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暮色（下）
尹素禧不知道李莎拉被拉走后又和崔惠廷在说些什么，总算是被放开了，她摸着脖子松了口气。 全在俊赶紧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素禧，没事吧？” 他的视线落到了女孩被勒到发红的脖颈上，很是不高兴。妈的，果然就不该听李莎拉的话来这里。这货发起疯来都没人治得住，而且又是个女的，他都不好上手。要是个男的早就被他拎到一旁暴打了。 “没事。”尹素禧摇摇头，脖子只是被勒狠了才发红，本就没什么事，她放下了手。 “下次离李莎拉远点……不，看到她过来你就直接远离她，别让她靠近你。”全在俊皱着眉说，他暂时还没有想到要怎么样才能彻底隔绝李莎拉和尹素禧的交集。 “嗯……我尽量吧……”尹素禧没有告诉全在俊，李莎拉刚才对她说了什么，她觉得顶多也就是像李莎拉之前说的那样，给她做画模吧，也不是多大的事。 而且她看全在俊这副认真模样就觉得有些好笑，仿佛他头顶上正有对耳朵，非常警觉地竖立着，防备着所有靠近她的人。 没想到李莎拉这茬才刚解决，下一茬又来了。 朴妍珍走了过来，她拿了两杯酒，一杯是自己的，一杯递给了尹素禧。看了半天热闹，这才刚消停，她就掐准时机状似无意地过来说：“李莎拉又在发酒疯呢？没事吧？” 杯子都递到她面前了，尹素禧不得不接下，她摇头说：“没事，谢谢。” 朴妍珍直接坐到尹素禧另一边暂时空缺的位置上，用自己手中的酒杯去碰了一下尹素禧的酒杯：“喝一个？” 说着她就将自己杯中的酒喝完了。 尹素禧有些犹豫地看了眼手中的酒，看不出是什么，也闻不出什么气味。但朴妍珍难得的主动示好，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她该不该喝？室内光线朦胧，她难以看清朴妍珍的真实目的。 全在俊看到了尹素禧的犹豫，主动解围说：“不想喝就不喝，不用勉强自己。” 他也看出了朴妍珍或许是有意想缓解关系，所以她主动拿着酒过来碰杯，这种行为很不像朴妍珍。虽然全在俊感到有些意外，但不管是谁，都不能勉强尹素禧做她不想做的事。 ——即使是他也不行。 全在俊一直都在忍耐，忍受着心底那些时不时就想要冲破理智枷锁的欲求。被他困于笼中的是他的控制欲和独占欲。 尹素禧一定不知道，他有多想将她据为己有，有多想让她的视线里只有他一个人，让她的眼中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只看着他、只有他就好。 他很讨厌总有这样那样的人来打尹素禧的主意，或是在她眼前晃悠，夺去她对他的注意力——他自己都不确定，如果有一天这道枷锁彻底崩坏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初理清这股偏执又疯狂的执念并非身体上的欲求，而是来自于他内心对于情感的渴望时，全在俊自己都感到惊异。 他一直觉得他无所谓这些什么爱情，只要身体能够感受到愉悦即可。所以他对于曾经身边的那些人究竟是否真心，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或是离开他，他都全然不在意。 但原来，他其实一直都在渴望着获得谁的“爱”吗……？ 在对尹素禧日渐沉重的迷恋中，全在俊逐渐了解到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他的执迷不悟大概是刻在骨血里与生俱来的。 他从未得到过“爱”，没有人爱他，他便也不爱任何人。可现在他感受到了“爱”真正的滋味，怎么可能还愿意放手？他要将其牢牢握在掌心，她不可以躲避、也不可以逃离，惟有……以“爱”回应。 这些偏离正轨的想法无需告诉她，它们会被禁锢在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因为现在的全在俊尚且还想做个尹素禧眼中的正常人，他不能让她感到害怕，从而远离他。 …… “没有勉强。”难得朴妍珍都主动过来递出了台阶，尹素禧也不想又和她产生新的矛盾，最后还是选择将手中的酒喝下去。全部喝掉后她勉勉强强地回应：“谢谢你，妍珍。” 虽然酒液的量不是很多，只有小半杯，但入口的感觉却和李莎拉倒的酒完全不同。 朴妍珍拿来的酒既有辛辣也有苦涩，舌头还有些发麻的感觉，尹素禧不敢让酒液在口腔中过多停留，直接快速吞咽，却还是有股非常刺激的感觉直冲鼻腔，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酒，只觉得连眼睛都被刺激得发热了。 这或许就代表着她们两人，酒的感觉和这两人很相似，一个用甜美无害的外形来伪装自己，但是隐藏的后劲却很大。一个是直接将所有攻击性都放在了表面，就是要打得人头晕目眩。 朴妍珍见尹素禧喝下去，笑容更真实了一些，她轻轻拍了拍尹素禧的背，心情很好地说：“那这次就真的和解了哦。” 尹素禧红着眼眶点了下头，正待全在俊蹙眉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朴妍珍就迅速起身：“那你们接着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就又回到她之前的位置去了。 “……” “素禧，难受吗？”全在俊有些担忧地观察着尹素禧的反应，怕她因为第一次喝那种烈性洋酒不适应而感到难受。同时心中也有些埋怨朴妍珍怎么拿这么狠的酒过来，也怨自己刚才没有多加阻止。 “没有……好多了。”尹素禧眨了眨眼，将眼中被刺激出来的生理泪水驱散，她下意识用还在暗暗发麻的舌尖舔了下嘴唇。虽然离得远了，但她还是有点怕朴妍珍会听到，于是就凑到全在俊耳边说：“那个酒好难喝……” “嗯……那就别再喝了。”全在俊在近距离之下听到耳边温软的声音，他喉结滚动，心跳随着咚咚的鼓点声一同加速，最后只干巴巴地回应了这么一句。 每次只要他一紧张起来就会这样，所有本可以脱口而出逗笑女孩的话语都会变得机械又凝滞。 这令全在俊的喉间也有些发干，但因为之前被尹素禧阻止过，他也就没有再喝李莎拉点的那些酒了，只倒了杯尹素禧刚才喝过的鸡尾酒尝尝。 嗯，甜甜的味道，果然很适合女生喝。他只喝了一小杯就没再碰。 桌上有各种各样的小食，全在俊提醒尹素禧喝了烈酒不舒服就吃点东西压一压，尹素禧乖乖答应。 没有人再耍酒疯闹事，气氛很快又恢复了热烈。 “想不想去跳舞？”全在俊翘腿看着一群人在那群魔乱舞，他的手搭在尹素禧身后的靠背上问她。 “不要了……我不会跳。”尹素禧拒绝。她刚才稍微吃了些东西感觉舒服多了，就是吃喝过后隐隐感觉有些犯困了。 而且她觉得比起让她跳舞，还是看别人跳更有意思——对于这一点，李莎拉是深表赞同。 “哦，我也不会。”全在俊回应说。 也不知是不是酒意上头，尹素禧也放松了不少，闻言还笑着开他玩笑：“你之前不是说你会的事情还有很多吗？” “咳嗯，那只是正好不包括跳舞而已。”全在俊有些尴尬，搭在靠背上的手都僵了一瞬，指腹下意识按在皮面上。 “哈哈……真的吗？好像还有别的你不擅长的事情？比如学习？”听了全在俊的强行挽尊，尹素禧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笑得全在俊耳朵都有些发热了，是出于尴尬，也是出于心动。 “取笑我？”看着女孩彻底绽开的笑容，全在俊兀自将心中升起的羞意都按捺下去，然后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往尹素禧因酒液刺激而发红的嘴唇上狠狠吻了过去：“还笑不笑我了？”说完又亲吻着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 “不唔……不笑啦！我错了……”在人这么多的公共场合里亲吻，尹素禧瞬间羞窘得不行，她连忙讨饶。 “不行，你还是笑吧，这样我就有理由多亲你几下了——”全在俊才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再说了，在这种场合里，也不是只有他们一对情侣在接吻，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别这……唔嗯……”尹素禧想要阻止的话语还没有彻底说出口就被堵了个严实。 喧闹的强烈鼓动、交缠的炙热气息、焦灼的暧昧酒意，纷纷将两人彻底围困其中…… …… 半推半就地和新晋男友黏黏糊糊亲吻了好久，直到嘴唇又被他亲咬到红肿嘟起尹素禧才被放开。 她垂着眸，完全不敢去看周围是不是有人在看他们，她只能尽量在面红耳赤的状态中平复着呼吸，腰间甚至还有刚才被全在俊用手臂紧缚着的余感。 这对尹素禧来说有些刺激过头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接吻太久，还是因为包间相对密闭，她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紧张得喘不上气了，心脏也怦怦直跳。 “我去下洗手间。”尹素禧逃也似的和全在俊说了一句，就起身往包间外走去。 全在俊看着女孩害羞的模样调笑了一句，给她让开了位置：“回来时别走错包间了啊～” “……”听到他的调侃，尹素禧脚步更快地离开了。 终于等到两人分开的机会了。 即使亲眼看着那两人搂抱在一起亲吻，孙明悟也只能暗中嫉妒，见尹素禧走了出去，他这才起身，准备去全在俊那刷脸了。 孙明悟拿了包烟过去，非常自觉地卖起了安利：“哥，抽这个不？很独特的味道！试试？”他说完很是殷切地将包装盒打开，然后开口朝向全在俊。 “你还舍得出现啊，我还以为你死在女人怀里了呢。”全在俊看向孙明悟，一边嘲讽他，一边抬手接过了烟盒，从中取出一根烟，在鼻间轻嗅了一下，的确是有些新奇的气味。 好奇心又一次升了起来，他见尹素禧暂时离场，便想着要不抽个一两口尝尝看。 “哪能啊哥，不是我舍不得出现，我这不是不能来打搅你的好事吗……”孙明悟脸上的笑僵了一瞬，接着又自然地说起了捧场的话。 他说完就拿出一次性打火机，准备给全在俊点燃他拿在指间的烟：“来来来，哥，我给你点上。” “一边去。”全在俊挥开孙明悟的手，从自己口袋里拿出尹素禧送的礼物，开盖打开后发出轻声脆响，火苗瞬间燃起，他自己点燃了烟，点完烟后却没有马上将火机收回口袋，看似拿在手上随意把玩，实则是在暗中炫耀。 “这是……哥新买的啊？”孙明悟看出了太过显眼的意图，他的视线果然随之落到了全在俊手中的银色火机上。 “尹素禧送我的。”全在俊吸了两口烟，烟头亮起荧荧火光，其中的烟草被迅速燃烧，散发出独特的气味，他将烟取下来夹在指间，启唇呼出白雾缭绕的烟气。 “哦…看起来还真不错。”孙明悟听到全在俊话中隐含的炫耀之意，心中又被他气到暗骂全狗，但嘴上仍然只能说着令全在俊高兴的话。 只不过孙明悟这次的夸赞显得有些干瘪，暗自得意的全在俊没有发现，也懒得在意这些。 “哇哦～这是什么？”酒劲散去了一些的李莎拉又蹭了过来，看到他们在抽烟，她就自发地出现了。她看着全在俊手中的东西问。 “尹素禧送我的，礼·物。”全在俊虽然对李莎拉没好气，但还是又重复了一遍。别问，为的就是炫耀。 “哎？我说你怎么用这么廉价的东西了。”李莎拉嘴里也叼着烟，她看到他们在抽烟时注意力就被吸引过来了。 她刚才看到全在俊用的打火机居然不是名牌货，她还觉得有些奇怪，直到听到全在俊此刻的回答才了然，于是她的眼神就落到了全在俊手里的火机上：“原来是小天使送的啊～” “关你屁事。”全在俊现在对李莎拉很是防备，一看到她跃跃欲试的眼神，他就警觉了起来，只把银色火机给她瞟了两眼就飞快收回了口袋。 “？？？你收起来干嘛，给我点个烟用一下怎么了！全在俊你这吝啬鬼！”李莎拉不甘心地嚷嚷起来。 “就不给你用。”全在俊白她一眼，毫不犹豫地拒绝，坚决不给李莎拉这个搞事精用。 “靠……真有你的！”李莎拉给了全在俊一个礼貌问候的中指：“狗比全在俊！” “滚你妈的！文盲李莎拉！”全在俊虽然没有还个同款中指回去，但此刻尹素禧不在，他嘴上是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 “……干！”拿学习来骂人就不公平了啊！这狗男的是真狗啊！！但她李莎拉是谁，骂战她还少有战败的！ “花心滥交男！”李莎拉张口就来。 “cao，谁他妈滥交了！李莎拉你少给我乱说啊！”全在俊有些紧张地往门口看了看，见没什么动静才稍微放下心来，然后反攻回去：“烟鬼！” 妈的，李莎拉这家伙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要是被尹素禧听到了她的胡言乱语，那不是给他添堵吗！而且滥交得多脏啊，他才不屑于去做那种事呢，他怕染病。 两人围绕着尹素禧开启了唇枪舌战，旁边的孙明悟一反常态的安静，他听得心烦意乱，没有加入到两人的骂战中去，反正他也没有平等竞争的资格。于是只能在一旁将叼在唇间的烟狠狠深吸了几口来发泄心中的憋闷。 …… 尹素禧站在洗手间的镜前，看到镜中的自己面色绯红、眼眸水盈，嘴唇也被人亲吻得微肿嘟起……这样子也太羞耻了，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恰好这时又有其他女性进来了，她不敢再往镜中看去打量自己现在的模样，只好匆忙低头洗完手离开。 会所里设置的道路有些弯弯绕绕，去洗手间时尹素禧是记了路线的，但出来时灯光发生了变化，她一下就有些迟疑了，该往哪走来着……？ 不过好在她记下了包间的号码，于是每走到一个包间门口她就抬头看看上方的号码。L306……L在哪边啊？这边是D诶……感觉走出来的时候也没有离得很远啊。 她有些迟疑地掉头往回走，试图重新回忆一下路线。实在不行那只好找工作人员带路了。 “嘿。” “？”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尹素禧转头看去，是个不认识的男生。如果崔惠廷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人正是刚才她想深度认识一下的男生。 “你是全在俊的新女友啊？”男生自来熟地走上来，他的视线在尹素禧脸上转了一圈，在她的唇上停顿了两秒，然后抬眼看向她略显疑惑的眼眸。 “你是？”尹素禧没有回答男生的问题而是发出了反问。 她观察了一下眼前的人，瘦瘦高高的，衣着看上去好像也是那什么名牌……她对那些高奢品牌不太了解。 对方外貌也不错，尤其是眼下还有颗颇具特色的泪痣，嗯，总的来说也就比全在俊差上那么一点点吧……但也算条件很是优越的人了。 “刚才我们在一个包间里的。”男生回答完又问她：“你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吗？” “额……嗯，有点……”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看出来了，尹素禧有点尴尬地应了一声。 尹素禧当然没注意到刚才包间里有没有这个男生，她一会被李莎拉抱着不放撒泼耍赖，一会又被全在俊搂着亲个不停，她实在没好意思去仔细看包间里都有些什么人。 “哈哈，没事没事，你跟着我走吧，我带你回去。”男生笑了下没对此多加评论什么。 “谢谢。”尹素禧轻声道谢。 “你是第一次来玩？”沉默着走了几步路，男生又开口试探着问。 “对。” “哇……”他发出了有些惊奇的感叹，“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我很好奇全在俊从哪找的你这样的女生。”看来是礼貌懂事的好孩子类型，连夜店都是第一次来……稀奇。 “我们是同班同学。” “哦～”男生应了一声，然后兴味十足地问：“那你有找其他男友的意向吗？” “……什么意思？”尹素禧停下脚步。 “全在俊一般给你多少钱？还是只送你礼物就可以了？”男生话音一转，故意逗她说：“我是说，你有没有换个男朋友的想法？” 这种文静类型的女孩他们这个圈子里少有接触，仔细看看长得也还不错，气质给人感觉很舒服。他忍不住暗搓搓升起了一些撬墙角的兴味，而且撬的还是全在俊的墙角！这样的女孩配那个二傻多可惜啊！ 他觉得眼前的女孩看上去至少比之前搭讪他的那个要高级的多，偶尔换换风格和这样清纯乖巧的女生交往感觉应该也不错吧，不然全在俊怎么会找这样的女生玩，说不定真的会很有趣。 反正他是不太喜欢那种把小心机和算计都表露在脸上的女生，藏都藏不住，就是想钓个有钱男友当她们的提款机。本来正常交往的话，送女友一些小玩意也没什么，但总要彼此双方都能获得愉悦才行吧？单方面的提款机谁愿意做啊—— 哦不，全在俊那个大冤种愿意。话说他以前那些最短只交往了一周的女朋友能干嘛？别说深入展开了，手都还没牵上就分了，纯属拿他当冤大头呗。这二傻子竟然还孜孜不倦的。 “我先走了。”听到这种话，尹素禧脸上残余的红色总算退去大半，她抿着唇，眉头也微微蹙起，有些不高兴地说完就不再搭理男生，自己往前面走去。 “啊？别走啊！怎么生气了？”男生几步追了上去，跟在尹素禧身后不明所以地问。 全在俊以前经常会带着各种各样不同的女生跟他们去夜店或是酒吧玩，最快的时候一周换一个，他们对这种情况都司空见惯了。 问他为什么换女友换得那么勤，他说有的女生老要他送礼物，他觉得没意思就分了；有的是女生觉得他身边围绕的女孩太多了接受不了这样的情况，所以要分手；还有更无厘头的理由，竟然是觉得他要得太频繁了，人家受不了，所以要分手！他们一致怀疑这些理由都是认真的吗…… 一时间他们竟分不清全在俊到底是在炫耀自己那方面能力很强还是单纯在吐槽女生承受力太差……总之，这货真的太狗了，还是凡尔赛级别的狗！ 而且那些和他分手的女生每一个都溜得非常彻底，直接转学加搬家，这得是多怕他啊？他们也是很搞不懂，她们是怕和全在俊分手后对她们打击报复，还是怕他去求复合啊？全在俊再狗，也不至于被嫌弃到这个程度吧？ 可能这家伙真的是个很有毒的人！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全在俊这小子又干什么去了，神隐了好一段时间，这次难得看他露面，身边却是又换了一个女孩。所以他自然下意识觉得这个女孩也是跟之前那些女生一样的存在，只不过是换了一种风格和类型而已。 “……”尹素禧抿着唇不再回答男生。 她很想理直气壮地说她才不是因为全在俊会给钱和送礼物才和他交往的，是相互喜欢才在一起的……但她现在穿的裙子又恰好是全在俊刚送给她的，这下她自然无法理直气壮地给出这样的回答了，完全不占理…… 果然她还是不应该收下全在俊的赠予，但是全在俊又说他是她男朋友，交往对象之间相互送礼物是没问题的…… “哎哎，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啦。我道歉，对不起！”男生还跟在尹素禧身后喋喋不休，“但我想说，你走错了，回去的路在这边——” “…………”尹素禧猛地停下脚步，男生一个没刹住直接撞到她背上，把她往前撞出了好几步。 好气……！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