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的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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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署完毕他准备离开,此时走廊拐角出现一道窈窕身影,灯光温暖,溶月身上的水蓝色旗袍显得更清透,犹如一滴清晨朝露,不食人间烟火 她悠闲倚靠栏杆,芊芊玉手捏着一把团扇,轻轻扇动着,一副凭栏听曲的看客姿态,云峥扫视一眼,不禁讥笑“怎么,清风园的戏班子不给您唱了?” 她淡红的唇微微动“都是些陈旧的把式,唱来唱去没个新意,我听腻了” “难怪您专程跑到这儿,原来是想听新鲜出炉的” 溶月半眯丹凤眼,凝视不远处那扇透着微光的门“的确是出好戏,听着听着连我这个局外人都入戏了,不禁感叹都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关头了,居然还能瞧见一出柔情戏码” 云峥笔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他整理松垮的领带,讥讽说看来您羡慕 “求不来的”溶月落寞垂眸,颇具病西施之婀娜,惹人怜悯,她浅叹一口气,轻声说哪怕柔情不属于我,我也要活下去,只是活得好辛苦,万事都要自己掂量,对一步微不足道,错一步粉身碎骨,真可怜 “还不都是您自找的吗,可没人逼迫您”他语气掺了几分不明的意味,一柱光落在他脸上,鼻梁挺立,五官端正,若非涉足黑道,想必也是个有所为的青年才俊 溶月扇扇子的动作定格了,随后连连苦笑,笑过后她踱步靠近,曼妙的身姿随行走而小幅度摇摆,最终停在他身前“我记得你曾说过最讨厌黑色领带,沉闷压抑,像是去奔丧,怎么就戴了起来” 她声音极小,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云峥冷酷注视她的脸,压低声音说我也记得你最厌恶明月上高楼,你说那是全天下最庸俗最肤浅的戏,可你还是唱了 她的脸唰一下发白,说话声发颤“唱或不唱,岂是你我这种蝼蚁能选择的” “恶心”云峥迅速抽离,头也不回地走远 自那日以后江娴彻底被禁足,可以说是又过上金丝雀的生活,她当然不会老实,老实的话就不是她江娴了,这几天以来她一直在找办法出去,不过很难,房门被严加看守,除了送一日三餐以外不会打开,而且送饭时马仔们极其警惕,她靠近一点就会被勒令退后,根本逃不出去,门行不通,窗就更不行了,每扇窗户下面都有马仔站岗,防她跳窗逃跑,每当看见楼下一丝不苟巡逻的马仔,她都会后悔当初把逃脱李宅的光荣事迹讲给他听,更不该夸耀自己多么擅长翻墙爬窗户,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的愁事又添了新的,那就是何玫,她那穷凶极恶的继母和jiejie想想就可怕,更何况她是被扫地出门赶回何家的,会遭受什么待遇,可想而知 江娴不敢想,一想心口就疼,这几天她一直自责,骂自己无能、窝囊,承诺过永远保护她,现在却自身难保,还间接性把她推进火坑,真废物 与外界联系的工具她倒是有,手机,但通讯录里只有四个号码,除了他和何玫就剩下两个香港号,其中还有个老死不相往来的,都没用,帮不上她,关禁闭时云峥并没拿走她的手机,没必要,关她的人是景丰年,就算把天王老子请来都没用,更别提什么通风报信找外援,谁有本事救她呢 这些天她给何玫打了无数通电话,可惜全部石沉大海,无一回应,她一次又一次垂头丧气撂下手机,了无希望 明明没做错事却被冷眼相待,如今还被剥夺人身自由,她委屈得很,而且从始至终景丰年都不露面,似乎懒得听她解释,更不想见到她,倒也像他的性格,阴晴不定、忽冷忽热,永远唯我独尊,从不管顾别人半点儿感受 她还以为自己是例外,原来是自作多情 好几天过去,她数不清多少次想拨他的电话,质问也好诉苦也罢,总要把话说清楚吧,一想到他们莫名其妙破裂的关系、无厘头的冷战,她就忍不住伤心,她承认,与他这段逐渐归类为亲情的相遇,是她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美丽篇章,试问谁能忽略雪中送炭、暗室逢灯的感动,又有谁能轻松遗忘一个陪伴自己走出困境的人,她再冷血,不也沉沦其中了吗 可是她好无辜,甚至逐步成为他暴戾情绪的受害者,无论如何服软的都不应该是她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信他,她对自己说 她又浑噩熬过几天,心情低落到极点,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无从得知,包括那两艘船的新进展,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乱猜,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再说了,被一步步伤成这样,心碎了又碎,难道还要为他提心吊胆担心他出事吗,那她这个人未免太可笑了 但她就是可笑 又迎来一个阴天,玻璃外雾蒙蒙的,连最近一棵梧桐树的枝叶都看不清,江娴靠着落地窗发呆,坚定认为不该等下去,何玫生死未卜,她必须去救人 但是拿什么救啊,现在她形单影只,还被收回动用兵力的权利,可以说是孤立无援,想到这儿,她苦笑抚摸垂在胸前的兵符,玉石坚硬冰冷,冷进了她的心窝,从前真傻,天真地信任一个男人,还是这世上最薄情的男人,如今落魄了才懂得,别人的东西永远是别人的,她只不过狐假虎威一阵子而已,怎么就当真了 那么,何日才能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她眼神渐渐暗淡,因为联想到不堪回首的曾经,为了乌鸦,她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泪,数得清吗,为了能陪在他身边,她义无反顾跳进深渊,被黑道这潭脏水沾染,越发变得残忍、麻木、不像自己,但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她才不会在意,不撞南墙不回头,直到那场前所未有的利益战争打响,他暴露出原本的样子,唾弃她厌恶她,把她形容得那么肮脏又不堪,甚至见异思迁,声称位高权重的男人不可能只爱一个女人 可是他的高位、重权,明明都是她用血泪换来的啊 码头嘶鸣的汽笛早已消散,离别的狭窄小巷她也不再记得模样,他们已经分开很久了,香港的故事也成为往事,她应该统统忘掉,却总是在午夜梦回时泪流不止,原来真心与真爱分文不值,她好愚蠢 时至今日,她依然铭记十三妹的一句话,那时她为了乌鸦擅自偷走证据,之后被十三妹报复殴打,她满脸是血倒地不起,十三妹揪着她的头发,讥讽说迟早有一天你会醒悟、会后悔为一个男人迷失自我,这种结局是注定的,因为你太蠢 当时听这话,她不屑一顾,执拗相信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他永远都爱她,所以她就算迷失自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今再回味,她也骂自己蠢 蠢一次可以理解,但竟然旧戏重演,她嘲笑自己记吃不记打,又一次满心憧憬地依赖一个人,最终如出一辙被抛弃 春去秋来,花开又落,幸福得不真实的美梦醒了,她又只剩下自己了 无所谓,她深呼一口气,冷静擦掉挂在眼角的泪 她从不缺少独行的勇气 坐以待毙可不是她的风格,虽然景府戒备森严,但她坚信这世上不存在能困住她的牢笼,想开以后她不再闹绝食,每天好好吃饭睡觉养精蓄锐,万事俱备,只差一个机会 可是机会并不易得,论周密还是景丰年更胜一筹,而且这次十分下功夫,出动了大批马仔把守各个通道,堵得她插翅难逃,她暗里观察好几天,没有任何进展,日复一日不见转机,只是外面的雾一天比一天浓,尤其清晨时,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今天一上午她都待在书房,专心致志研究占据整面墙的复古书架,她了解景丰年有设暗门的习惯,二楼大书房的书架后面就有一道,开关就藏在某一本书后面,她想照葫芦画瓢找找套间里有没有,可惜不尽人意,折腾好半天也没有收获,每一本书都被她抽了出来,墙壁上任何的纹理图案她都一一触碰,可就是找不到触发暗门的开关,或者换句话说,这间屋子根本没有暗门 她垂头丧气倒在贵妃椅上,所剩无几的希望又破灭了,看来这条路行不通,那么下一条路呢,该从何下手寻找 她越想越烦,想吸根烟消愁,刚点燃就被电话铃惊扰,她瞬间精神抖擞,匆忙灭烟飞奔去拿手机,内心疯狂祈祷是何玫,是何玫来报平安 但并不是 来电显示的昵称令她呆滞,一时不知该不该接,或许不是怕面对他,而是怕自己刚开口就泣不成声,电话还在响,凝重的空气中回旋着快节奏的铃声,她一狠心,按住接听键 她心跳咯噔咯噔,艰难踌躇找不到合适的开场语,电话那头的靓坤截然相反,一贯轻松“好半天才接,景大小姐这么忙吗” 他调侃着喊景大小姐,江娴听了更是苦涩,难以言状,远在香港的他怎么会知道景府大变天呢,她强行用愉快的语气回答“别开玩笑,你才是大忙人,怎么了,百忙之中想起我来了?” 他没发现不对劲,哈哈笑了几声“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忙的什么,这两天终于得闲了,可我这人就是闲不住,又琢磨着给自己安排一次旅行呢” 他声线特别,积年累月吸烟熏哑了嗓子,烟嗓严重得有些诡异,江娴很早之前就见怪不怪,但今天不同,仿佛无数根针扎她的耳朵,又好像把她扔进油锅,万分煎熬,她不愿让他担心忧愁,更不想牵连他,于是只能忍着委屈,强颜欢笑应付“挺好的,那你想好去哪了吗” “台北,我想见你”他悠悠说道 江娴顿时警铃大作,慌忙劝阻“别,别,我…我不方便” 她反应好大,靓坤愣了愣,疑惑问怎么不方便 “我…我哥要带我出远门,对,明天一早就走,接下来一个月我都不在台北,你来了也是白来”这些谎言都是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扭极了 她的怪异太明显,靓坤不是傻子,听得出她有问题,片刻思忖后他压低声音“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江娴额头的冷汗快速冒出,紧张得嘴唇都快要咬破了,哪怕时过境迁已久,她仍畏惧他严肃探究的语调,手机越攥越紧,心也跟着拧巴,她似乎能想象到他现在的威严表情,以及那双洞察一切的乌黑眼眸,她惊恐,同时忍不住回味他关切的语气,越回味越心酸,甚至偶发全盘托出的冲动,因为这段日子实在太难过,她渴望得到一个肩膀 但不行,她不是小孩子,凡事必须自己承担,更何况他与景丰年实力悬殊,岂能救得了她,说不定还会牵连他自己,万万不可,她只能把悲伤情绪埋进心底,独自消化 她故作镇定“没有啊,你瞎说什么呢,有我哥在我能出什么事,难道你还不相信他吗” 他迟疑了“可是你…” “哪有那么多可是,你想想我哥是谁,有他在谁敢欺负我,我想吃亏都吃不到”江娴嘴角抽搐,眨眼间泪珠已经落下,幸好这个年代没有微信或FaceTime,否则装都没法装 这个理由很充分,靓坤不得不信服,但还不放心,想问却又不好问,因为她表现得十分抗拒,他沉默,但是没有要挂断电话的意思 屏幕上的通话时间不断增加,江娴咬牙用手背抹掉眼泪,打算匆匆告别,以免他看出端倪,但她忽然想起一个不轻不重的问题,必须弄明白 “对了,你上次说你见过Fiona,就是我哥那个俄罗斯马子,但你没说完” 不合时宜的话题,靓坤心不在焉,嗓音闷闷的“一两年以前见过一次,也是在台湾,大概是参加什么宴会,一面之缘记不清了,但我对她有印象,毕竟那么罕见的胎记不多见” 江娴惊愕,擦眼泪的动作顿住“什…什么,她哪来的胎记” “手臂上啊,这么明显的位置,你们天天见面你难道没看到过吗,也真是奇怪,胎记竟能长成花朵形状,像故意画上去的一样” 她目瞪口呆地仔细搜刮记忆,完全不记得Fiona手臂上有胎记,不止手臂,明明哪里都没有,不然她一定能发现,因为她见过那家伙穿比基尼游泳 “你是不是记错了,或者认错人了,台湾的大洋马可不少”她狐疑 他坚定表示没认错,她更加疑惑,试探着问“什么宴会,她以什么身份出席” 靓坤明白她的弦外之音,嗤笑说放心,但凡她有一丁点儿不光彩的历史,你哥都不会让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