陪了。” “可不要让克洛里蒂斯小姐久等了。”少女的语气轻快了一些。 等到杰尔利斯离开了府邸,莫里斯才笑着说:“他是个聪明人。” “杰尔利斯哥哥向来很聪明。”夏洛特意味不明地回答。她挽着莫里斯的手臂,过了会儿又扣住他的手。她的目光不经意似的扫过他微肿的唇与小腹,早上的时候那里还是微微胀起的样子,不过在她帮他清理干净后便恢复了平坦。 莫里斯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很轻地笑了一声,抬起空闲的手摸了摸她的银发,贴在她耳边低笑着说:“嗯——晚上的时候,你还是可以那样对我,我不会生气,所以我的女孩可以忍耐一下对吗?” 少女轻轻地“嗯”了一声,四周没有人,她抬起手按住莫里斯的后颈,亲吻了他的双唇。 “一点利息。” 一吻过后,夏洛特用无辜的语气说。 莫里斯摸着自己红肿的唇,他的表情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包容。他允许她这样对待他,甚至更过分——他总是愿意接纳她的。 甚至容忍了他人顶替他的身份。 “我们该出发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