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中】雨下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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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成功进入克莉丝汀手下实习的消息,在实习生群体中传播得比病毒还快。尤其比尔大巡房时总紧紧跟在克莉丝汀身后的身影,收获了不少同期实习生的赞叹和羡慕。 仅仅比尔在餐厅排队买三明治时,就两次被他人拦下,或惊叹或好奇地询问他用了什么手段混进“最受欢迎导师”票选第一名手下。 比尔在收银机前拿起一份曲奇饼干,很谦虚地说:“只是运气罢了,怀特医生不想给其他儿科医生增加工作,所以……”比尔耸耸肩,刷信用卡结了账单。 “我们还在说,这难不成是‘最佳投手’的优待。” “哇哦,如果是真的,下一年的实习生可都要在棒球赛拼命了。” 告别朋友后,比尔带着曲奇饼干走向怀特办公室。如果要他评价跟怀特工作是什么样的体验,他只能说,比想象得还要好上几倍。 看她穿着印有黑白色小狗的白色外套,在胸口别上毛绒玩偶,走进每一间挂着儿童装饰画的病房,与病痛缠身又懵懂无知的小病人对话,变幻着各种语气,成为孩子幻想中的仙子或女巫,要用神奇的魔杖和咒语带走病人体内寄居的小恶魔——在和布朗医生工作时,他可从没觉得儿科是如此充满活力和各种奇妙幻想,连签字笔都充满魔力。 比尔走进办公室,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桌面上厚厚的一沓文件。 不可忽视的是,比尔有时也会怀疑自己仅仅出于想要接近克莉丝汀,而提出的这个要求,是不是为她造成了很大麻烦。 克莉丝汀自从接手比尔后,为了保证他能有充足的病房和手术培训,只能将实习生项目的工作堆到下班后完成。 另一方面,她看起来跟往常一样充满活力,还会在比尔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时,停下手头的工作,说:“不要这样看我,这里是医院。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需要怜爱照顾的小女生,但我是你的导师。” “抱歉。”比尔认真地说,拎起曲奇饼干递给她,“多拿了一份饼干,不知道你吃早饭了没有。” “哦,谢谢,我正觉得需要一点糖分。”克莉丝汀很高兴地接过饼干,立刻打开咬了一口,“我一直很喜欢餐厅做的曲奇,但在家试了几次,一直搞不懂配方是什么——而且我记得去年万圣节做的南瓜曲奇,天啊,如果不是病人给我留了一块,我都完全没机会品尝到。” “去年吉娜买了好几包,里面有一块带着糖霜、做成幽灵形状的,那个最好吃。”比尔笑眯眯地看着沾在她嘴角的曲奇碎屑,心想也许今年应该一起和吉娜去餐厅买几包。 “我没吃到那一款饼干。”克莉丝汀愤慨地说,“太遗憾了,我早该猜到,那小子在给我之前一定把最好吃的挑走了!” 克莉丝汀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提示有新邮件,发件人是莫莉·韦斯莱。 比正在追一名看上去永远不会答应自己的导师更尴尬的事,大概是你的导师和母亲是朋友,而你的母亲总在导师面前像对待一个没成年的小孩一样对你。哪怕你已经到了同龄人结婚生子的年纪,爱意泛滥的母亲眼中,你依然是需要管束和监督的青春期小孩。 比尔轻咳一声。 克莉丝汀意识到他的尴尬,玩笑道:“她还把你当孩子,是吗?” “也许不止是她。”比尔耸耸肩,“在这家医院里,我们也被当做孩子。” “因为你们确实是……”吃了一半的曲奇放在桌边,克莉丝汀靠在椅子里,手里不停地打字,看上去应该是给莫莉回邮件。写到一半,她的神情忽然凝固。 “你可以慢慢来,她不会介意你明天再回复邮件的。” “不……不是莫莉,只是今天有一位病人……”克莉丝汀神色闪烁,心虚地瞟比尔一眼。 这一点情绪稍纵即逝,比尔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克莉丝汀能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呢,他们两个的师生关系比手术室的无菌区还干净。 很快,比尔便知道了答案。 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远远看见克莉丝汀的身影,便起身走过来,像一只熊似的抱住她。“克莉丝汀,真高兴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医生说要做手术,他母亲还在巴西,我不知道如果失去了他,我该怎么面对琳娜……” 男人向克莉丝汀发xiele一通情绪后,忽然想起现场还有另一个人似的,不好意思地说:“马克·皮尔斯,‘马克’是‘马克西姆’的简称,曾经是克莉丝汀丈夫。” 克莉丝汀少见地躲了一下比尔的目光,尴尬地扯着嘴角,“前夫。以及,这位是韦斯莱医生。” 比尔看一眼皮尔斯伸出的手,又看一眼不愿直视他的克莉丝汀,忽然想到,她是因为从没有向比尔提起自己过往的婚姻而心虚,恰恰说明比尔在她心中不完全是一位普通的实习生。 想到这,比尔一下也没那么介意皮尔斯不由分说地拥抱她了,于是他礼貌地与皮尔斯握手,“比尔·韦斯莱,先生,我们会照顾好您的孩子。” 皮尔斯犹豫地说,“希望你不要生气,克莉丝汀,实际上,我们已经找了一位主治医生……她说会尽快安排凯文做手术……” 一个挽着金色发髻的女医生从房间里探出身子,细声细气地责怪道:“你们还要叙旧多久,病人在等着呢。” 这位说话娇滴滴的金发女人是心外科的阿米莉娅·斯蒂文斯,医院内关于她相貌和婚姻生活的评价,远远多于她的医术本身。 斯蒂文斯显然对于一个儿科病例为什么会直接找到心外科,而不是先找到病人的负责医生一头雾水,于是在看到病例记录上的名字后,第一时间找来克莉丝汀。 在皮尔斯看不到的角落,斯蒂文斯小声对克莉丝汀说:“感谢上帝,你来得还算及时……我完全不会应付小孩,再过五分钟,我就要疯了。” “不客气,斯蒂文斯医生。”克莉丝汀站在一旁,听斯蒂文斯的实习生介绍病例:凯文,男,6岁,房间隔缺损,导管封堵失败,来到霍格沃茨,准备接受手术修补。 “房间隔缺损是一种较为常见的先天心脏缺陷,您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处理过很多类似的情况。” “是的,我会和凯文一起进手术室,照顾他的。”克莉丝汀温和地说。 “当然……当然,我相信你们,所以,会是斯蒂文斯医生,您来主刀是吗?” “没错,皮尔斯先生。”斯蒂文斯微微皱眉,“请问您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皮尔斯不安地摩挲下巴,“我可以申请更换医生吗……抱歉,克莉丝汀,我知道之前一直是你负责凯文,但他之前还没什么大问题,而且你说不用手术治疗——你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我想要个更专业的儿科医生来——对,我不想要一个会把衣服熨出破洞的人来给我儿子做手术。” 皮尔斯这番话说出口,病房里陷入尴尬的寂静。 比尔吃惊极了,他几乎立刻上前一步,驳斥道:“这完全是无端的质疑,怀特医生在儿科有丰富的经验,你不能把……” “韦斯莱医生!” 克莉丝汀语气严厉,但比尔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要把话说完:“她给了你科学、合规的诊断,完全是出于对凯文的健康考虑,之前的手术失败,这和她完全没有……” “韦斯莱!”克莉丝汀拉住他的胳膊,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你不用参加这个病例了,现在,出去找个地方清醒一下。” 比尔意识到自己过线了,但他实在为克莉丝汀感到不平。她是位优秀又负责的医生,不仅和每一位小病人相处融洽,还照顾了整个实习项目的实习医生。而那个男人的眼里,克莉丝汀的作用就只是给他儿子换病房,以及围着围裙在家里熨裤子。 “我可以帮您询问一下其他同事……” “等等,皮尔斯先生。”比尔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斯蒂文斯细细的声音,“您当然有更换医生的权利,但在此之前,您应该先向怀特医生道歉。” “你在说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可以熨出完美的西装,但相信我,您不会希望医院干洗店的小哥来为您儿子做手术的。”斯蒂文斯笑盈盈地说,“而且,怀特医生现在正有时间,如果您想要换别的儿科医生来,说不定可怜的凯文还要在病床上多等几天——您也知道,我们真的很忙,我等下还有三个会诊,中途都来不及整理衣服。” 皮尔斯纠结许久,才挤出一句:“对不起,克莉丝汀……但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真的很担心凯文,你没有孩子,不懂我作为父亲真的很辛苦……” 比尔站在走廊,看见斯蒂文斯走出病房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低声念道:“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盲目的女人,才能让这群愚蠢男人的愚蠢基因一代代传递下去——不是说你,怀特。” 克莉丝汀和气鼓鼓的金发医生在病房门口分别,然后独自向比尔走来。她无奈地看着比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最终只说出一句:“你今天去门诊值班,我要安排实习医生谈话的事情。” “我很抱歉,怀特医生……” “快去门诊吧。” …… 门诊关门时,已经比白班的下班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比尔站在怀特办公室门外,透过百叶窗帘,还能看见她正笑着和对面的实习生聊天。 克莉丝汀端起水杯,在喝茶的间隙与窗外的比尔短暂对视,但目光仅仅碰了一瞬就错开,再次回到那位实习医生身上。 比尔只好找地方坐下,百无聊赖地翻动手机邮箱,一直翻到几个月前,“最受欢迎导师”的票选结果。 他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一双光鲜亮丽的玛丽珍鞋。比尔抬头看上去,发现是斯蒂文斯。 “韦斯莱医生。”斯蒂文斯好像发现什么有趣的新鲜玩意似的,“你在等怀特下班?你最好早些回家,她可是个不会累的永动机。” “我只是……下一个要轮到我进去谈话。”比尔岔开话题,“今天的手术顺利吗?” “大部分时候很顺利,不过那个皮尔斯先生,在手术开始前忽发奇想,问我能不能换一个人来主刀。”斯蒂文斯讥诮地笑了笑,“于是我找了我的顾问医师,弗立维医生来,你猜怎么样——那男人当场改口说要我为他的儿子做手术。” “为什么?” “等你见到弗立维医生,就会明白。”斯蒂文斯在比尔身旁坐下,轻快地说:“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轮到你回答我了——你在追怀特?” “有那么明显吗?” “你下次看她的时候应该照照镜子,你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是你娇滴滴的小女朋友。”斯蒂文斯眨眨眼,“需要我给你一点建议吗?” “现在还不需要,谢谢。” “好吧。”斯蒂文斯掏出手机,“哦,我丈夫已经到了,我该走了。顺便,你不可能成功约她出去吃饭,但如果你卖一下可怜,也许会很有用。” 比尔心说他明明已经拒绝了她的建议,但还是在她起身离开时,为她当时替克莉丝汀声讨的行为的道谢。 斯蒂文斯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而且,我也从来不熨衣服。今天下雨了,记得带伞,或者——”她瞥一眼怀特的办公室,暗示比尔,是时候把她说的话学以致用。 比尔又独自在走廊等了十几分钟,才看见克莉丝汀已经换上便服,走出办公室。 “你怎么还没走?”克莉丝汀围上围巾,意外发现自己的实习生像被遗弃的流浪犬一样蹲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她只不过是把他丢去门诊,他在病人的父亲面前那么失态,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没收到关于谈话的邮件,所以想问问……”比尔吞吞吐吐,最后抓了一把红色长发,自我放弃地说,“好吧,其实是今早的事。我很担心,是不是给你添了一些麻烦,他实在是太——我下次会好好控制。” “我不觉得还有下次了。”克莉丝汀扑哧笑出声,“你在儿科的实习快结束了,之后的话,还是留给你下一任导师cao心好了。走吧,今天下雨,我送你回去。” 比尔在听到这句话后,脑袋上好像有两只无形的耳朵立了起来,像是克莉丝汀养的边牧,每当她走进厨房时,边牧都会在存放宠物零食的橱柜下面,等她打开柜门。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今晚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比尔三两步跟上克莉丝汀,又被她以眼神逼退几步,拉开距离。 “门诊工作很轻松吗,难道你已经预订了座位?”克莉丝汀咳了两声,声音还有点沙哑。每年的这段时间总是最忙的时候,帮F2的实习医生做意向分析,紧接着要开始安排下一届实习医生进医院。 “今晚下这么大的雨,我们只要随便走进一家餐厅,都能找到空位。” 两人撑一把伞走进雨幕,比尔右手撑伞,左手揽过克莉丝汀僵硬的肩膀,好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免得淋雨。 克莉丝汀本来嗓子就干痒得难受,一吸了外面的冷气,更剧烈地咳起来。比尔停下脚步,担忧地摸着她后背顺气。 这一咳就停不下来,要将气管都撕裂似的,咳得眼睛里满是泪花。她扶着比尔肩膀,眼前一时晕头转向,等回过神来,才发觉比尔怕她被冷风呛到,干脆解开外衣,把她拢在自己怀里。 比尔在外套里穿了一件柔软的卫衣,有淡淡的洗衣粉味和一点温暖的麝香。 她的咳嗽停了,又想起这里是医院的停车场,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难免可能被其他人看到,一时不知道什么反应才合适。 “好些了吗?”比尔轻轻拍她后背。 “这太过了,韦斯莱医生……”克莉丝汀小声说。 “别担心,撑了伞,他们看不到我是谁……也看不见你的脸。” 克莉丝汀红着脸离开他胸口,脸上还有冷风都吹不散的红晕——一定是刚才咳得太凶的缘故。她拉起围巾,挡住下半张脸,才说:“没事了,走吧。”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克莉丝汀原本计划在送比尔的路上,和他聊聊后续方向选择的事,结果说半句就咳起来,连握方向盘的胳膊都在抖。 比尔见势不妙,连忙提出换个位置:“别拿你的爱车冒险,我先送你回去。” 克莉丝汀没反驳,顺从地窝进副驾驶。汽车平稳驶过大街小巷,比尔在路口停下,正想问问前面那栋房子是不是路途的终点,一转头却发现克莉丝汀已经睡着了,只露着通红的苹果肌和额头。 怎么会脸红这么久? 比尔停好车,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对方额头,有些热。他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进车内的冷风冰醒了克莉丝汀,她眯着眼睛看向比尔。 “抱歉,我之前好像睡着了。” “而且你还有点发烧。”比尔补充到。 “太倒霉了,我已经三年没感冒过。”克莉丝汀在比尔搀扶下走进家门,边牧摇着尾巴上前迎接主人,却连一个抚摸都没得到,于是转身叼了玩具过来。 “抱歉,埃迪,今天不行。” “你养的狗?”比尔被埃迪的尾巴扫了好几下,“是‘他’还是‘她’?” “是个女孩,不过带她出去的时候,大家似乎都默认她是个男孩。”克莉丝汀坐在玄关的换鞋凳上,感觉头重脚轻,显然这是她连续三个月加班带来的恶果。她抬头看向比尔,对方正把她的车钥匙放进托盘。 “雨太大了,你把我的车开回家吧。” 比尔愣了一下,“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而且我开走车,你明天怎么办?” “也许明天雨就停了。”克莉丝汀现在只想脱光衣服,然后钻进柔软的被窝一睡不醒,“谢谢你送我回来……本来应该是我送你回去。” 比尔安静地站了一会,最终选择蹲下身,帮克莉丝汀脱去打湿的鞋袜。 “韦斯莱?” “难得有个追你的机会,最起码让我做点什么。”他带着大大的笑容,仿佛替克莉丝汀脱鞋更衣这件事,比赢一场棒球赛更充满乐趣,“你刚才也说,这可是三年难得一见的机会。” 比尔给自己换好鞋子后,便把正在苦笑的人打横抱起,送上二楼。 克莉丝汀又气又笑,但还是抱住比尔的脖子,说:“你今天也看到了皮尔斯,我当时花了半年多才成功跟他离婚……你为什么不换一个年轻的女实习生试试,比如琼斯,我看到你们关系很不错。” “这可真是糟糕的误会,我对她没有那种感觉。”比尔在浴室门口停了一会,“要不要泡个澡再睡?” “我现在可没有力气再来一场浴缸性爱……”克莉丝汀回绝后,终于如愿以偿地躺在了床上,几乎像是梦话似的说,“谢谢你……比尔,你该回家了,韦斯莱夫人会担心的……” “我保证,她不会担心像只老鼠一样被冲进下水道。” 有人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这不合约定,但她懒得再纠正了,柔软的被褥像海绵一样吸走她身上的疲惫,再归还给她难以摆脱的睡意。 睡梦中有湿热柔软的东西拂过脸颊、脖颈,还有一只宽大而布满薄茧的手,轻轻托着她脑后。等那个柔软的物体移到脚踝时,克莉丝汀终于意识到这可能不是梦。 她坐起身,发现比尔正蹲在床边,一手拿着湿毛巾,另一手握着她的脚踝。 “弄醒你了?”比尔充满歉意地笑笑,“看来是我技术生疏了,以前在家里,有时候会对我弟弟meimei们这样做,他们可从来都没醒过。” 房间里没开灯,克莉丝汀一动不动坐着,甚至忘了抽回脚踝。比尔见她不反抗,便继续细细擦拭,嘴里还玩笑似的低声问:“难道说,你也需要听一个睡前故事,才能继续睡?” “你之前没讲过家里的事。”克莉丝汀低声说。 “我家里有七个孩子,我是最大的那个。”比尔把擦好的脚塞进被子,又握住另一只脚踝,“五个都是弟弟,只有一个meimei。你应该能想到,在这样的家庭里,大一些的那个,很多时候要当半个家长。” 克莉丝汀点点头,轻声说:“我知道。” “我母亲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坚持在学校里做教授,不然我父亲一个人可养不起这么一大家子。”比尔语气轻松,可以感受到,他一定在十分幸福的家庭中成长,“所以,你应该下次回邮件的时候应该告诉她,别再花这么多精力在大儿子身上了。” 另一只脚也擦完了,克莉丝汀浑身都裹在被子里,莫名的暖意在血管中流淌。 “我可以想象,一定也是因为有你的帮忙,韦斯莱夫人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上班。”克莉丝汀坐直身替,离比尔更近了些。 克莉丝汀没说的是,她也是家里最大的那个孩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跟一个meimei。比尔卫衣的前摆沾了一些湿漉漉的水渍,大概是在浴室接水时溅到的。她握住比尔的手,也是湿漉漉的。 “别这样看我。”比尔笑着把她总是说的这句话还了回去,“不然我会忍不住吻你。” 克莉丝汀没说话。 “为了避免我做出什么错事,我想——是时候回家了,别担心,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不少。” 克莉丝汀扫一眼床头的电子表:1:33。 比尔安静地蹲在床边,轻轻摩挲她的手心:“我刚才在一楼陪埃迪玩了一会捡球……” “今晚留下吧。” 宽大的手掌忽然收紧了,克莉丝汀的手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拉了一下,又很快松开。 “这是我今晚的报酬吗?”比尔笑着问,“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得到好处,只是因为……” “能靠过来一点吗,韦斯莱先生?”克莉丝汀握着比尔的手,在他坐上床边后,倾身亲了一下他的嘴唇,“留宿不是报酬,这才是。” 这个亲吻并不算太好,因为低热,她的嘴唇有些干涸。比尔的双唇像是被什么东西搔了一下,痒痒的。 “……我对你有那种感觉,克莉丝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