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群x陈书竞 5
chapter 1 陈书竞路过skp进去转了圈,给苏芮伊挑了件礼物,想了想又给小公主带了个新款腰带。他刚刷完卡出门,怎么看擦肩而过的婀娜背影怎么眼熟,剪裁合体的长款暗青色刺绣旗袍,肩上披着一条蓬松的白皮草,手里拿的包包正是昨天刚在家里出现过的一只爱马仕。 在这里撞见他mama不稀奇,稀奇的是她挎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了件黑色长风衣,光看背影就很年轻挺拔,总之绝对不是他爸。 两人有说有笑姿态亲昵地走过去,陈书竞顿时脑袋充血,拔腿就冲上前,“妈”叫了一半又怕认错人太丢脸,硬生生拐成了“薛雪”。 薛雪有些震惊地回过头,“竞竞?怎么在外面喊mama大名。” 陈书竞嘴上说着“对不起”,目光紧紧锁着同样回过头的男人,对上那个深邃英俊的面庞后怔了几秒,“邵群?” 邵群闻言微微皱眉,很快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还记得我啊,书竞。” 薛雪轻轻敲了一下陈书竞的脑袋,“没礼貌,还不叫哥哥。” 陈书竞瞥了一眼邵群手中拎着的几个购物袋,不太情愿地喊了声邵哥,“妈,你怎么……我在后面还以为……” 邵群体贴地接过话来,声音低沉磁性,“有些政策上的问题请教雪姐,也有挺长时间不见了,陪jiejie逛个街。” 薛雪被邵群哄得熨帖,“群群嘴巴真甜。” 陈书竞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要不是清楚邵群不好这口,他可真要怀疑他妈被这小白脸拐跑了。 薛雪问道,“我和群群要去吃晚餐了,你是不是一会儿还有约?” 陈书竞摇头,“没约,我跟你们一起。” 等到了餐厅,陈书竞在桌子底下扣手机在群里发消息,说临时有事鸽了。 没成想刚点完菜,薛雪就接到个电话有事情要处理。邵群看了一眼陈书竞,站起身拿大衣,“我送你。” 陈书竞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薛雪推开包厢的门,想到什么又转过身,“竞竞,你最近不是喊着缺投资吗?回头可以跟你群群哥哥联系。” 谁要跟他联系? 陈书竞想说他他妈的连邵群联系方式都没有,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独自坐在一桌精致的餐点面前翻了翻手机,还真把他微信给找出来了,没有英文名,昵称是个简简单单的S。 说起来邵群也算个神人,哪怕是在陈书竞的世界里也是个神人。他小时候在五棵松那边住爷爷家,大院里有个左右插了两只旗的红旗L5,陈书竞非要拔一个下来,那时候叫住他的是个异常俊美的少年,一身黑色西装校服,尊贵又嚣张,居高临下地看着陈书竞,“小不点儿,干嘛呢?” 他叫他小不点儿。陈书竞认得这个漂亮男生,他攥住那没有一丝褶皱的裤脚扬起脸说哥哥我想要这只红旗,邵群怔了怔,笑着弯下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帮他把旗子摘了下来,“今天老子心情好,来,你拿去。” 陈书竞喊着谢谢哥哥,刚要接过来就听见父亲急匆匆的吼声,让他不要动,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拉着他的后衣领给邵群道歉。 邵群不甚在意地把旗子塞进陈书竞的手心,“多大个事儿啊,给弟弟玩,出事算我的。” 为什么父亲这么怕邵群?那是挨了顿打的五六岁陈书竞不知道的故事。在家里人的耳提面命下,他逐渐懂了自己家里牛逼,可这北京城总有人更牛逼,邵将军的地位就是陈家老爷子在也要让三分,那不是他们家能惹得起的人。 可邵群挺好的啊,帮他把旗子摘下来了,还送给他玩。 陈书竞第二年再去爷爷家,闷头在大院里转了好几天也不见邵群,一打听才知道邵群已经出国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到英国念高中。 等到陈书竞真正踏上英国留学之旅,他有时会想,我为什么要来这鬼地方,我怎么没去美国,思来想去也不敢相信那是邵群给他种下的一颗种子。 一直到五年前,邵群已经毕业回国了,可留学圈里还在对这号人物津津乐道。来英国不用英文名让所有老外都得喊中文,高中一入学就敢跟壮得像头牛一样的洋鬼子打架,荤素不忌毫无底线的私生活…… 有朋友开玩笑说邵群是他们PDF的鼻祖,并且是男男女女拜读过瓜条还要抢着加他联系方式的那种,人帅多金器大活好出手阔绰,哪怕只是419也值了。 邵群那些事儿离开英国还不算完,后来付西元在聚会上讲了他那段捅伤自己追爱的八卦,当时他们几个北京的都唏嘘不已,公子哥不顾家族颜面为了一个男的闹到这个份上,太不理智又难看,谁能保证不会追到手没几天又甩了。 陈书竞那时候是怎么反驳他们的,有点记不清了,总之说了句邵群不会那样,在他印象中邵群就是那么好的一个哥哥。 事实呢? 在酒吧看到邵群怀里搂着个男孩,姿态十分亲昵,陈书竞差点直接骂人,抬了抬下巴冷冷道,“让他滚。” 邵群拍了拍那五官精致身形娇弱的男孩,人似乎被陈书竞吓得不轻,“去,到外面找周助理。” 等包厢里只剩他们两人,陈书竞将照明灯打开,幽暗暧昧的气氛瞬间消散,他站在桌前顶光下像个阴郁的女鬼,“你和嫂子分手了?” “没有,”邵群好笑地看着他,“气势汹汹的,他派你来捉jian?” cao你妈的,你对得起我在朋友们面前帮你说话吗。 陈书竞闭了闭眼才没把蠢话飙出口,想想也是,他本来就不够了解邵群,记忆同样会加工美化。 “怎么,还是说你来查岗的。”邵群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里,又调笑了一句。 陈书竞比几年前长开了,眉眼间深邃得像混血,唇红齿白身材高挑,就是生气也看着赏心悦目,邵群不会跟漂亮小孩计较。 “在我妈面前装正经,”陈书竞无语地把一摞项目书丢到茶几上,“谈投资约到这种地方来,我他妈当你想泡我,原来躲这儿叫鸭子。” 邵群接过文件一册一册翻看,没再搭理陈书竞,五六本项目书不到十分钟就扫完了,又扔回到桌子上,“我宁可是来泡你的。” 陈书竞黑了脸,“什么意思。” “说好听了是理想化,”邵群眯了眯眼睛,“难听了就是让老子当冤大头,砸钱陪你玩过家家。” 陈书竞特烦邵群这样,几年前晚宴的那个夏夜就像一场梦,浪漫面纱掀开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没劲,“我知道这些东西不赚钱,可我就是想做。尤其是那个电影,我肯定要拍。” “你想拍电影可以,同性相关可以,政治题材我不能碰。” 陈书竞不屑,“不能碰还是不敢碰?” “你觉得挑衅我有用?”邵群抽出支烟点燃,缓缓呼出一口气,透过烟雾看着皱眉的陈书竞,“投资的事儿我会帮你,不过是卖阿姨个面子,剧本老老实实回去给我大改。” “剧本早就写好了,再说了,大背景都否了还能怎么改。”陈书竞不想再去麻烦苏芮伊。 “自己去跟编剧商量,这题材对你也没好处,”邵群掸了掸烟灰,翻看电影那本项目书,“你想拍这个背景无非是想表现两个人被命运洪流裹挟身不由己,有霸王别姬在前头,拾人牙慧才没意思。要改其实也简单,不如去走霍乱时期的爱情那条路,往前看有战争瘟疫,往后看有末世,甚至可以结合公路片的元素。” 陈书竞听进去了,又觉得谈起电影的邵群没那么讨厌了,准备起身告辞。 “我回去找那个编剧朋友,”陈书竞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然后告诉我妈你其实管她叫阿姨。” 邵群嗤笑道,“不是已经成年了?幼稚。” 陈书竞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刚说完起了身鸡皮疙瘩,一见到邵群他就忍不住这样,但又觉得不是他自己的问题,要是邵群别那么惯着他他说不定还真会忌惮几分不至于蹬鼻子上脸。 “或者我去告诉嫂子你找鸭子,选一个吧。” 邵群盯着他,半真半假地说,“你去找你嫂子吧。” 陈书竞心头一跳,胡乱拾起桌上的资料转身离开了包厢,邵群也没有出声阻拦。 chapter 2 陈书竞才刚和苏芮伊见了次面,不过是在朋友聚会时,关于剧本的改动还没来得及详谈,变故来得太快,他已经逐渐习惯的存在和刚刚萌发的心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场笑话。 都说缓解失恋的方式是投入到下一段恋情,陈书竞不觉得自己是准确意义上的失恋,爱得死去活来又被伤得鲜血淋漓远远谈不上,并且他也不认为19岁的自己必须为一个意外到来的孩子买单,可这也无法改变那种强烈的被婊子耍了的愤怒和委屈感。 比起投入到下一段感情重蹈覆辙,陈书竞还是觉得open relationship更适合自己,当然,这段时间他只想约炮,不想谈感情。 某个工作日晚上,陈书竞的jiba还没从一个新认识的男孩身体里拔出来,来电铃声催命一样地响,他擦了擦湿淋淋的手懒洋洋地接起电话,“喂,哪位?” “请问……请问您是?”听筒中传来有些怯怯的男声。 “你他妈给我打电话,然后问我是谁?”简直要把陈书竞逗笑了,不知道是哪个傻逼的恶作剧。 “我……我是邵群的男朋友……” “啊?”陈书竞快射空的脑袋瞬间清醒了,“抱歉嫂子,我不知道是你。” “我该说对不起,打扰你了……我之前是在邵群手机里,看到过这个电话号,我联系不上他,所以打过来……” 陈书竞耐着性子听完,邵群的老婆居然是个结巴?搞错没啊,听着老实巴交的还会学人偷偷查岗呢。刚想搪塞过去,脑海中闪过那天在包厢里邵群搂着鸭子的画面,还有那句意味深长的话,陈书竞又换了副语气。 “你找对人了,邵群跟我在一块儿呢。” “那……能叫他接一下电话吗……” “不方便,他在洗澡。”陈书竞撒谎撒得面不改色。 “啊?你……” “你什么你,你老公马上出来就要跟我zuoai了,很忙,挂了。”陈书竞不等对面挤牙膏一样的回复,利落地挂断电话再拉黑手机号码,再一抬头发现身下的男孩震惊地看着他。 “瞪什么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陈书竞莫名其妙。 “Alex你居然认识邵群?!”男孩眼睛开始冒绿光。 陈书竞用鼻音哼了一声。 “可以引荐一下吗,不不不,他的微信可以吗……” 陈书竞准备点烟的手一顿,不耐烦地将烟盒砸到床上,“找死啊,在老子床上要别人微信,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给我滚。” 男孩吓得衣服都没穿整齐就跑了,陈书竞坐在床沿抽烟,越想越来气,他打开手机翻出了邵群的手机号,按下了通话键,响了几声后果然成功接听。 “喂,陈书竞?” “你干嘛呢。”刚刚说的太少,陈书竞分辨不出对方有没有在办那事儿。 “公司加班,”邵群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哑,“怎么了?” 陈书竞冷笑一声,“嫂子查岗查我头上来了。我说你跟我在一块儿,马上要跟我zuoai。” “……cao,”邵群在那头骂了个脏字,“小兔崽子真会给我找事儿。” “你不是想分手吗,装什么啊。” 邵群没接茬,“想跟我zuoai是吧,屁股洗干净了,改天找你算账。” 陈书竞还没来得及怼回去呢,邵群就把电话挂了,再打不接了,陈书竞只得打字骂他你才是洗屁股那个。 过了几天没等邵群找他,陈书竞主动联系了邵群。苏芮伊关于剧本改动有了个想法,正好他也想找点事情做,就去找邵群商量,结果对方报上了公司地址。 陈书竞倚在邵群办公室的沙发上抽烟,尾音长长地拖着,“挺正人君子哈。” 邵群的视线从电脑屏幕和文件中抽空瞥了陈书竞一眼,“急什么,忙完带你出去。” 他们在国贸附近的一家小酒馆吃饭,里面环境不错,藤蔓包围成还算幽静密闭的空间。两人聊了会儿剧本和投资,邵群拿起手机接了通电话。 “嗯,不回家。” 陈书竞立刻明白了对面打来的是谁。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邵群眉头微皱,“行啊,我确实跟陈书竞在一起,要他接电话么。” 然而邵群最终还是没有让陈书竞出声。 “拿我当你工具人。” “你自己送上来的,”邵群说得漫不经心,“我能不用吗。” “所以你想跟他离婚?那孩子呢,你们不是有个小男孩儿。”陈书竞其实有点唏嘘,当时听说他爱得那么轰轰烈烈,这才过去多久。如果这就是两个人柴米油盐带孩子的结局,那他和江桥结束在一切开始之前算不算更好的选择? “是两个。还有一个女孩。” “女孩?” “女孩是我亲骨rou。” 陈书竞沉默了一下,垂眸低声说,“其实我也有个孩子,不过现在已经没了。” “……”陈书竞这段时间面对他总是欲言又止的,应该就是想跟他说这些,邵群其实也没有太惊讶,不小心搞大别人肚子也正常,“处理干净了么。” “不是炮友。我对象,现在是前任。”陈书竞挑挑拣拣给邵群讲了他和江桥的破事儿,说到被甩的那天,激动得一边骂脏话一边鼻子发酸。 他不是不觉得丢人,所以也就敢和邵群说这些了。邵群比他大十岁,是哥哥,和他们圈子的重叠度不太高,而且陈书竞感觉邵群追老婆做的那些事客观上来说更丢人点儿。 “我他妈那天还当着那婊子的面哭了,我cao了,我都气哭了他也没心软,现在拿着我妈给的房子和工作倒是舒服了……”陈书竞吸了吸鼻子,“妈的,我心烦,我想看海。” 心里发堵,他甚至有点想念泰晤士河。 “看海?过几天去青岛转转。” “我现在就要看,你陪我去青岛。” “……宝贝儿,我要上班。”邵群感觉陈书竞马上就要像那些撒泼的小情人一样说“我不管”了,想骂他一句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转念一想算了吧,19岁还真是小屁孩一个。 最终邵群开车带人去了后海,俩男的半夜在湖边散步有点诡异,陈书竞倒是毫不在意,走累了倚在围栏上歪着头跟邵群讲话,天真又残忍地说,“那个什么秀配不上你。” 邵群低声笑了,“江桥也配不上你。你觉得你爱他?只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给你造成的错觉。误以为自己感染的时候心理最脆弱,他陪在你身边产生了类似吊桥效应……” 他说着说着,居然发现陈书竞浓密的睫毛轻轻抖了抖,晶莹的液体慢慢汇聚在眼眶,下一秒就像要哭出来了。邵群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 陈书竞不想再丢脸一次,胡乱抹了把眼睛。邵群说的实在有道理,自己听起来真的像被pua了,他是不是太傻逼了给个婊子耍的团团转,“我现在心理也很脆弱,你陪我呢,你也是故意的?” 邵群假装没听懂画外音,“答应雪姐要帮你而已。” 陈书竞突然凑上前攥住了邵群搭在围栏上的手臂,唇马上快要碰到他的耳朵,压低声音说,“演好哥哥演上瘾了?你不是想上我吗,从五年前就开始了吧。” “五年前算犯罪,现在倒是可以,”邵群被他弄得发痒,心里也痒,哑声问,“那你给上吗。” “不给。” 陈书竞笑了笑,给了否定答案却也没退开。邵群微微偏过头就和他呼吸交错,两个人的嘴唇不自觉慢慢靠近,即将碰上的那一刻陈书竞猛地转开了脸。 “……”邵群掰过陈书竞的下巴强迫他把脸转回来,“亲也不给亲?” “在这儿亲算什么?”陈书竞勾起嘴角,笑得肆意。 他们转战club,陈书竞有意买醉,恰巧邵群也心烦,两人喝作一团几乎断片,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是陈书竞把邵群叫醒的。 他捏着上面沾着精斑的被角,一脸凝重,“我屁股不痛,你痛不痛。” 邵群差点黑脸,好在没发生意外,“……不痛。” 陈书竞长舒了口气,又躺回到邵群身边,“吓死我了……再睡会儿,头疼。” 邵群掀开被子下了床,找到手机看了眼时间,九点多了,“cao,睡个屁。” 陈书竞睁开一只眼睛,伸脚过去蹭了一下邵群的小腿,“又上班?别去了。” 邵群抓住陈书竞的脚腕把他的腿扔回到床上,捡起床头散落的衣服,随口哄道,“不工作怎么挤出时间陪你去青岛,嗯?大少爷。” “谁说我还要去青岛了,我已经看过海了。”陈书竞就是想撒个娇,等对方问他想去哪再说出自己的目的地。 “随你,我走了。” “……” chapter 3 那段时间陈书竞和邵群隔三差五厮混在一起,聊剧本聊感情聊家族聊京圈聊经济聊以前在英国的日子,看对眼或是喝了酒就扯下对方腰带互相打飞机,有天在办公室胡闹还被找过来的李程秀撞了个正着。 事后邵群叼着烟抽了一巴掌陈书竞的屁股,“宝贝儿,害我多给他一套房。” “多少钱的房子,”陈书竞跨坐在邵群腿上打游戏,闻言放下手机抬起他的下巴,“我在江桥那儿值两千万,你这呢。” 陈书竞虽然嘴上在开玩笑,可表情冷淡。邵群知道他又别扭了,把烟取下来夹在指间,哄道,“你要这么问的话,那我打听打听白金汉宫买下来多少钱。” 陈书竞愣了一下,他在邵群似笑非笑的嘴角弧度和幽深的瞳孔里某个瞬间产生了一种朦胧的心动,忍不住笑骂道,“cao,真有你的。” 邵群也跟着他笑了笑,慢慢抽了口烟。 陈书竞就这么稀里糊涂混了一段时间,有天晚上出去玩,一见面付西元就拉着他带到了个没人的角落,让陈书竞被迫得知了江桥的近况。 他带着点怒气把邵群堵在会议室门口,周助理站在旁边无措地给邵群使眼色,邵群不动声色地轻轻搂了一下陈书竞的腰,把他圈到自己身边,低声问,“怎么了?回去说。” 陈书竞闻到了邵群身上熟悉的男香,还有淡淡的咖啡味,他突然没那么生气了,或许不是邵群做的? “江桥那事儿,是不是你。” “是。”邵群承认得很坦然。 两人从会议室一路沉默地回了邵群的办公室,门一关上陈书竞立刻问,“为什么?我都没想报复他,他肯定以为……” “你放心,我让他工作丢得神不知鬼不觉,他不会觉察出是外力导致。” “他傍上的那个上海土著,也是你牵线?”陈书竞说不出的烦躁,“你他妈想证明什么?你邵群够有手段,还是我就是彻头彻尾的傻逼?” “那就是我的意料之外了。本来只想让他在上海生活不下去,我再买回那套房子。江桥倒是挺努力,工作不成又去找人卖了屁股。”邵群好整以暇地靠在办公桌前。 陈书竞心里清楚以邵群的性格没做就是没做犯不上骗他,可越是清楚越是难受,cao,这他妈到底算什么? “他真的爱我吗。”说出这种蠢话,陈书竞被自己恶心得想笑。 “也许有过吧。可人都是欲望的奴隶,他是体现得最极致的一种。” 邵群说得含蓄,直白点不就是江桥图他的钱他的家世他的美貌,这些东西的确构成了陈书竞,可换一个人来也一样,陈书竞根本不是特别的。 这个结论让他很迷茫。相信爱情的存在,以为爱情降临过在自己身上,可现在又发现那不是。 邵群看着陈书竞那张年轻的脸上浮现出茫然和痛苦,有些时候看他就像看曾经的自己,太傻了,无限接近爱情不是爱情。他当初追李程秀那么久,不就是因为对年少不得的执念和李程秀的逃避,甚至情敌和家里人的阻拦都让邵群产生了一定要得到的偏激。 有多爱呢?不重要,他只是想要得到而已。 所以他才会惯着陈书竞,陪着他胡闹,又在后海看到他眼泪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是“让你哭的人该死”。 “别生气了,晚上带你去看话剧好不好。”邵群再次搂住他,声音很温柔。 陈书竞想,我是不是应该拂袖而去?毕竟邵群也算是没说一声就背着他搞小动作,可他感觉浑身都提不起劲儿,不知道是难受得还是被顺毛顺得,犹豫了几秒后垂头栽进了邵群颈窝,闷闷地叫了声“哥”。 邵群的指腹蹭了蹭他后颈,“怎么不叫哥哥了。” “……你闭嘴。” 吃过饭后他们去了保利剧院,已经快开场了,偌大的观众席空无一人,陈书竞了然道,“包场了?” 邵群“嗯”了一声,“嫌烦。” 陈书竞感觉有点好玩,他泡妹的一些手段原样被人用在自己身上,不得不说确实很受用,谁不享受被珍视被善待谁才是有病。 这场是很经典的《卡利古拉》,加缪的首部戏剧作品。暴君卡利古拉因meimei兼情妇的死意识到世界是荒诞的,于是开始了疯狂的反抗。 陈书竞坐在邵群身边看得很认真,卡利古拉在认识到自己同样有罪后勒死了自己最后的爱人,迎接被反叛者谋杀的结局。他感觉心脏被揪着,自己变成了那个暴君,在这政治的外壳下,争取自由的反抗者自我发现、又自我毁灭。 “如果我得到月亮,如果有爱情就足够了。可是到哪能止住这如焚烧的口渴。”陈书竞用中文轻声念着台上演员的台词,卡利古拉执念中的月亮,除了自由,似乎还能指代更多东西。他的泪水从眼角迅速滑落,“卡利古拉死后还能见到月亮吗。” “他已经见到了。一切以此开端,又以此终结。”邵群温热的掌心覆在他脸颊,蒸干了泪水,气息慢慢靠近,最终触碰到陈书竞冰凉的唇,终于没有被拒绝。 邵群吻得很轻,好像没什么情欲,却暧昧到空气都凝固。陈书竞本来想了很多东西,可亲得他脑子发空,最后只剩下“难怪他要包场”。 还有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夜,邵群笑得很恶劣,问陈书竞为什么亲他,是不是喜欢他,陈书竞是怎么说的,大概是“因为很浪漫才想接吻”。 现实生活不是童话,可陈书竞快20岁还保留着那一点类似童话的天真,浪漫的时候接吻,否则是无趣的sao扰。邵群一定记起这点了,上一次想亲他还是在后海的夜色里。 他们稍稍分开,陈书竞咬了一下邵群的下唇,低声问,“你觉得你是卡利古拉吗。” “我是,”邵群看着他慢慢说道,“我们都是卡利古拉,亲手杀死了卡索尼娅。” 晚上在酒店,陈书竞独自开了瓶酒喝,拎着空酒瓶勾住邵群的脖子,嘴唇贴在他耳边,“我怕疼,你要是把我弄疼了,我就拿这玩意儿敲你脑袋。” “好,”邵群搂住他,“保证不痛。” 邵群是这么说的,可那根尺寸恐怖的性器顶进去半截就把陈书竞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我cao,你他妈……骗子,滚出去……” 他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酷刑,做了润滑也戴了套子还是感觉后边要被撕裂。邵群俯身吻他湿漉漉的脸颊,安慰地亲他的嘴角,蹭上一点泪水的咸涩,喘息粗重,“乖,忍一忍,马上就好。” “疼死了……你是不是给我捅坏了……”陈书竞哭得看不清邵群的脸,他颤着嘴唇用手臂搂住邵群的肩,“哥哥,亲亲……” 怎么这么能撒娇。 邵群亲着他叫宝贝儿,宝贝儿真棒,坏不了,放松,全吃进去了,感觉到了吗?里面好热,好紧。 陈书竞咬了一口邵群的喉结,啃着他的锁骨让他不要再说了,他下面又痛又麻,还特别特别湿,他撑起身子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流血了,结果看到那狰狞的巨物在自己腿间进出,甚至cao出了些乳白色泡沫。 邵群注意到陈书竞的动作,“想看?一会儿换个地方。” “不看了……”陈书竞被撞得屁股发麻,晕头转向地缠在邵群怀里,“怎么感觉你比我粗,应该让我cao你……” 陈书竞刚说完就被邵群抽了一下屁股,他后xue一缩,坚硬的东西擦过前列腺,诡异的快感迅速蔓延,陈书竞低低闷哼一声。 邵群朝他敏感位置狠顶,用手撸动他半勃的性器,前后双倍的刺激实在太过,陈书竞蜷缩着腿挣扎,“等下,啊……哥别摸了……” “这不是很粗很硬么,”邵群的唇摩挲着陈书竞的耳朵,嗓音低哑充满蛊惑,“我也怕疼怎么办,宝贝儿听话给哥哥cao,小逼这么会吸。” 陈书竞在床上拿这句话说别人的时候没感觉,被邵群这么说一句瞬间脸颊发热,羞耻尴尬得他想哭,难道做下面的就会变成这样? 邵群还变本加厉地问他,“舒服么。” “嗯……” “以后都给哥哥cao好不好?” 陈书竞的命根子还被握着,只得乖乖说“好”。 他被压在床上做了两次,浴室洗澡的时候又情不自禁地搞在一起,这次没有戴套子,在温暖潮湿的水汽里磨了好久。陈书竞已经射了三四次,又爽又累,四肢发软,只得卖力夹着jiba跟邵群撒娇,“哥,快点射……” 邵群在后面抱着陈书竞,吻他的脊背和后颈,“让我射到里面,可以吗。” “不……”陈书竞清醒了一瞬,想骂人,很快就被顶得说不出话,断断续续地喘着。 “可是我想射进去,”邵群诱哄,“一会儿帮你清理干净。” 于是陈书竞晕晕乎乎地答应了,被内射的感觉很新奇,jingye有点发凉,湿黏的,更多的是心理上那种紧密相连的刺激,他爽得没被邵群碰触就射出几股已经稀薄的白浊。 射过后陈书竞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半梦半醒间被邵群不轻不重地扇了一下脸颊,他含糊地骂了个脏字,被邵群掰着腿将手指插进后xue搅动,“别睡,自己用点劲儿。” 陈书竞一边顺着邵群的动作努力排出jingye,一边咬他的嘴唇,抱怨道,“怎么这点事儿还要我配合……” “因为你含得太紧了,是想给我怀二胎么。”邵群微微偏头躲开了陈书竞像小狗一样的啃咬,实际上邵大公子很少做这种伺候人的事儿,本来就没什么经验。 “滚……啊,你别碰……”被戳到敏感带忍不住喘了一下,陈书竞听到邵群粗重的呼吸声头皮都麻了,他头一次在性事里产生了想逃跑投降的念头,委屈得眼泪又下来了,丢人丢得他想顺着浴缸排水口钻进去,还得硬着头皮说,“别让你那驴鞭进来了,cao,你他妈听到没有……” 邵群被陈书竞的样儿逗笑了,“行了,不动你。” chapter 4 陈书竞以为自己被邵群折腾得累成这样会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没想到夜还深着他就醒了,屁股火辣辣的痛,腰不得劲,大腿根的韧带也像被扯断了一样。邵群躺在他身侧睡得很安静,陈书竞龇牙咧嘴地爬起来走到客厅,找烟没找到,最后在邵群大衣外套里翻出半盒。 居然真的跟他做了。陈书竞感觉挺魔幻的,又觉得不后悔。邵群诚然不是他过往喜欢的漂亮温顺型,可对方提供的情绪价值并不比那些情人的少,何况,他长得也不赖,是那种唇红齿白的英俊混血味道,给他上了也不算亏。 而且邵群不缺钱,他跟自己瞎搞总不能是因为钱吧,陈书竞被江桥搞得都有点对这些精通算计的小中产ptsd了。 他在客厅抽了两根烟,再回到床上掀开被子发现邵群醒了,他眯了眯眼睛,嗓音低哑,“宝贝儿,怎么起来了。” 陈书竞乐了,他故意掐着嗓子学着李程秀的声音,“老公……我没事儿……” 邵群沉默了一瞬,无语地把陈书竞冰凉的身体搂进怀里,“小傻逼,我都几个月没跟他睡过一张床了。” “哦,没劲。”陈书竞舒舒服服地躺进去,准备继续睡。 邵群在后面搂着他,嘴唇贴在他的侧颈,吐息很热,“再叫一声。” 陈书竞闭上眼睛假装没听见。 再次入睡,陈书竞又梦到了五年前的事儿,这回不一样的是能清晰辨认出邵群的面孔,甚至还多了一段香艳的续集。 那时候父亲的事业发展正处在关键期,与邵家来往甚密,恰巧邵群刚结束留学从英国回到北京,陈文峰组了个局,除了陈邵两家还有几家世交,一同为邵群接风洗尘。 陈书竞年纪小,再加上在学校闯了祸,被陈文峰关在山庄别墅二楼的客房里练琴。 房间里除了桌椅和床,连个屁都没有,陈书竞无聊得只能摆弄自己的大提琴。他弹了几段老师教的小节,又抖出琴谱随便翻开了一页,比尔道格拉斯的Forest Hymn,是首舒缓忧伤充满意境的曲子。 陈书竞漫不经心地弹着,错了几个音节,他没在意,直到听见窗外传来了相似的旋律,是更清亮高亢的小提琴部分,伴着低沉的大提琴交织成了一首完整的Forest Hymn。 他想去窗边看看,或者大喊一声谁在下面,可又怕破坏掉这机缘巧合的完美合奏。直到一曲弹完,陈书竞迅速放下琴弦跑到阳台上,看到树下站着个一身优雅深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花园的夜灯洒在他的面孔上,眉眼深邃,英俊漂亮,肩上还架着小提琴,身边站着一位侍者。 “你是谁?是邵群吗?” 今天来的世家公子不止一个,可陈书竞直觉是他。 男人将小提琴递给侍者,朝陈书竞笑了笑,“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小朱丽叶?” 陈书竞居然不觉得被冒犯,可能此情此景太像浪漫的话剧,他趴在窗台上反问,“你又为什么在这里,今天晚会的主角?” 邵群不答,偏头跟侍者说了句什么,那人便拿着小提琴离开了,他再次问道,“要不要下来玩?” “门被锁了,我出不去。” 邵群告诉他,爬到树上再跳下来,别害怕,有自己接着。 陈书竞这个年纪本来就叛逆,一被怂恿马上就禁不住诱惑,赤脚踩在那颗老树上,什么也不顾地往下跳。 邵群抱着陈书竞往后趔趄两步,最终还是没站稳,双双倒在了花园松软的草坪里。陈书竞挣扎着从邵群怀里爬起来,又仰倒在了他身侧,柔软的丝质睡衣近乎于无,被修剪过的草地弄得有些痒,但陈书竞不想起来,邵群也没有动,他们透过繁密的树枝空隙一起看满天星空,那时首都的治霾工作初见成效。 一时间寂静得只剩一两声蝉鸣,陈书竞忍不住率先动了,他转过身看着邵群,“你的衣服弄脏了,一会儿……” “无所谓。”邵群的表情很放松,因为陈书竞没穿鞋子,他们哪都去不了,于是邵群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让陈书竞躺在上面。 陈书竞闻着青草的气息和邵群衣服上的清冽男香,很有兴致地给他讲自己的名字,“我姓陈,你知道的。书竞就是书海无尽,不过我爸觉得尽头的寓意不吉利,所以改成了竞争的竞。” “听雪姐叫你竞竞,我还以为你是个女孩儿,用的那个安静的静。” “她总爱这么叫我……”陈书竞突然反应过来,“你以为我是女的,所以才过来拉小提琴泡妞?” “本来是搞错了,后来雪姐跟我说你小时候调皮要拔我家车上的红旗,我就想起来了你是个男孩。”邵群勾着唇角看着他,补了一句,“男的女的不是一样泡?” 才14岁的陈书竞闹了个大红脸,憋了老半天才又开始问他在伦敦留学的感觉怎么样,邵群挑着小孩会感兴趣的东西讲了讲,后来实在太舒服了,他感觉累了一天的自己躺在草坪上快睡着了,直到嘴唇触碰到了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是陈书竞亲了他。 19岁的陈书竞从梦中惊醒。现实中他们俩被赶来找人的邵家大姐和薛雪一顿批评,而梦里他们在草地上zuoai,邵群抱着陈书竞把他压在树干上很凶地顶,他仰着头叫得又痛又爽,醉在了那片与枝叶缠绕的星空里。 怎么梦里都是这种事。陈书竞揉着眼睛翻了个身,发现外面天已大亮,身边的位置空荡荡。 他骂了句“狗日的东西”,从床缝里挖出手机,好在还有几条邵群的信息,说他去上班了,房费已经续到晚上,如果不舒服的话来公司找他。 有病,死工作狂。找他干嘛,再挨一顿cao吗。 陈书竞咬着牙洗了个澡,感觉身体除了各种酸痛没有其他不适,也没发烧,松了口气穿好衣服下楼退了房。 做过之后没联系邵群的这些天,陈书竞抽空思考了一下他和邵群的关系怎么处理,只做炮友太可惜,邵群应该也是会OR的那种人。 令他没想到的是晚上和朋友一起在餐厅吃饭,同行的女生小声说右边那桌的男人好帅,陈书竞还开玩笑说能有我甩么,转头一看是那个熟悉的人,对面坐着的居然是李程秀,两人正有说有笑的聊天呢。 “邵群?”陈书竞脱口而出。 “Alex,你认识他吗?”朋友欣喜地问道。 陈书竞突然恶心得想吐,猛地站了起来碰到了餐碟发出点动静,邵群和李程秀一齐看了过来,陈书竞捂着嘴巴冲进了卫生间。 他在面池前用冷水洗了把脸。从小到大拥有良好教养的陈书竞没想过做真正意义上的第三者,当时在列车上回应江桥也不过是因为看出他们没有感情。而邵群呢,在他面前表现出早就想和李程秀离婚、冷战许久,现在又让他亲眼看到两人在外面秀恩爱。 邵群果然没一会儿出现在了卫生间,他穿着一身黑站在陈书竞身后,透过镜子看着他,“生病了?” “别他妈咒我,”陈书竞背对着他没转身,“我被你恶心得。” “你闹什么呢。”邵群微微皱眉。 “你什么时候离婚。”陈书竞直截了当地问。 邵群沉默了。 陈书竞气得转身就想给邵群一拳,邵群反应很快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我离不离婚也不妨碍我对你好。” “你他妈以为我很缺人对我好?”陈书竞挣脱开邵群的钳制,“在你离婚之前别他妈让老子看见你。” 他们从卫生间出来,没想到迎面撞上了李程秀,陈书竞毫无防备地愣住了。 李程秀看了看两人的表情,知道气氛不对,“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来和邵群谈财产分割……” 陈书竞扭头瞪邵群,什么意思,故意逗他生气? 邵群挑了挑眉,“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完,还要看律师那边。如果你等不了就算了。” 坏逼男的。陈书竞还是生气了,他现在被搞得像个逼宫不成就跳脚的小三一样,跟李程秀说了句“抱歉”就回了桌上,朋友们顿时开始集火他疯狂八卦。 陈书竞闷头喝了杯酒,最后不耐烦地承认道,“新对象。” 这话说的他心里没底,他还不确定邵群怎么想的,毕竟他们只是上周做了一次而已。可如果不这么说,他陈书竞要是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在餐厅闹成这样,未免更掉价。 “不是吧,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类型的了……”女孩眨眨眼睛,小声问,“你们谁做top啊。” “……这还用问吗。”陈书竞尴尬了一下,含糊不清地嘴硬道。