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都不是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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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娴内疚低头,没再说别的 夕阳西下,宣告一天的结束,景丰年送她回医院,据他所说是因为顺路,他刚好要去西贡办事 一坐上车,江娴就昏昏欲睡,昨天通了个宵,这会儿也该困了,夕阳一抹比一抹淡,迎接着港岛绚烂的夜晚 她睡得东倒西歪,忽然来了一个刹车,她身子歪向另一边,没有磕到,因为他张开手臂接住了她,她睡得迷糊,这时才被稍稍唤醒,他的体温好炙热,周身萦着醇厚的古龙水香味,很特别的香型,清新的柑橘中和了木调的浓烈,恰如其分,增减皆不宜 熟悉的感觉,她隐隐想起暴雨夜,就是这种醉人的味道,给予她片刻柔情 窗外霓虹璀璨,纷纷扰扰,仅剩这一方天地是静谧的,外界的嘈杂被隔绝,就连分隔驾驶室和后座的挡板都严实合上,车里恍若无人之境,两个躯体拥抱在一起,他的精壮包裹着她的娇弱,原来无关暧昧的拥抱,也可以这般美好 她依偎着他结实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声近在咫尺,她混乱的脑海终于平静下来,漆黑中,她的手覆盖在他的心口,摸到一块健硕的胸肌,温度火热,温暖了她冰凉的手指 她缓缓摸索,果然找到一条凸起的疤痕,极深,他皮肤细滑,这一条疤格外突出,单薄的布料遮不住它,她没有看见,但却能够清晰想象出它的样子,一定是狰狞可怕的,就像她满身的伤疤一样 她手指静止不动,停留在他唯一的瑕疵上“已经过了十多年,这里还会疼吗” “你怎么知道”不知是她的触摸太唐突,还是被揭开伤疤太突然,景丰年那颗安稳的心瞬间乱作一团,心脏急速跳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蔓延,再汇聚到心尖 昨日彻夜未眠,她想起了一些往事,还有一些故人,天马行空,零零碎碎,什么都有 包括景瑞雪写的那篇作文 呼吸交缠着,她没有动弹,认真倾听他绵延的心跳“最近我才体会到,人们对待一个患有重度精神病的女孩真的很宽容,就像哄一个小孩子,爱怜又无奈,说话小心翼翼,害怕激怒她、刺激她,但又总是试图唤醒她丢失的记忆” 噢,她想起的不止是作文,还有鹤园街满满一抽屉的抗精神病药物,以及装在注射器里的镇定剂 还有一张精神病院的诊断书,通过医生的字迹,她得知景瑞雪已经出现严重健忘现象,药物的副作用太大,健忘会慢慢演变成失忆 什么人会在钥匙上写着家的地址,除了患上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大概就是失忆症患者吧 她笑得无可奈何,却又含着温柔“这种感觉好奇怪,又好可怕,我明明是个正常人,大家却深信我有病,景先生,您的计划真是周密” 是的,她逐渐看透了一切 一开始,她总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溶月看待她的眼神永远带着怜悯,为什么她们明明认识不久,溶月对她却总是一副相识甚久的态度,为什么她明明暴露着纹身,司机却仍然把她认成景瑞雪 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她就是景瑞雪 那为什么不表现出来,为什么不大张旗鼓地称呼她 因为他们在配合景丰年演戏,他们在努力保护一个失忆精神病患者的脆弱内心,他们装出陌生的样子,只当她是江小姐,是东星社龙头夫人,并不是什么景家大小姐 平白无故折腾这么一通,景丰年想要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他抬起手,帮她把松落的碎发别回耳后“你会怪我吗” 耳垂一阵痒,她歪了下头,闭着眼呢喃说怪,从你发现我的那天起,我就进了你的圈套,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坚信我就是失了忆的景瑞雪,再这么下去,假的也会变成真的,我根本不可能和你脱开关系,你画地为牢,圈住了我 车子平稳行驶,万籁俱寂,被镜片遮挡的那双眼睛逐渐凛冽,他垂视她冷艳的侧脸,他那张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嘴,这时候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可是我又怪不起来”她幽幽说 景丰年浓眉皱着“为何” 江娴抬眼,仰视那张咫尺之遥的清俊脸庞,她半躺半坐,比他矮了许多,她的视角从下至上,看见他性感的喉结,微红的嘴唇,还有刀刻般笔挺的鼻梁 她喉咙愈发紧“因为你失去了最爱的亲人” 犹记得初次见面,她像个傻逼似的问他景瑞雪在哪,她想见她 后来她才醒悟 景瑞雪,早已不在人世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无缘无故旷课,空荡的家,桌子上枯萎的花儿,冰箱里坏掉的食物,空了一大半的安眠药 以及,突然之间穿越的她自己 此话威力巨大,景丰年颤抖着摘掉眼镜,眼底的波抖愈演愈烈,他在竭力克制,用他与生俱来的病态克制力,可是那对透亮的瞳孔还是泛了水光 她默默看着,心痛万分“或许我的存在,可以给予你几分慰藉” “不,不会”情绪所致,他的嗓音不再如同澄澈溪流,愈发喑哑 他声音里含带着威武男儿的柔情,丝丝入扣,动人心弦“除了长相,你和她一点儿也不像,性格、思维、语气以及处事方式,你们截然不同,天壤之别,我承认,一开始我渴望在你身上寻找她的影子,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大错特错,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你所给我的感觉也是完全崭新的” “看来我这个替代品,不太合格”她的心又开始疼,不知是心疼他,还是悲悯自己 替代品,好冰冷的词汇,他淡漠的心被其触动,一刹那分崩离析,变成一片片残骸 “你从来都不是替代品”他话声又低又沉,迅速融化在空气里,像是什么都没说,但那一份真挚,谁都无法否定 好,江娴心里回答 劳斯莱斯停在医院偏门,她下了车与他挥手告别,转过身刚要进入医院,忽地被他一声小娴叫住 小娴,她头脑轰隆,没人这样叫过她 “次月十七日,你的义兄会有一批货物进港,如果你想救他一命,那就提醒他立即改变航线,并且更改入港日期,另择他日”树影婆娑,车窗降了一半,那张俊朗的脸被光影斑驳,看似温和,却蕴含着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