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改写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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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哪,就愁哪的事,眼下她最忧愁的当属母亲,如果任由他们在一起,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具体有多糟她见过,自记事起,景兆就常常殴打母亲,母亲生育之后身体还不好,可以说是拖着病体承受家暴 女人是感性动物,最容易一往情深,潘悦最大的弊病是心软,以及对一个不配称之为男人的男人动真心,被他的花言巧语蛊惑,为了他众叛亲离,伤害真正爱她的人,得到的却是每天恶语相向、拳脚相加,与其说生孩子,组成三口之家,不如说把孩子拖进地狱一起受罪,在这种家庭氛围中长大的孩子,怎会是心理健康的好孩子呢,童年时期的欠缺,是一生都无法弥补的,同样,儿时的阴影,会对未来造成巨大影响 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来内陆第五天,她仍不适应,苏州近来气温大幅度下降,她更不习惯,总鼻塞,估计要感冒 后来的两天风平浪静,暂时没出什么幺蛾子,但她有无意间的收获,下午看电视遥控器没电,她按潘悦说的,去杂物间找电池,拉开抽屉时,她偶然发现一张更名手续,盖着街道办事处的红章 现用名:潘悦 曾用名:潘岳 这是她不知晓的,原来母亲原本不叫潘悦,她根本不知道,没人提起过 她拿着那张纸发呆好久,久到潘悦找了过来,她委婉询问原因,为什么要要把“岳”改成“悦”,明明前一个更大气,更特别 潘悦说,是景兆的意思,他认为“岳”不适合女人,不伦不类,而“悦”,再合适不过,他喊着高兴 小插曲很快过去,潘悦没放心上,江娴却郁郁寡欢好一阵,连没什么文化的她,都知道“岳”有高山的含义,中国五岳誉满天下,母亲又刚好姓“潘”,读音同“攀”,浑然天成的好名字,却被有心人毁掉了 “悦”,确实适合女人,但比起“娴”,还是差点儿,父亲的取名技术真是突飞猛进,她讥笑 凌晨她昏沉睡去,天蒙蒙亮时被嘈杂动静吵醒,很突然,她猛坐起来,然后闯出房间往楼下飞奔,拖鞋都没来及穿 大厅一片混乱,桌椅掀翻,玻璃器皿碎一地,潘悦被摁在地上暴打,脖子手臂血痕累累,景兆还不停手,又一掌扇下去,她气息奄奄哽咽着,却不还手 江娴一下子癫狂,扑过去将母亲护在身后,用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母亲都未曾见过的凶悍,独属于她江娴的凶悍,朝景兆怒吼“这是内陆,是和平地带,不是靠拳头说话的港澳台,你们是平等的恋爱关系,你没资格打她” 景兆被她的气势唬住,蔫了下去,他连连退后,不再上前一步 潘悦刚被掐了脖子,呼吸不顺畅,现在大口大口急促呼吸,江娴跪在她身边,支撑着她绵软的身体,并不断抚她后背帮她顺气 景兆无声盯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穿上外套出门,江娴没管,任凭他摔门走掉,现在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母亲身上 她背起瘫软的潘悦,瘦小的肩膀承受着一个人的全部重量,明显力不从心,但她就算把牙咬得生疼,双眼快要瞪出眼眶,也坚持着一步步走到沙发 她翻箱倒柜找到药箱,然后匆匆返回沙发,把握着力道帮母亲脱掉被撕坏的衬衫,方便上药,刚脱掉,她朝药箱伸去的手僵在空中,随后颤抖像筛糠 难怪在她借住之后,潘悦永远穿长袖,为的就是遮挡大大小小的旧伤,什么样子的都有,疤痕、淤青、烟头造成的烫伤,胸口有几处还没愈合,发了炎又红又肿,竟能看到溃烂的白rou 那一瞬间,江娴的整颗心分崩离析,血淋淋的现实不允许她逃避,早在目睹潘悦被打的第一眼,她就仿佛被拉回不堪回首的前世,二零零几年,小小的江娴也曾这样,亲眼看着母亲被父亲暴打、侮辱 所幸前世早已不知去向,现在是今生,一九九五年,长大后的江娴可以独挑大梁,闯荡江湖好几年练就一身血性,凶恶的敌人她见多了,尸山血海她都踏足过,难道还制不服欺软怕硬的景兆吗,就算言语没用,那她腰上别着的手枪,也没用吗 万不得已的话,走这一步也没关系,她早想好了 潘悦缓了口气,无大碍,但皮rou伤太多,江娴认真仔细帮她处理伤口,她眼神怀着歉意“让你…看笑话了…抱歉” “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她低着头用棉签沾取药膏,双眼越来越红 一盆君子兰摆放窗台上,阳光温暖,那花开得娇艳,橘红色花瓣漂亮极了,潘悦不方便动弹,视线范围里恰好有这一处景象,她远远望着,轻轻开口“瑞雪,阿肇说他的暴力倾向来源于童年,所以我想问你,你和你大哥,也有他这样的症状吗” 江娴猛地心惊,似乎看到一线希望,她凝视潘悦挂着伤的美丽脸庞,认真说我们不是好人,或许暴力倾向是存在的,但我们永远不会伤害彼此,我年少无知犯过很多错,也惹过大麻烦,但大哥从来不会动我一下,甚至不会过重责骂我,因为我们是亲人,心连着心,他会为我着想 潘悦表情茫然,黏着血的嘴唇动了动 江娴一字一句讲述得非常认真“同样,在他的事上我也永远义无反顾,悦悦姐,你活在和平城市,我没有办法向你形容我为他做过什么,我只能这样说,我们经历过生死,不止一两次” 潘悦缓缓合上眼“你们的感情是有多深啊,连生死都可以超越” “感情有多深,我不清楚,但我能清楚感受到他的爱,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无尽无休,悦悦姐,爱是可以感受到的,不管是恋人,朋友,家人,货真价实的爱隐藏不了,一个人究竟爱不爱你,你要客观感受,而不是主观臆断,把他想象得多好,未来会变得多好,不,那一切都是你以为的,并不存在,也永远不会存在” 潘悦静静倾听,起风了,拨动她乌黑的发丝,待江娴全部说完,她艰难微笑“你体验过爱情吗” 已经包扎好,江娴正在弯腰收拾药品,听了这话不禁心弦一颤,她心海翻涌许久,默了许久才回答“没有,我爱上的男人伤害了我,所以我和你一样,从没有体验过爱情,但我及时止损,没给他再伤害我的机会” 潘悦活动酸痛的脖子“你说得对” 她轻描淡写四个字,引得江娴略微震撼,她回首望去,潘悦疲惫小憩,睡颜恬静,生在江南,长在江南,说着一口温柔的吴侬软语,骨子里的柔美不可忽略 这段惨不忍睹的故事,似乎有改写的可能,江娴眼神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