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老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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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玫带她穿过长廊,房檐上滴落积水,正好落在她脖子上,她被凉得一哆嗦,走在前面的何玫停了脚步,前面不远处有一扇雕刻牡丹的门,半敞半开,隐约透出女人阴柔的尖嗓音,像在唱戏,又像抽泣,回荡在阴冷的走廊,给本来就诡异的气氛添上一笔 好尖的嗓子,像鬼嚎,江娴听着就不适,何玫更是止步不前,回头给她使眼色,问她意见 她硬着头皮过去,一靠近就闻到浓重的胭脂味道,还有刺鼻香水味,真呛,她皱着眉礼貌性敲门,但女人还唱着,根本不理,她只好用脚尖将门慢慢顶开 门一开,房中的布局以及女人的样貌通通暴露,这一刻江娴汗毛竖起,差点儿吓出心脏病,只见一个红衣女子站在木塌上,边唱着听不懂的戏边起舞,戏袍鲜红似血,她的脸糊着厚重的脂粉,比墙还白,唇却艳红,不管是乍一看还是仔细看都像撞鬼,江娴一开门就心惊胆战也是有道理的 来客人了,女人停下,长长的大红水袖掉到地上,好似爬行的红蛇,她猛地跳下床榻向门口奔去,何玫惊恐啊了声,拽着江娴闪到门外,但女人并没有攻击性,跳到她们面前就停住 女人上下打量江娴好几眼,毫无征兆地尖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小姐回家了,你这一走就是十几年,我差点儿没认出来呢” 看着她一动就掉粉的脸,江娴毛骨悚然,咽了口唾沫想悄悄退后,不料被她一把抓住衣领“可是我怎么就认出来了呢,因为你像极了乔怀伶那个贱人,不愧是母女,连眼神都这么像,怎么,来祭拜你娘吗,拜个屁,你娘死了也是孤魂野鬼,找不着家的” 那只枯槁的手紧抓江娴,又尖又长的指甲险些扎到她的脖子,她勒令让女人放开,右手悄无声息摸进腰间握枪,以防不时之需,怎料女人居然发现,大力将她的手拽了出来 咚,手枪砸在地上,女人笑得更尖锐,刺人耳膜“小贱人,从小就长了张狐sao脸,跟你娘你哥一样贱,当年我看你是个丫头,碍不了什么事,懒得害你,我要是早知道你哥把我十几年如一日关在这里,我当初就应该一碗汤毒死你们三个,别以为我做不到,我能害死小五的儿子,也就能害死你们” 这女人绝对有疯病,江娴胆战心惊不敢轻举妄动,又听她狂笑说你这些年过得非常舒坦吧,从小你哥就疼你,他掌了权肯定把你捧成公主,但是你良心安吗,你异母所生的兄弟姐妹都被他杀绝了,你不怕他们找你索命吗 她瞳孔污浊,刻着怨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江娴,两人还在僵持,江娴随时都有被伤害的可能,何玫握紧藏在背后的木棍,等待时机将女人打晕,气氛紧张到极点,使人喘一口气都难 何玫目不转睛盯着,不料女人先出手了,她往死里掐江娴的脖子“贱人,都是贱人,你凭什么享受荣华富贵,你就应该去死” 何玫冲上去和女人扭打,但一只横空飞来的花瓶比她快,花瓶快准狠击中女人的头,她尖叫着倒在碎片中,额头一股血淌下,戏袍被染得更红 江娴被掐了半天接近晕厥,失重向后跌去,迎接她的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景丰年炽热的怀抱,闪身而来的他稳稳接住并将她护到身后,楼阁破旧陈腐,他矜贵的蔚蓝西装格格不入,尘埃飞扬旋转,他双目如炬,暴戾恣睢“她凭什么享受荣华富贵,就凭她是我景丰年的亲meimei,三姨娘你真是糊涂了,现在哪还有你说话的份儿” 江娴面前不再是破烂的厢房、疯癫的三姨娘,而是他宽阔的后背,莫大的安全感抚慰了她 三姨娘挣扎爬起,水袖被碎片刮破,破破烂烂垂着,最大的仇人近在眼前,她虎视眈眈,像一只恶鬼“大少爷别来无恙,十五年不见更帅气了呢,现在算来应该有三十了,我还记着你上学堂的时候,每天清晨站在湖边背书,背的全是我们听不懂的,今天英文,明天法文,后天呢,又变古文了” 他讥笑说看来三姨娘这些年乐得自在,还有心思追忆从前 “我当然追忆,那些旧事从来没有放过我,我每晚一闭眼,就能看见我的女儿玉澜,她哭着喊我娘,问我大哥哥为什么要杀了她,她到底做错什么”三姨娘双眼空洞,像两个黑漆漆的窟窿,她逐渐嚎啕起来,拍打胸口大喊你好狠心啊,玉澜她虽然不是你的亲meimei,但她从小陪你一起长大,整天大哥哥长大哥哥短,她最崇拜你,你被老爷关禁闭,她宁可挨打也要给你送饭,你怎么忍心一条绳子勒死她啊 廊间不透气,景丰年松了松紧绷的领带“她比我狠心,连襁褓之中的婴儿都下得去手,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还没满一岁的瑞雪就被她扔下楼了,景玉澜,这个名字好久没人对我提过,但我仍记得她可笑的嘴脸,她当大小姐当疯了,容不下任何一个meimei,害其他的女儿我不管,但她害的是我的瑞雪,勒死她算我仁慈” 江娴缩在他背后一声不吭,这些始料未及的恩仇灌进她的耳朵,也灌进傻眼了的何玫的耳朵,三姨娘凄惨的哭声绕梁不绝“玉澜她那么漂亮,那么懂事,老爷最疼爱的女儿就是她,她出生那年老爷酿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我还想等她出嫁时好好品一品,谁知道她都没活到成年,景丰年,你生下来就是恶魔,单论咱们府里,你戕害了多少兄弟姐妹啊,我的玉澜,小四的世瑾和世瑜,那可是一对儿龙凤胎啊,老爷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高兴了好几年,还专门挑了握瑾怀瑜为他们赐名,你一上位却把他们赶尽杀绝,世瑾他懦弱胆小,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怎么就惹了你啊” “景世瑾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他表面不和我斗,背地笼络族人与他为伍,还妄想盗取兵符号令三军,四姨娘又是哪门子善类,她下毒害我母亲终身丧失生育能力,导致我母亲诞下瑞雪之后再无子嗣,而且落下去不掉的病根,你们只知他温和乖巧,怎么不知我母亲缠绵病榻受尽折磨啊”前半段他轻描淡写,或许是从来没放心上,或许是被岁月打磨,没什么感触,但一说到母亲,揭开了心底深藏的伤疤,他气急发颤,金眼镜在鼻梁上抖了又抖 三姨娘一概不听,继续为自己的女儿鸣冤“我入府三年才生下玉澜,她是我唯一的希望啊,因果轮回谁都逃不了,小五的儿子被我害死,我的女儿替我遭报应了,我造孽啊,造孽啊” “你造的孽,何止四弟一桩”他傲然睥睨,说到这儿情绪激动,脖侧青筋凸出,隐忍着极大的愤恨 三姨娘听到这句骤然转哭为笑,刺耳的狂笑,得意至极“是啊,你狠毒,我也不差,虽然没亲手杀了你,但你娘因我而死啊,我只用了一张照片就毁掉你娘的命,乔怀伶真可怜啊,生了个好儿子,马上就能带她出去享清福,她却没活到那时候,大少爷,你再高贵,再骄傲,也要背负一生的痛苦啊” 江娴仿佛被无数只手扼住心脏,喘息困难,原来他们的母亲叫乔怀伶,原来她正是被眼前这个三姨娘害死的,怪不得三姨娘被囚禁十五年,过着生不如死的傀儡生活,这是景丰年的报复 此话一出,景丰年瞳孔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血丝,垂在身侧的大手剧烈颤动,胸口起伏不止,他向来稳重,很少怒发冲冠到这种地步,但一怒就不可收拾 他搂住江娴的肩膀大步流星下楼,不再多看三姨娘一眼,但他绝不会姑息,威严的怒吼贯彻整个楼阁“来人,去把景玉澜的尸骨给我挖出来,扔到她房里让她日日看着,她不是想念女儿吗,我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