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的常羽（2）（常羽指挥官）

    常羽又在恶作剧。

    你正好好地听着会议报告，突然一个什么东西碰到了你的脚。你感觉到某个坚硬的尖端，一下一下点在你的脚踝上，像是一个张开的小爪子，用爪尖在你腿上走路；从脚踝，一点点顺着小腿，慢慢慢慢，“走”到你的膝盖。

    是常羽的尾巴。

    “——本季度工作总结如下：第一，新进指挥官人才培养体系建立健全中，通过统计发现……”

    爪尖轻轻挠了挠你的膝盖，酥麻的痒感直窜上后脑勺，你头皮一麻，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转头瞪了坐在你左边的常羽一眼。

    少年似乎早就等着你看过来。他右手横放在胸前桌面上，左手托腮，头微微偏向你这边，亮晶晶的红色眼睛直盯着你，嘴角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他知道你不能在这会议上把他怎么样。

    “……第三，常规复盘本季度作战物资消耗情况，其中……”

    你们两人独占着长条形会议桌端头，背靠墙壁的绝佳位置，给他提供了恶作剧的最好环境。

    所有人都看向前方的时候，你不可能低头看向桌下。不能看，又想看，内心挣扎拉扯之下你对桌下的动静就更加在意，分外敏感。

    一根柔韧的长绳样的东西缠住你的腿弯，小爪子搁在你大腿上，轻轻磨蹭着。

    不同于下地作战时穿的厚重防护服，参加正式会议穿的制服布料挺括而轻薄，能很好地把摩擦的触感传递到你的皮肤。

    常羽尾巴尖端的爪形结构十分灵活，依偎在你腿上的感觉就像是某种小动物，又像是他的同样坚硬的金属手掌。

    他在抚摸着你，用他的尾巴。

    “……第五，协助艺术协会筹办本季度展演……”

    你保持着认真听讲的表情，目视前方；右手转着笔，左手慢慢挪到了桌下。

    你的左手落在了自己大腿上，抓了个空。只凭触感去寻找，还是有一些偏差，你没能抓住那只爪子。它像是知道你想抓它，迅速从你腿上逃开了。原本缠绕着你的部分也马上松开，虽然没有完全退走，但它悬空着不触碰你，你就找不到它了。

    你尝试着四处摸了摸，摸了个空。他的尾巴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下面我们再来说说下季度重点工作计划……”

    “……哼。”常羽似乎轻轻笑了一声。

    你瞥向他，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单手托腮的姿势，眼睛瞟向你，似笑非笑。

    你决定改变方向，手朝他大腿的方向探过去。

    感觉有什么扫过裤腿，似乎尾巴从你腿上离开了。

    下一秒，柔韧而微凉的尾巴缠上了你温热的手腕，尖端的爪型构件把自己张开的一角塞进你的指间，仿佛另一种意义上的十指相扣。

    它主动把自己送到了你手中。

    缠上你手腕的部分被你的体温慢慢捂热。它缠绕的位置刚好，你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脉搏的搏动。

    一下，一下，一下……

    “……第四，持续推进保育区建设，完成年中制定的阶段性目标……”

    你指腹缓慢摩擦着爪子的金属表面，除了形状不同，和摩擦他手指的感觉差不多，同样的光滑、冷硬，极细腻的金属触感。

    尾巴乖顺地呆在你手中，没再移动。

    你的心跳通过脉搏、通过常羽细长的尾巴传递给他，你们共同感受着同一个节奏，这冗长的会议突然也显得不那么无聊；共同的秘密让你们像拥有了一个独立而隐秘的世界，把周围其他所有人都悄悄屏蔽在外。

    手中的爪子又动起来，一个爪尖在你手掌中轻轻滑动，微微的痒。

    你在脑中描摹它的行进轨迹，发现它缓慢地画出了一颗爱心。

    你想稳住表情，但还是忍不住面露微笑。

    无论何时何地，都想说爱你。

    你很想回答他，可惜只能等会议结束后了。

    “……最后一项会议议程，有请领导发言，大家掌声欢迎……”

    你恋恋不舍地把手抽回来鼓掌。

    嘈杂的掌声中，常羽突然凑到你耳边。

    “爱你哦，指挥官。”

    说完又迅速恢复了正常姿势。

    你转过头去看他，他冲你眨了眨眼。

    可惜掌声已经落下。

    “……非常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本次会议，首先，我代表……”

    啊，好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